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奇被邀入府后沒在大堂座多久,就又被方永仁請進了書房中。
好在方府上下沒有聽墻角的做法,眾人只知道兩人在書房里聊得火熱。至于其他,一無所知。
“徐姑娘覺得我怎么樣?”方永仁還是蠻在乎這個答案的。兩個相互看不上的人兒哪怕在一起,也是折磨。
“比我想象中的夫君模樣好很多。”陳英奇雖然是江湖兒女,但此時哪里能與以往闖蕩江湖時相比。
被方永仁的眼神注視著,陳英奇的臉越來越紅。
大堂,一家老小整整齊齊的列坐著。表面上各個說說笑笑,但心里一個比一個緊張。方仲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已經泛白;林玉額頭上冒出的細汗也已打濕了衣襟;怡春怡夏更是早已不知道自己在聊些什么了。
怡春:“我聽說這位姑娘是鄭國人啊。”
怡夏:“嗯,她那柄槍確實耍得有一套。就是不知道弟弟能不能降得住。”
怡春:“那挺好的,怎么說吉州城離我們也不算是很遠。”
……
距離庸鉅城不遠的岐文城城主府里,一位穿著長衫的威武男子正聽著手下人匯報工作。
“稟城主,探子來報說庸鉅城如今一片熱鬧。”一位穿著鎧甲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向城主行拱手禮后恭敬的向他說著,語音洪亮有力。
“嗯。我和師兄斗了這么多年,現在他家好事將成,你說我怎么能不送他一份大禮呢!”崎文城主周繁陵說道:“通知下去,讓各校尉加緊備戰。這一次,我們一定要給我師侄的婚禮搞的紅紅火火。”
“是。”
……
崤山,徐府。
“老爺,這飯菜都已做好了。問了三次小姐,小姐就是不出聲啊。您也知道,這小姐歷來不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踏入她房門半步,我們也不敢進去叫啊。”老婆婆說到這里,只能干著急。
“罷了罷了,我放她出去。你們跟我走吧。”徐瑞搖了搖頭,有無奈,但更多的確實慨嘆。自家這個女兒,果然不愧是自己的種啊,就連這性情都和自己沒啥差別。想到這里他就更難受。“你說方永仁有啥好的,不就是長的好脾氣好嘛。安誠也不差啊!”
撤走了門外守著的下人們,徐瑞推開女兒的閨門卻發現空無一人。這個時候的他,早已忘記了方永仁是自己的得意門生。
“這個偷了我女兒芳心的狗東西,哼。”
可能是覺得單單是這樣說一說并不解氣,又同身后的管家說道:“倘若以后這姓方的再到徐府來,要么你們亂棍把他打走,要么你們給我關門放狗好好款待款待他。”
管家也看得出自家老爺正在氣頭上,除了點頭附和也不敢有其他。
那可是林玉的兒子,你還真舍得?管家心里默默的想著。
……
庸鉅城,天上樓。
身穿錦袍的女子,看著半跪在自己腳下的男子,冰冷地問道:“陳家現在如何了?”
“稟少主,除陳英奇來庸鉅招親、陳英杰前去亭江學藝外,其余人等尸骨無存。”
“是嘛,那就是還沒有處理干凈咯。”
“屬下無能,請少主責罰。”可能是感覺到了少主的火氣,男子開始緊張起來。
“哼,一群廢物。那鑰匙找到了嗎?”再生氣也不能壞了父親的計劃,不然她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只,只找到了一半。”說出這句話時,男子早已雙膝跪地。“少主饒命啊,饒命啊少主。”
“行了,下去吧。”揮了揮手,女子還收讓男子離開了。
待到男子離開,女子又在屋里喊道:“黑,你知道該做什么了吧。”
陰影處,有人浮現出來。
“明白,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嗯,這批廢物也找人處理干凈吧。”可能是想到什么事,女子的語氣也開始火熱了起來。說是火熱,更多的則是瘋狂。“我要你在他們大婚之時搞定那個姓陳的聽到了嗎!”
陰影處的身影又慢慢消失了,只有房間中回蕩的“好”說明了先前還有一個人在房間里。
“我說過,你為什么就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呢,嗯?陳英奇這個臭狐貍精,也配與我爭你?等著吧,你終究是要屬于我的。哈哈哈哈”
如果細細地看看,錦衣女子與蘭兒長相十分相似。
陰影中,黑看著發了瘋的少主,搖了搖頭。
這個少主啊,算計過來算計過去,最后還不是為了別人做嫁衣嘛,真傻!
方府。
兩日前書房談話結束后,方陳二人便開始籌備大婚。一個是長輩由著自己做決定一個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兩人便把婚期定于了三日之后。
夜里,方陳兩人相約在花園中走走。
大少爺抬頭望了望,一輪凸月掛在天上。正巧這夜微風無云,大少爺不禁感嘆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我已經很久沒有向今天這樣賞過月了。”
陳英奇頗為迷惑。在她沒有跑出家里時,每月都會與家人賞次月亮。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看出了未來娘子眼中的迷惑,方永仁答道:“我十歲離家外出,五年來陪伴著我最多的就是書了。往日賞月那月缺我還看得慣,可那月圓與我何干啊。我不過也才十來歲,哪里有舉杯邀明月的那般胸心啊。”
陳英奇默然。她知道,自家這個“招”來的相公心事極多,可她一向不擅于此類,卻還是很想安慰安慰他。
“沒事的,往后有我陪著你一起。”說著,瞧了瞧旁邊的人兒。可眼見他仍不歡快,又將自己的發簪取下,插進了他的發髻之中。站在了他眼前,笑著說道:“往后如果我不在,也有它陪著你。這是我的心意,你懂嗎!它就是我,你以后不論什么時候都不是一個人呢。”
“好,往后我一定像待你一樣會好好愛護它的。”
“呸,呆子。你不應該說我真好嘛!”
“那是自然咯。”
“你又套路我!”
“哈哈哈。”
第二日,大婚。
庸鉅城相較那日招親更為熱鬧。
街上隨處可見手提禮物的人。闊綽的有傭人或持或挑,捉襟見肘的也是或提著一小筐雞蛋或拿著一小筐青菜,就是連那街上的乞丐,都手捧著幾塊銅錢前去祝賀。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那方府門前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這可苦了門前接待的下人們。
“各位,我家老爺說了,今日是大公子大喜之日,本也不該打擾大家,但想到大家可能都會來,就請各位移步天上樓,喝喝小酒一同慶賀慶賀。至于各位的賀禮,一概不收。大家也都知道我家老爺的性子。他既然這樣說了,大家就都拿走吧,不然我們幾個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是啊,我們理解各位的心情,但是也請各位體諒我等一番吧。你們把禮物放下了,我們可是要挨罵的呀!”
天上樓。
此時的天上樓可謂是自開業以來最熱鬧的一次了。一樓安排著庸鉅城所有的將士,二樓則安排著街上的流浪漢與乞丐,三樓是貧苦人家,四樓是富裕人家。
至于方家人此刻卻僅有三位在這大廳之中,其余人連同方府下人一并在城墻之上守衛。
“諸位,今天是我兒子的大喜之日。我想大家也都清楚我的個性,不說其他,我們讓新人直接走流程吧,如何?”
“好。”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儐相剛剛喊完禮成,便有人闖入大廳,原來竟是方永義。

一枚蝦尾
“兩姓聯姻……此證。”轉于民國結婚證書。 沒體驗過這個儀式,只能一筆帶過。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