柳嬌嬌似有不好的預感,問道“什么條件。”
王妃道“皇上說等你及笄要召你入宮為妃,你爹深知你自幼便纏著云軒,天天喊著長大非他不嫁,你爹騎虎難下,再討荔枝不成,不討也不是,皇帝見他為難,又講了別的條件。”
“別的條件?”
“皇上說何將軍雖勇猛善戰,但畢竟年事已高,有些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是時候該鍛煉新人,想著你哥哥對軍事頗有見地,又一片忠心,便與你父親商量,讓他去邊關歷練歷練。”
“這是好事啊,父親應該同意。”
“你懂什么,自先皇駕崩,新帝登基后,何將軍時常逆他旨意而行,皇上對他早就心存芥蒂,欲除去,奈于他功高聲望,不便明著插手,便想把你哥哥作為他的探子安插在何將軍身邊。”
“那我哥哥豈不是很危險?”
“何將軍為人正派,倒不至于用卑劣的手段治他,倒是聽說一直壓著他,只允他在后廚做苦力,不曾讓他上戰場。”
“即便如此,這與今日之事有何關系?”
王妃這才進入正題“你哥哥與何將軍積怨已久,本就對他的部下早有鏟除之心,在你們兄妹倆的共同謀劃,才有了今日這一出戲,為了掩人耳目,還要把我拉下水,給你們做擋箭牌。”
“不是。”柳嬌嬌慌不擇口的說道“我沒有,我……我哥哥讓我把她弄到姨母這來,趁姨母不在,找個人毀了她的清白,假如被人發現,就說姨母怕她勾引云軒,對她小懲大誡。”
越說聲音越無力
“毀人清白?虧你說得出口,如此膽大妄為,你們兄妹倆不顧及自己的性命也就罷了,也不顧及侯府和相府的臉了。”王妃見她冥頑不靈,氣的衣袖一甩,轉身背向她。
依照慣例,今日她去靈臺寺上香,走到半路收到守門侍衛的通報,說江云珞鬼鬼祟祟的溜去廢棄花園。
她心生警覺,這丫頭小時候被王爺罰后再也沒有去過那里,今日又探花園,怕不是小時候那般好奇的事了。
于是她半路折回,明著帶著嬤嬤回了佛堂,暗地里又讓暗衛去廢棄花園里的密室里查看,卻發現密室里有兩具尸體,經過確認,那兩具尸體,是何將軍部下心腹大將張恒張樹。
“姨母……”
“未免再生事端,你以后不要再來王府了,今日云軒對那姑娘是何態度你也聽清楚了,既然他無心于你,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既然她不肯說出伙同柳建漢綁架何兮兮又殺害那兩人的目的,她也懶得問了。
“不,姨母,我不要放棄云軒哥哥,我才是真愛了他十幾年的人啊,姨母求你幫我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幫我,就算……就算給云軒哥哥做妾,我也愿意。”
王妃懶得再看她一眼,讓嬤嬤送她出府。
廢棄花園里,江云珞剛跳下墻來便聽到墻頭上白軒的小聲呼叫。
“誒……我我怎么辦。”
江云珞見他堂堂七尺男兒趴在墻頭上一動不動,一臉害怕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他有恐高癥,又不會武功,剛才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想和她一起爬墻頭。
“膽小鬼,來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白軒拼命的搖搖頭,萬一接不住,摔不死也得摔殘了。
江云珞見他不情愿的樣子,于是說“那你就在墻上待著吧,我自己去里面尋尋看,帶你反而礙手礙腳。”
許是這句話激到了白軒,他妥協的咬咬牙道“那好,你接好了。”
又猶豫再三,閉著眼睛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表情,向江云珞接著的雙手撲去。
江云珞雖是練過,到底是女子,白軒雖一介儒雅書生,到底也是男兒身架。
于是由于體重的懸殊,白軒把江云珞撲倒在地,嘴巴好巧不巧的親在江云珞的嘴巴上。
江云珞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
白軒此時腦袋里也是懵的,起來也不是,不起又尷尬。
裝暈,對。
白軒干脆閉上眼睛裝作嚇暈了。
江云珞臉頰像秋日里紅透了的果子,她見他閉著眼,用力的將他的頭扭向一邊,大口的喘了會氣,之后又用力推了推他身子,發現他絲毫沒有動彈。
怎么辦?難道他摔死了?
不會吧,有自己這個肉墊墊底,要摔死他前,自己先被砸死才是吧。
左想右想她把他的暈倒歸功于恐高嚇暈。
這可怎么辦?
兮兮還等她去營救,這邊又添了個麻煩。
她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被他牙齒磕破了的紅唇,臉上又燒起來。
他的心跳她感覺的真切,溫暖活躍,越跳越用力,仿佛要跳到她的心坎里,兩心相融,心有靈犀。
江云珞正在神游,白軒覺得差不多了,睜開眼睛搖搖晃晃起來。
似乎剛才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奇怪的問向江云珞“你怎么躺地上了?”
江云珞咬了咬嘴唇,有些害羞道“你還說,差點都壓死我呢”
白軒清了清嗓子,微有歉意道“那個,甚是抱歉。”
于是伸手拉她起來。
此時的白軒站在日光下,一身白衣飄然,眉目如玉,鼻挺唇薄,微微一笑間,溫暖如春,仿佛天神下凡。
看著他伸過來的手,白皙修長,節骨分明。
她曾迷戀他低頭寫畫的姿勢,就是這手,執墨筆,繪丹青,琴歌酒賦,無一不通。
就這么觀望著他的手,很久。
久到白軒都覺得手掌發燙。
咳咳,白軒又清了清嗓子。
江云珞頓覺失態,害羞的把手放在他手上,讓他拉自己起來。
許是被他壓的久了些,身子有些軟麻,腳下一滑,又撲倒在他身上。
這次是她的嘴唇,壓在了他的唇上。
白軒再想暈,一時半刻也尋不到借口了。
江云珞力氣很大,白軒試圖推開她,竟推不動。
卯足了力氣扭過來頭來,順了順氣說道“親夠了嗎,親夠了起開。”
“沒有”江云珞臉如朝霞,睫毛微翹,眉眼帶笑的回道。
白軒印象中的她總是一副囂張跋扈又刁蠻任性的大小姐的架勢,第一次見她如此小女人樣,嬌俏的移不開眼睛。
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聲音是多溫柔“那想怎樣。”
“你說呢。”
兩人呢喃著對視,眼睛里似有漩渦,恨不得把對方吸進去。
“繼續啊。”白軒的胸口像有個小獸在咆哮沖撞。
江云珞柔聲道“繼續什么?”
“你說呢”白軒說著抱著她的腰把她反壓在身下,鼻子對著她的鼻子就要親下去。
她突然用手擋住他的唇,頭一歪注視著他的眼睛道“這算歸順我了嗎?”
“你說呢?”
“算不算?”
白軒還沒回答,只聽墻頭上有笑聲
江云珞推開白軒,猛的站起來,見江云軒嘴里叼著一根草,坐在墻頭上,一條腿垂在墻上,一條腿支著胳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而一身黑衣的衛淵站在江云軒身邊,雙手插胸,胸口豎著一把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想笑可性格使然,努力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