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內完成一幅畫七夕月夜圖。”
珍嬪臉色一僵,她知道七夕節(jié)會有才藝展示,不過她原本準備的節(jié)目是跳舞,這是她的長項,沒想到今年居然換了抽簽的方式。
繪畫她小時候學過幾天,一幅七夕月夜圖要想畫好,一天的時間都不一定夠用,現(xiàn)在卻要她一刻鐘完成。
侍候的宮人手腳麻利的擺好筆墨和各色顏料。
珍嬪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其他人則是一臉看好戲,大家都知道這題難,但難得能看到寵妃出丑,大家自然樂見其成。
珍嬪做畫時,大家也沒有干等,皇后直接讓人把七巧果和水果等食物都撤了下去,開始上一些夜宵。
畢竟光吃水果也吃不飽不是,總不能讓大家一晚上都餓著肚子。
吃吃喝喝時間過得很快,不過蘇如蘭留意到梅淑妃幾乎沒有動桌上的吃食,不知道是不是在防著什么。
蘇如蘭打量了一番菜色,外表看都很正常,至于內里會不會有問題,那看是看不出來的,配的飲品是果子露。
蘇如蘭這里上的是石榴汁,鮮紅鮮紅的,很是漂亮。
“時間到。”隨著宮人的提醒,眾人也知道一刻鐘的時間到了,都紛紛看著珍嬪。
珍嬪臉漲得通紅,宮人上前將畫紙拿到中間先讓上面的皇上皇后過目,一幅月夜圖為了求快,畫得慘不忍睹。
本身還有三分的畫技,一分也沒發(fā)揮出來,看起來臨亂不堪。
皇上皇后倒是沒說什么。
不過什么都沒說,也代表什么都說了。
‘這畫的是什么啊,三歲小兒都不如。’不知道是誰小聲說道。
‘就是,咱們隨便畫一畫也比這個好啊,瞧著一團墨,都不知道是什么。’
‘......’
難得有一個光明正大嘲諷寵妃的機會,有些人當然不會放過,這其中就屬許捷妤的聲音最大。
珍嬪也自知畫技不過關,當即自飲了三杯酒作罰。
“這道題目就轉給婧嬪吧。”珍嬪氣呼呼的坐下,然后看著蘇如蘭。
這道題做畫不是最難的,難的是時間只有一刻鐘。
要出丑大家都出丑好了。
“婧嬪,不知你是自動認輸,還是要試試?”許捷妤幸哉樂禍的說道。
蘇如蘭瞟了一眼笑得開心的許捷妤,悠悠的說道:“許捷妤笑得這么開心,莫非自覺能畫得好,要不要我把這題轉給你,讓你展示展示畫技。”
許捷妤一聽這話,幸哉樂禍的笑臉一下僵住了。
讓她畫,怎么可能?
司徒靖眼里也閃過一道笑意,看了一眼僵住的許捷妤,想著以前怎么沒發(fā)覺,這人居然如此淺薄。
“婧嬪可要好好畫,畫好了,朕重重有賞。”
蘇如蘭歪著頭以玩笑的語氣問道:“皇上的重重有賞,不會是賞嬪妾幾個銀子或幾件首飾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嬪妾可就沒那份動力了。”
司徒靖大手一揮,“朕啟會如此小氣,放心畫,如果真的好,朕說了重重有賞就是重重有賞。”
“裝腔作勢!”
蘇如蘭聽到一旁珍嬪小聲的嘀咕,也當沒有聽到,她真是對這珍嬪越來越煩了,當初明明看到挺好的一個美人啊,怎么突然間就變成這樣?
嫉妒的嘴臉也太丑陋了吧。
她是裝了,怎么地,難道她自己就沒裝嗎?
人生如戲,全憑演技,誰人不裝?
在幾人說話間,宮人已經(jīng)重新鋪好了宣紙,沙漏也開始計時。
蘇如蘭站在桌案前,沒有用桌上準備的毛筆,而是從自己荷包里拿出之前皇上送的彩色炭筆。
司徒靖看到這里會心一笑,自己送的東西被人隨身攜帶,如此重視,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
“婧嬪手里拿的是什么,她是要用那東西畫畫嗎?”
“就是,就是,你看她開畫了,她拿筆的姿勢好奇怪哦,真想看看她是怎么畫的。”
“她動作看起來好快啊,那是什么筆啊?”
下面的議論,蘇如蘭此時都沒有聽到,就算聽到了,也只是耳旁風,她已經(jīng)全身心的專注投入了進去,即然要畫,那就要畫好。
寵妃這門工作,沒有一技之長怎么行?
“咦,婧嬪那指甲上是什么,是一朵花嗎?挺好看的呢。”
不知道是誰此時突然注意到蘇如蘭伸出來做畫的手指甲,這一叫嚷,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雙手上。
司徒靖也是剛剛留意到,宮里的女人都愛涂蔻丹,大紅的顏色,再配上又長又尖的指甲,司徒靖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晚上看到如果眼花了,還以為是女鬼呢。
不過宮里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司徒靖也不好不許人涂,只好不吭聲。
不過讓他滿意的是婧嬪的手一直都是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的,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涂指甲呢,而且不是他討厭的大紅色,指甲也不是特別長,秀秀氣氣的一朵淺粉色花朵配上指甲的紅底,鑲在那白皙如玉的手上真是怎么看怎么美。
司徒靖作為中心人物,一舉一動,就算是一個眼神也一直被人關注著,此時對方眼里贊美的神色這么明顯,眾人當然也看到了。
看著自己手上單調的大紅,恨不得把手縮在袖子里不讓人看見才好。
每年七夕宮里的人都會涂指甲,但涂來涂去都是紅色,無非是顏色深一點,淺一點的差別。
這個時代可沒人會染綠的、黑的指甲,欣賞不來。
“婧嬪這蔻丹可真漂亮,以前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上面是畫的花嗎?”賢妃朝一旁的姚修儀問道。
“瞧著倒像是,妹妹也沒見過。”姚修儀微微一笑,神色莫名。
一刻鐘內畫一幅七夕月夜圖,一般情況下當然不行,國畫最講究著墨和運筆。
蘇如蘭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刻鐘之類畫好,即然復雜的畫不了,那就畫簡筆的吧。
半月、宮庭、美人、帝王......所有的一切都跟今夜的觀月臺如出一轍。
不需要細致,簡略的幾筆就勾略出一個人物形象,蘇如蘭很善于抓重點,只要抓住一個人的特點,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就像皇上、皇后,只需要勾出皇帝的皇冠以及皇后的鳳釵,別人一看就知道這人的身份了。
蘇如蘭做畫極快,其他人因為視線原因看不清她畫的是什么,但離近最近的姚修儀卻能看清楚,隨著畫作的完善,姚修儀眼中的驚訝也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