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瑟寒勾了勾唇,分毫沒有猶豫,倒讓暮年有點難以置信。
對瑟寒來說,他算是間接害死了憶離,是他瑟寒的仇人。
哪有仇人有事相求,他卻不甚在意,甚至還樂于相助呢?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暮年,我?guī)湍悖鋵嵰彩窃趲托‰x兒。”瑟寒眨了眨眼,“你既然能入小離兒的夢,就代表能找齊她支離破碎的魂魄。待修復(fù)好小離兒的妖魂,她便能轉(zhuǎn)世為人。”
“我知道了。那我該怎么配合你?”
“很簡單,躺下,閉上眼,其余一切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好。”說罷,暮年重新躺好,閉上了眼。
見暮年照做了,瑟寒滿意地笑了。
隨后便是一系列的施法,啟動陣法。
看著暮年睡態(tài)詳和,瑟寒一步步靠近他,諷笑道:“暮年啊暮年,你也不過如此。就好好享受,我贈給你的美夢吧!”
他口中的美夢,并非真正的美夢,而是從憶離記憶中攝取的片段記憶。
只是,夢境由他掌控,他早已抹了憶離的記憶和感情。
在他布的這場夢中,憶離不會對任何人任務(wù)事物心生喜歡。
“你欠她的,也是時候悉數(shù)奉還了!”
他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就連之前暮年的那場短暫的夢,也是他的杰作。
凡間農(nóng)歷七月二十一,無名小鎮(zhèn)。
“出來吧,別再躲躲藏藏的了。”
“憶……憶姑娘。”暮年已經(jīng)跟了憶離好幾里路了,本以為自己未被發(fā)現(xiàn),卻不想從一開始憶離便知道他偷跟在她后面。
“你這凡人沒點法術(shù),膽子倒是挺大的,還敢跟著我?”
“我怕你再次走火入魔,控制不住殺念。而我的血可以幫你恢復(fù)神智,所以我務(wù)必要跟著你。”
“那天不過是個意外而已,本座看上去像那種動不動就殺人的魔頭嗎?”
“不像。但世事無絕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成吧成吧,你既然愛跟著就跟著,出了什么事本座可不負(fù)責(zé)。”她拗不過暮年,只得使用妖力加快速度,“你若是還跟得上,本座就許你跟。”
說著說著,人就不見了。
暮年無奈地?fù)u了搖頭,隨后悶聲不吭的跟了上去。
次年八月十五,魔界入口。
憶離無奈地瞥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后二十米的暮年:“哎,我說,我這可是去魔界,你也要跟著?”
“都一路上跟了我整整一年多了,也沒看我發(fā)作吧?再說,我若是在魔界失控,殺的也不過是魔界中人,你擔(dān)心個什么勁!”
一年了,憶離已經(jīng)和暮年很熟了,當(dāng)然,還是因為暮年在憶離的虛弱期,偶爾救了她一次,之后她在他面前都不再稱自己“本座”,而是“我”。
憶離自認(rèn)為自己不是那種忘恩負(fù)義,見死不救之徒,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的。
“你這肉體凡胎的,跟我去魔界一趟,怕是會要你大半條命!”
“我有分寸,憶姑娘不必為我擔(dān)心。你忘了嗎?我是有保命法器的。”
憶離已經(jīng)不止第一次聽到他說自己有法器了。
還曾記得,她為了甩掉這個跟屁精,用了全身妖力全速前進,卻不想仍是沒有甩掉人。
憶離也曾好幾次懷疑暮年并不是真正的凡人,試探過他不下十次,可依舊沒試出個什么。
這個人簡直有毒。
就連,她在這一年內(nèi)被人追殺之時殃及他,他都好幾次凌亂躲過,或許差點被殺。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沒考慮離開她。
要不是他對自己好像也沒什么壞處,憶離早就手刃了他。
“身為一個凡人,你怎么那么多法器?難道你家里是賣法器的嗎?”
“不,這是別人送的。”他堂堂一個上神,怎么可能沒有幾個法器傍身呢。
再次一年九月初十,妖王殿。
“我要去辦一個很重要的事,你別再跟著了,這次真的很危險,不是單單靠你那些法器就能沒事的。”憶離格外慎重道,“如果你執(zhí)意跟著,說不定非死即殘,不值當(dāng)。”
“好,我答應(yīng)你。”
那是第一次,憶離完全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只是萬萬沒想到,平安了這么多年,偏偏會在這一次出現(xiàn)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