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和月下無辰對峙良久,最后月下無辰嘆了口氣說:“算了,當我什么也沒做過。”
掌柜微笑看著他:“早這樣不就好了?”
“我不是怕你,只是我們打起來兩敗俱傷不太合適?!?p> “兩敗俱傷?我明明要比你厲害,最初我被追殺的時候,逃到辰國你還想打敗我,最后還不是被我打得躺在地上再起不能,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在帝都幫我找了一個茶館掌柜的工作,至少讓我度過一段平靜的生活。”
月下無辰搖了搖頭,繼續回到他一開始站的地方,問:“你又為什么要幫這樣一些年輕人?!?p> “因為他們中的一個人讓我感受到這些年這個世界缺少的東西?;蛟S他們現在還年輕,那么十年后、二十年后呢?他們和我們經歷的不一樣,那么日后的成就注定與眾不同。我很看好他們,等他們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世界必然有他們的一席之地,甚至不需要這么長時間,甚至十年后,他們就是天地的主角,那是你我的傳說都已經是過去,流傳在孩子間的是屬于他們的故事?!?p> “白龍啊,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竟然會說這么多話?!?p> “或許吧。”
月下無辰轉向我們說:“那就按你們說的。你們幫我登上觀星塔看看,回來后告訴我,最后我把那個小姑娘還給你們。”
“好?!?p> 我們一行人先回到洛國,然后準備行囊出發前往辰國。不過與前往西方幻境不同的是梅君是以洛帝的身份前往的,畢竟觀星塔作為辰國最出名,也是最重要的塔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去觀星的。
此時梅君已經登上了塔去觀星,我們則等在下面,等待梅君出來,將真相告訴我們。過了不知多少時辰,梅君從臺階上緩緩走下來,在他的臉上我分明看到了失望,他看到我們,朝我們搖了搖頭,表示無奈同時也借此暗示我們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這是辰元帝走過來,笑著對梅君說:“在觀星塔上洛白帝可在塔上看見什么?”梅君給自己取號為洛白帝。
梅君欠了欠身,說:“當然,我看到月下有一孤星?!?p> 辰元帝大笑起來,顯得十分愜意,附在梅君的耳邊說:“堂堂洛白帝會有說違心話的那一天?你其實什么都沒看到吧,還有你見過我那個哥哥了吧。”
辰元帝站直了身子,大聲說:“不錯,辰國的月下的確有顆孤星,既然洛白帝都這樣說了,又還有什么可質疑的地方呢?”說完辰元帝就帶著人離開了。
在前往西方幻境的路上,暮黯問梅君:“你真的看見了?”
梅君搖頭以表否定。
“那你為什么要撒謊呢?”
“如果我說實話,你覺得辰元帝會讓我們離開辰國嗎?”
“你變了啊,梅君?!?p> “我現在是一國之君,不在是從前那個毫無顧慮的少年了。無論做什么我至少要為自己子民想一想,如果說出真相必然會被辰元帝留在辰國,到時候會激起兩國的矛盾。而現實就是現在的洛國不及辰國?!?p> “可洛國有你,有洛安公,還有一批老一輩的強者?!?p> “我父親以及那些老人都是和武帝同一個時代的人,武帝已經死了,你覺得他們還能活到什么時候。而洛國年輕一輩中只有我。不要再提這個話題了?!?p> 前往西方幻境的路途因為這段對話而變得有些沉重而且壓抑。
在我們返回西方幻境的路上,不知道的是月下無辰曾在西方幻境的議會上,憤怒地將眼前的桌子拍成齏粉,并大聲叫嚷:“你們明明說計劃在三個月以后實行,為什么現在瞞著我實施了這個計劃。”
“抱歉,辰先生您并不是西方幻境的人,所以無權干涉我們的決定。”
月下無辰冷冷地說:“那以后就不要再來麻煩我了。”說完就徑直離開了會議廳。
火急火燎中我們又見到到了月下無辰,最后梅君將真相告訴了他。此刻我也在期待月下無辰兌現自己的承諾。
或許他也明白我在想什么,退后一步,搖了搖頭說:“抱歉,那個小丫頭可能短期內無法來見你?!?p> “為什么?”
“是因為西方幻境很多年前的一個計劃,西方幻境長期以擅長魔法而聞名,兩千年來卻對時間魔法毫無進展。最后研究發現這個項目的突破點是琴師,就是那些傳聞中的琴師,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得知你是琴師這個消息的,反正最初只是讓我把你引來。可他們現在卻將計劃提前,目前計劃順利,這本身不會對暮江產生任何傷害。只是她現在處在一個停滯的時間中,十年后或許你們改變很多,但她依然還是會這個樣子,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事,對你們卻是十年,所以請你返回吧,暮野,十年后返回到這里來接她?!?p> “好。”過了很久我才從喉嚨中勉強擠出這個字。
返回的途中,幾個黑衣男人擋住我們前行的道路。正在氣頭上的我不耐煩地說了聲:“滾開?!?p> “你們誰是暮野?我家少爺相見你?!?p> “我就是,那就帶路吧?!?p> 梅君戳了戳我,低聲向我說:“就這樣跟他們走總不太好吧。”
“他們要的是我,你們先回去吧。”
“不了,我們跟你去,總要有人該你收尸。”
滿地斜陽,一直鋪到一座城堡的前面。在城堡中,一個穿著白色正裝的人負著雙手站在窗前,就這樣愣愣看著窗外風景。我站在他的身后沉默著,任由空間與時間凝固。之前他給我看過一本已經爛了大半的書籍,上面有著我的名字。他解釋說這是歷代琴師的名冊,是他的太爺爺高價從中土的一個黑市買回來的。當時暮棠感嘆道:“怪不得從前皇室尋找琴師總是非常有效率,而最近的幾百年琴師就銷聲匿跡了?!?p> 我的手指從一排排文字漸漸向下滑去,手指僵在我下面的一個名字上——暮江。我想這是命運吧,我唯一的弟子是像我一樣的琴師。我也曾詢問過一個朝代是否會出現多個琴師,他的回答是:歷史上有過這樣的先例。
我將名冊還給他,我們的西方幻境之旅也該結束了。或許十年后我還是會回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