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雪下的很大，很久。

　　雨城的天空陰霾一片，久久分不清晝夜。

　　在不得不出門的時候，能看到雪地里移動的的黑點。

　　陳然發現了手機地圖的異樣，也能猜到點東西，不過沒興趣深究。

　　下一個要去的城市已經定好了。

　　只是，這一走，就很難再來到雨城了。

　　“拖吧，能拖一天算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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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就夠，爸，一個就夠了！哎呀。”準備出門的許悠提著兩個袋子，正試圖還給父親一個。

　　“這叫什么話！兒子要東西，要騾子給馬，要一個給倆，拿著拿著。”許悠爸爸比許悠膀一圈，力氣大的很，硬是給許悠塞了兩個袋子。

　　“我不要，拿著送人的。”許悠費力地打開門。

　　許悠爸爸心直口快：“我知道，那更應該多拿點……等會兒，金堯那小子前兩天不是剛過完生日嗎？”

　　“不是金堯，一個月之前搬來的一個人，比我大點。”

　　許悠爸爸沉吟道：“……挺好。”

　　沒注意到父親不自然的語氣，許悠戴好帽子，出門走了半天卻發現，他好像沒去過陳然家。

　　“失策了。”

　　找個臺階，用腳清出來一片空地，袋子放上去一個，勒紅的手微微發熱。

　　“然哥，你家在哪啊？”

　　風不大，卻急劇穿透力，順著露出的手掌扎到了肚里。

　　“要來嗎？”陳然經常閑著，直接發了位置：“天怪冷的，實在不行就雪停了再來。”

　　“給你個驚喜。”

　　許悠揣好手機，攥緊幾次些許僵硬的手指，重新提起袋子。

　　癱在床上的陳然突然跳起來，把茶泡好，果盤裝好，乖坐在沙發上等著。

　　他感覺，許悠這個傻子肯定會來。

　　嗯……沒來的話就自己吃。

　　果然，換了一次水后，門鈴響了。

　　“來了？”

　　“來了。”

　　開門，先感覺到的是隨行的風。

　　許悠不怎么好，打著顫，帽子上一層雪還在往下掉，手指完全凍僵了。沒經歷過風雪的他很難一下子接受這樣的洗禮。

　　趕緊接過那兩只袋子，陳然把門外幾乎走不動的許悠拽了進來。

　　“快快請進。”

　　“這外面也太冷了，我這輩子沒凍成過這鳥樣。”許悠掛好衣服，抱著一杯熱茶窩坐在沙發上。

　　陳然到屋里倒騰了一會兒，拿來一條毯子和粉色的熱水袋。

　　“這個熱乎。”

　　“哦呦呦……活過來了。”

　　在沙發上和毯子變成一團的許悠道：“那倆是給你的。啥東西我也不知道，我爹拿的。”

　　扒開袋子，兩個里面都是一樣的玻璃缸，里面分別封著一條小小魚。

　　“兩條魚，都是純白色的。”

　　“大嗎？”

　　陳然比劃一下：“還沒有陪咱倆等紅燈的金魚大呢。”

　　“不應該啊，我手都快勒折了。”許悠不相信這個事實，忍著涼意下來看了一眼，最后只能歸咎于玻璃缸太重。

　　把兩條魚歸到一個缸中，不久，它們重新游動，外面的雪，也終于停下。

　　不過這一切都消逝在了兩人談樂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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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物記》

　　每每雪至，衡魚成對而游，雪止。雪無衡魚而不停，鮮有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