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就這樣搬進了張家。突然家里多了一個人,梓柒頗不習慣。夏涼搬過來不是多個人就多雙筷子那么簡單的事情。洗臉池的旁邊多了夏涼用的洗面奶和面霜,一疊面膜,一堆卸妝棉,一盒小棉簽,一只牙刷和一個漱口杯。廁所放雜物的臺子上里多了她的衛生巾和護墊。洗澡間多了她的洗發水、沐浴露和幾條毛巾。臥室的桌上堆著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瓶瓶罐罐,粉底液、遮瑕膏、幾支眉筆、各種不同色號的口紅。
剛開始,梓柒、夏涼、父親都覺得不習慣。家里忽然多一個人,怎么都覺得擁擠。夏涼早上起床,蓬頭垢面地往洗手間走去,廁所門大開著,張志強背對著廁所門在解手,夏涼打了個哈欠,張志強聽見動靜,回頭一看,是她。這才想起,兒子女朋友搬來同住了,他趕緊伸手把廁所門關上。
夏涼打完哈欠,快到廁所門口了,廁所門一下在眼前關上,她才反應過來是男朋友的父親上廁所忘記關廁所門了。
嘟囔了一句,夏涼站在門口等著。父親很快出來了,夏涼走進洗手間,剛準備坐在馬桶上上廁所,忽然發現了什么,她大聲說著:“叔叔,你上完廁所怎么不沖水啊?還有啊,你這廁所馬桶旁邊滴的都是什么?尿嗎?你這也太不注意了吧?”
張志強趕緊又返回洗手間,沖了廁所又拿拖把擦了擦地。擦完地隨手把拖把往洗澡間一靠。
“叔叔,你這擦過尿的拖把不洗一下就靠在這里,待會廚房、客廳、臥室哪里需要用拖把,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再一用,那不是太臟了嗎?”
“哦,我來洗。”張志強一邊洗拖把一邊在心里默默地犯嘀咕:才搬過來住,她就橫挑鼻子豎挑眼,這樣看來,以后要是嫁過來,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住在一起,習慣不同,難免會有摩擦。梓柒夾在中間,兩頭勸慰,日子過得不咸不淡。
有人敲門,夏涼去開,原來是隔壁張阿姨。張阿姨手上端著一盤餃子,對夏涼說:“老張和梓柒在嗎?我剛剛包了餃子,第一鍋就給你們送過來了,都來嘗嘗我的手藝。夏涼接過盤子,順手拈了一個放入口中大嚼起來。
“嗯,張阿姨,真好吃。”口中吃著餃子,夏涼口齒不清地說著。
“這孩子,慢點,別噎著。”張阿姨笑盈盈地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夏涼。
“老張,我走了啊。”
“慢走哈。吃完我給你把盤子送回去啊!”
“盤子不急著用,家有,你們慢慢吃,不著急。”
張阿姨轉身回家,夏涼用腳一踢,關上了大門。
張志強看著夏涼的舉動有點看不慣。他把梓柒拉到身邊說:“梓柒,有空說說夏涼。張阿姨送東西來,怎么能就這么拈一個餃子放進嘴里?應該等張阿姨回家了再輕輕關門,怎么能張阿姨剛轉身就大力關門?也太不懂禮貌了吧?而且關門還用腳一踢,隨隨便便地,顯得沒有規矩。
梓柒含糊其辭的說著:“爸,夏涼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回頭我來說她,讓她一定注意。
星期天早上,梓柒和夏涼起得起得很晚。張志強早早起來燒了稀飯,蒸了饃。
“梓柒,起來了,不早了,別睡懶覺,習慣不好。”
“這么早起來干什么?一周就兩個休息日,不讓人睡懶覺,這日子怎么過呢?”夏涼一邊和梓柒抱怨著一邊極不情愿地穿衣疊被。
“夏涼,父親當過兵,作息時間規律,人也比較老套古板。你盡量適應他吧。怎么說睡懶覺也不是個好習慣,我們努力克服吧。”
夏涼不再念叨,整理了一下睡衣,去洗手間洗漱了。
張志強這時在給梓柒和夏涼煎雞蛋。等他倆洗漱完畢,雞蛋也煎好了。雙面煎得金黃,香噴噴,熱騰騰的早點,讓張志強覺得透著幸福和溫暖。
“我吃煎雞蛋從來都是單面煎,要那種淌黃的,咬一口滿口爆漿的才好吃。這種雙面煎的雞蛋,老得像一塊干子,讓人怎么吃啊?“
“大清早起來給你們做早餐,起床就有熱騰騰的早飯,你們還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該是你們做好早點,喊我起床吃飯才對,這都誰該照顧誰啊?沒一點規矩。”
夏涼向梓柒吐了一下舌頭,低頭喝起了稀飯。
梓柒看看面露不悅的父親,又看看不言不語吃著早點的夏涼,夾了一只煎雞蛋,緩慢地吃了起來。
張志強出門買菜,夏涼對梓柒說:“叔叔不是生氣了吧?”
“你也是的,他大清早起來給我們做早飯,你不喜歡雙面煎的雞蛋,你不吃就是了,誰也不會掐著你非要讓你吃,你非要針尖對麥芒地和老人家懟上了,有什么意思?他能不生氣嗎?換作你,起個大早給別人做早飯,沒人感謝就算了,還被批評這不好那不對的,你什么反應?你作何感想?”
夏涼點點頭說:“是我的錯,做事說話欠考慮。以后一定注意!”
“夏涼,不是我們兩個單住,家里有老人,難免規矩多一點,你平時注意言行,不要讓他感覺不舒服,就不會有矛盾了。
“是的,梓柒,我以后一定注意。”
“乖。”梓柒摸摸夏涼的頭,又在夏涼臉上捏一下,然后使勁親了夏涼的臉。
只聽見鑰匙插進鎖孔里轉動的聲音,門忽然打開,父親進來,剛好撞見這對情侶在一起起膩。
父親愣了一下,趕緊拿了錢包,嘟囔一句:“也不避諱,回你們自己房間啊。”
夏涼和梓柒尷尬地相互看了一眼,繼續沉默著低頭吃早點。
張志強終于關門走了。夏涼和梓柒這才松一口氣,夏涼在桌子底下踢了梓柒一下說:“都怪你!”
“我怎么能想到他會殺個回馬槍,讓我們措手不及?”
夏涼又踢了梓柒一腳,梓柒看著夏涼甜蜜地笑著。
吃完飯,夏涼收拾碗筷,洗洗涮涮,擦干凈桌子,用拖把拖了拖廚房的地,刷了刷油乎乎的水池。
梓柒用干布把碗碟上的水擦拭干凈,整整齊齊地放入櫥柜里。
接著,夏涼喝起了功夫紅茶。她是愛茶人士,梓柒在她的影響下也對茶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常常沒事泡一壺茶對飲,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梓柒或者拿一本書讀,或者畫一幅畫。時光如茶湯,清澈中透著淡淡的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