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錢,你TM個騙子!”
“搞什么?不是說直播嗎?耍我呢?”
“你TM的別裝死,趕緊起來說話!”
“娘的被耍了!”
“……”
鄭博書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手機,點亮屏幕。
上午十一點二十四分。
然后是這鋪天蓋地的質問和謾罵。
還有顧燦的消息。
“怎么回事?你這說好的直播怎么不播了?都有老板找到我這來了!”
鄭博書有些懵了。
“喂,燦哥。”
“鄭博書,你小子還敢打電話給我?說好的直播呢?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那么多老板都等著呢,你連個消息都沒有就不播了?”
“?。课摇弧编嵅刮豢跊鰵?,腦瓜子抽疼。
“你什么你?我怎么就沒想到你這么不靠譜?我和你說你趕緊把幾位老板的錢退回去,好好道個歉!然后這幾天就先別過來了,這邊不少人盯著呢?!?p> “嗯,啊,嗯?!编嵅舸舻貟斓綦娫?,茫然地看著桌子上的幾個空酒瓶。
就這么愣了足足有三分鐘,鄭博書才想起來姬白蔚昨天是跟著姬白蔚來的,而且不出意外這個時候自己和姬白蔚的雙人戲應該已經被上千人觀閱。
但是很明顯,事情發展并不如同他想的那樣。
姬白蔚,必須要找到姬白蔚才能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想到這里鄭博書猛地起身,一把掀開了被子。當被子被掀開的那一刻,鄭博書愣住了。
鮮紅色的,斑斑點點,沾濕了潔白的床單。
那么刺眼。
只是鄭博書第一次以這樣一個視角去看這個東西,也是第一次覺得它那么的刺眼。
他撥通了姬白蔚的電話。
“喂筱筱。”
“睡醒啦?”電話那頭傳來姬白蔚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羞澀,還帶著些俏皮。
而毫不知情的Merlin則趴在一旁,愣愣地看著姬白蔚。
“昨天晚上……”
“以后我可就是你的人啦,你要對我負責哦!”
“嗯,你什么時候走的?怎么沒叫我起來?”
“導師讓我回去交論文嘛,我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沒忍心叫醒你啦?!奔О孜到oMerlin喂了些牛排,一本正經地給鄭博書解釋著,毫無破綻。
“那你,那,那床上……”
“你還說!害得我現在還疼著呢!”
“你好好休息啊,別亂走了。想吃什么?我給你帶過去。”
“哼哼,算你還有良心。我要吃芋圓,芋圓燒仙草!還要,水晶桂花糕!”
“好,我現在就去給你買。那我先掛咯,拜拜?!?p> “拜拜!”
姬白蔚掛斷電話,看著Merlin的眼睛。
Merlin眼睛里看見的是自己,也是昨天的過去。
昨夜。
“你把這些交給警察,直接就可以結案定罪了。”易品弦把易詩愈發給他的記錄轉發給姬白蔚,也順帶給了陳利一份。
但是他沒想到姬白蔚只是看了兩眼便回復了兩個字:“不夠。”
“這些證據只能證明他犯了詐騙罪還有傳播淫穢視頻罪,這兩項罪狀刑事處罰都不會太嚴重,坐一兩年牢就出來了。如果只是這樣,那可遠遠不夠?!?p> “那你要怎么樣才夠?要等到他真的得手的那天才是足夠?”易品弦右手摁在桌子上,暴突的指節和青筋出賣了他表面上的看似鎮定。
“我會注意的。”
“你會注意的?”易品弦的聲音猛地提高了些,但似乎又是顧忌于一旁的鄭博書,深吸一口氣終還是忍了下來。易品弦看著姬白蔚,藏不住的擔憂和噴涌而出的憤怒在這一刻聚集:“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姬白蔚沒有回答,只是從隨身的小包里取出一支小小的美工刀,走向鄭博書。
“你干嘛?”陳利大步上前攔在姬白蔚面前,伸手就要奪下姬白蔚手里的美工刀。雖然他還是有些不明白這幾個人在這里的意思,但是想在他面前持刀行兇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你是誰?”姬白蔚陳利,并沒有急著去把美工刀奪回來。
“我是警察,持刀傷人可是重罪,我不能讓你這么做?!?p> “我不是要殺他,我只是要在床單上抹一點血?!奔О孜禑o奈地看著陳利,對著他伸出了手。
“這......”陳利拿著手上的美工刀,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給姬白蔚。
就在他猶豫的那么個一瞬間,易品弦忽地走向他,一把奪過了他手里的美工刀,對著自己左手中指就是一刀。易品弦這一刀不是很有分寸,血液很快就從傷口里往外冒,之都止不住。易品弦一把推開一旁想要給易品弦用紙包上卻被的易詩愈,將他血淋淋的手指放在姬白蔚面前。
“用我的?!?p> “Merlin,如果他之前沒有做過那些事,我是不是就會接受他了?”這樣的柔軟姬白蔚只對Merlin才有。
“汪汪,嗚~”Merlin看出了姬白蔚的心事,噌地爬到桌子上,輕輕舔舐著姬白蔚的臉頰。它把自己的額頭抵在姬白蔚的頸窩里,輕輕地蹭著,算是安慰。
“一個人現在不犯錯不代表他過去犯的錯就可以被原諒,也許別人能夠接受,但我不能。我不愛他,一點也不?!奔О孜颠@樣對Merlin說著,一字一句。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刑荏苒正在給易品弦中指上的傷口換藥,眼神中寫滿了心疼兩個字。
“你這是要有多愛她?”刑荏苒問。
十指連心,刑荏苒知道這樣一刀會有多痛,也知道這樣一刀意味著什么。
“算不上愛,只是不想看她那樣子傷害自己。”
“那你就見得傷害自己?”
易品弦沒有答話,別過頭去。
“好了,記得別沾水。”刑荏苒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點到為止地。替易品弦包扎好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她輕輕地倚靠在房門上,緩緩滑下,眼淚也是如此。
無怪得誰。
姬白蔚準時到了學校,在學校后門的一個下午茶餐廳里見到了鄭博書。
“博書!”一見到鄭博書姬白蔚就撲了上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簡直不要太親熱。
“筱筱。”鄭博書一把接住姬白蔚,緊緊地摟在懷里,但是表情卻沒有怎樣的輕松,反而是緊鎖著眉頭,說不清的沉重。
“你看!”姬白蔚裝作沒有看出鄭博書的不對勁,從包里拿出了兩本書,“我剛剛去書店買書,看到了這個《能解決你人生50%的問題》,于是我就買了兩本!”
“為什么要買兩本???”雖然鄭博書現在心事重重,但他出于職業習慣還是下意識從嘴里蹦出了些哄人的字眼。
“因為這樣子就是100%了呀,笨蛋!”
“好嘛好嘛,我是笨蛋,就你最聰明?!编嵅罅四蠹О孜档谋羌?,寵溺地笑著。他就這么摟著姬白蔚,醞釀了一會兒才開口:“那個,昨天我是不是喝多了?”
其實他記憶里自己根本沒有喝醉,至少他清楚自己的酒量,只是桌子上的那些不可能讓他喝醉。
“是啊,我說想要喝點酒壯壯膽嘛,可是你非要跟著我一起喝,結果我們兩就都喝醉了,然后就.......”
“就?”
“哎呀,你還問!”姬白蔚一把掙開鄭博書的懷抱,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上,“反正我不管噢,我們現在就是夫妻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管去哪里都不能扔下我。不論是天涯海角,只要你去了就得帶上我,不然我可就不理你了!”
“放心吧,不會離開你的?!编嵅⑽⑿α诵?,緊皺著的眉頭還是沒有松開。
“吶,你要的芋圓燒仙草,還有水晶桂花糕,我還點了紅糖酥,正好給你補充一下?!编嵅鴽]有再糾結于昨晚發生了什么的問題,很自然地就把話題接引了過去。
“嘿嘿,就知道博書最疼我啦!你也吃嘛,這個芋圓燒仙草可好吃了!”
“唔,一般般,沒你甜。”
“當然啦,我最甜!”
兩人坐在小小的包間里,你一口我一口,有來有回。如果有人在這里看到了這一幕的話多半會被這兩個甜到發膩的家伙給惡心到。
嘔!
而這時候對面的三樓。
“二哥,要我是你我就把他砍了。”易詩愈看著在對面包廂里膩歪的姬白蔚和鄭博書兩人,似笑非笑?!澳憧纯淳退@樣的,憑什么?這憑什么啊?沒你帥沒你有錢還沒你有風度,沒道理是不是?”
“隨她去,管不著她?!?p> “你喲啊是真的隨她去的話也不會拉著我來這里了吧?說吧,你準備怎么做?”
“讓老陳想辦法,把他關進去蹲個十年八年?!?p> “不是吧二哥,你真以為監獄咱們家開的???上次回去路上老陳和我說了,嫂子說的沒錯,就算當晚真把這小子抓回去了多半就是個詐騙罪,還有傳播淫穢視頻,這兩條罪加起來也指不定能蹲滿一年,到時候出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做點什么。還蹲個十年八年,你別逗我笑啊!”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咳咳咳,”易詩愈連忙止住笑意,“十年八年嘛,基本上是不可能,不過三兩年的話還是有辦法的。”
“嗯哼?”
“這個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