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久,封亦又領著北時安出了寒武居。遠遠看著,是哭過的。”方圓不敢抬頭,后背已被滲出冷汗濡濕了。
代王殿下自從遇到北時安開始,脾氣一直陰晴不定。弄得那些待衛(wèi)都心驚膽顫。
“咔嚓”上好的烏沉木制成的太師椅扶手斷成兩截。季琰不在意地揚了揚手,把手中斷面整齊的扶手擲到書案前的地板上。
地板上輔著厚厚的波斯地毯,木扶手落到地上發(fā)出一悶聲響。
六皇弟真是好樣的。把北時安藏到潞王府里,又這樣又那樣,他要什么?
“當年宮里留下的人只有常樂的奶媽徐氏。盡快把話套出來。”季琰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出書房。
濃墨般的夜空中懸著一輪半月,冰冷的月光灑在青石板上,滲出幾分涼意。
徐氏縮了縮脖子,前幾日剛發(fā)的新衣服好像面料比往常差一點,在這晚春的夜晚竟也耐不住冷。
今天,季悅心比往日精神短些,掌燈不久便說困了,要休息。徐氏和伺候的宮女們一起安排季悅心睡下。想著無事可做,偏生這幾天身上也不太利索。徐氏就尋思著早點回去休息。
這人吶,就是不禁老啊。徐氏又把雙手往袖子里使勁縮了縮,有些感慨。
回到自己單獨的廂房里,剛一進屋,徐氏就被屋里暖洋洋的熱氣弄得更困倦了。簡單地洗漱一下,徐氏就息了燈準備睡個好覺。
“咯咯”門外傳來輕微的響聲,徐氏還未睡著,聽到響聲翻轉身向緊閉的木門看了一眼。
木門沒動靜。
徐氏又翻轉回去,準備入睡。
“咯咯”響聲又大了點。但仍舊很輕。
徐氏坐起來。“咯咯咯”木門外的聲音響個不停。
徐氏想摸索著床頭的蠟燭來點亮,卻摸了個空。
“咯咯咯”門外一直響不停,聲音細微又撓人。刺激著人的耳膜。
徐氏披衣下床想看看,剛下床一不留神一腳踏空。徐氏感覺到腳下一沉,整個人向床下倒去。太陽穴磕在椅角上。
徐氏抽搐幾下。鮮紅的血一點點滴到地上。
“咯咯咯”聲戛然而止,一切又回歸平靜。
代鳳宮正殿燈火通明,精致奢華的博山爐上升騰著裊裊青煙。容箏側歪在美人榻上,拈著一冊書卷正仔細地看著。
青玉悄聲走入大殿,來到容箏跟前,躬身道:“娘娘,潞王府的消息。”
容箏抬了抬眼皮,示意青玉接著說下去。
“潞王將那女子帶回了府中,安安定定的將養(yǎng)起來。”青玉壓低了聲音。
“哦?”容箏的視線未從書冊上移開,淡淡的說:“可知道他要做什么?”
“未曾。”
容箏放下了手里的書卷,微微坐正了些。
安排在代王府的人傳回消息說,季琰這幾天一直在追查一個名叫北時安的姑娘。容箏當時還未放在心上,只叫人盯著。現在倒好了,這北時安竟然是養(yǎng)在潞王府的人。
“去查一下北時安的來歷。”容箏淡聲道。繼續(xù)拿起書卷,側身歪回美人榻上重新看了起來。

弱水扶蘇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