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時候像個80歲的老婆婆,一舉一動都費勁?!芭距睉撌菐T關上了,她的室友已經起床,開始洗漱,即使是睡夢中她也知道,在今天以前的每一個早晨便是如此。
再過會兒就該換她起床洗漱,然今天約了好友看房,她很清醒。朦朦朧朧感覺到被子外有重量壓過來,隱約記得睡前房門是鎖好的,那重量輕手輕腳爬像床鋪里側,爬到她的左手邊,“吱~葛~”應該是廁所門打開了,也可能是睡房開了。
我以為你來了,趴在我的被子外面說“快起來,做了好多菜,還帶了個粉紅色的蝦仁給同學”。我努力睜開眼睛,呀,真的是你。淡綠色便當盒,鋪著好看的蝦仁,幾朵西藍花”
過了會兒鬧鈴響不停,伸手摸索去關掉?!稗Z……”好大一聲之后沒了響動,室友應該出門上班去了。她醒了,坐在被子上,頂著稻草般的頭發,還不想睜開眼睛,呆呆地想著,透過眼縫,窗外明晃晃的太陽頭昏窗簾跳進來,腦子有點供血不足,那感覺是有雙掐住后脖領的手慢慢消失,恢復正常。
想平常就勞煩不動的那個人,能在得知生病時打個電話已經很不錯了,奢求什么呢....
洗漱了出了門,和朋友閑逛了整整一天,回來的時候,室友沒在,拿出新買的好友同款--鵝黃色改良旗袍試穿,鏡子里露出白皙的脖頸,她感覺胸部有點緊,脫掉胸罩,再次拉上拉鏈,鏡子里照出鼓鼓的胸部和白皙的脖頸子,不明顯的鎖骨和微彎的發尾,沒有好友穿得那么好看。
再換五分褲和港風襯衫,望著鏡子里寬厚的背和松緊褲腰褶皺的臃腫,沒有她想像中的中性風和帥氣,再次脫掉胸罩,扎進一半的襯衫衣角,一半露在外面,房間很安靜,風扇轉來轉去,衣角飛起落下又飛起落下,背好似不是那么寬厚了。
她跑向了廁所,有點不舒服,好友和其男友請客吃飯,拒絕過多次后不好再拒絕,這次有點吃得撐到了。
從廁所出來,做完4組hitt訓練,在瑜伽墊上拉伸,屋子里所有門都開著,悄悄的,只聽到樓下的汽車飛快跑近......又遠去。她開始拉伸,腰彎到臉貼近膝蓋,后腿隱隱抽筋。剎那間,見到玻璃門上映出的自己,發尖觸到瑜伽墊,x型腿附滿脂肪,暗下去的天色讓兩腿間的臉只有個輪廓,看不清五官,就那樣看了好一會兒。
突然,貌似血液倒流加快了思考似的,不再想洗衣機里攪拌著的衣服適不適合自己,她想從十幾層的樓跳下去,那樣就不再想早上夢見的那個人,她是否還記得她的第二個生日。
運動完,她舒服多了?;\罩在夜色里的高樓屋頂,有讓飛機撞上的風險,所以屋頂各個頂角裝上了紅色信號燈。她看著窗外一閃一閃發呆,要是跳下去的話,明天的人們會怎么猜測?如果有份遺書提前告訴人們跳樓的原因的話,又會怎樣?可她也不知道啊,她不知道她的內心在想什么,不知道怎樣才能把內心和外面的熱鬧和在一起……可以只是,找不到不執行這個突然想法的理由嗎?
“嘀...嘀...嘀...嘀...嘀...”是洗衣機。衣服洗好了,綿長的5次單音之后,她起身了,往廚房陽臺走去,準備把衣服拿出來。
瞥見剛進門時,從冰箱里拿出來晾著的稀飯和榨菜,她抽出凳子坐下,盛出快干掉的稀飯,攪動了勺子。粘稠的、冰涼的、難以下咽,倒了點運動前燒好的開水,繼續在碗里攪拌。舀了幾根榨菜一起放進嘴里,細嚼慢咽地吞下,她實在沒有胃口。因為貪涼,吃多了雪糕導致腸胃感冒甚至發燒。
又送了一口下去,廚房里的穿堂風吹干運動背心上剩下的汗水,不熱,有點暖暖的,慢慢心里也舒服了些。她盯著鍋邊,那個不知是昨天還是前天煮好的稀飯居然還挺好吃,旁邊是來不及清洗的兩個菜碗。鍋里已經干掉的,搖搖欲墜的米糊紙一扇一扇,包裹牛軋糖的糯米紙是這樣來的嗎?碗里的粥一勺一勺見少。好像找到了不執行那個突然想法的理由,溫暖的粥和開胃小菜滑進喉嚨,身體一點一點的被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