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這是丁岳此刻唯一的想法。
因為那人首蛇身的妖物身上所散發的危險能量,他曾經感到過,而那一次,一個跟他實力相差無幾的同僚,僅僅數招就死在了當時那妖物的手中。
他實在沒想到,那等情形竟然今天讓他給碰上了。
嘶!
隨著又一聲嘶鳴傳來。
丁岳忍不住看去。
只見不遠處那人首蛇身的妖物眼中,一股淡綠色的熒光忽然閃爍。
不好!
丁岳暗道一聲,再也不敢有絲毫猶豫。
這些年來,一些保命手段他還是有的,只是瞬間,他丹田中的元氣便按照一個奇異的脈絡,在他體內迅速游走。
隨即,他腳下生風,整個身形便猛地向后退去,所過之處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虛影。
既然是逃命,那必然是極盡所能。
丁岳調動精元,強行使出只有凝元境強者才能施展的一式秘法,他現在的速度,竟比平時的極限還要快上數倍。
而為了施展這秘法,他的身體此刻也正遭受著巨大的煎熬,然而即便是這樣,他也是撐不了多久的。
只因這秘法太耗元氣了。
呼!
耳邊,只有陣陣鼓動耳膜的風聲。
兩側石影飛速后退,丁岳顧不得體內的損傷,扭頭向著身后看去。
“該死!”
視線之中,一道青色的虛影正緊緊跟在他的身后。
丁岳咒罵一聲,再次咬牙加快速度。
可是,他現在的速度就已然是運轉秘法之后的極限,哪怕他拼勁全力,速度也無法再加快半分。
而且,非但無法加快。
隨著他體內元氣的消耗,他的速度,竟然正漸漸慢了下來。
嘶嘶!
若有若無的聲音,仿佛催命的咒語,再次傳入耳中。
“啊!大不了拼了!”
丁岳覺得,對方遠遠吊在他身后,就好像一只戲耍獵物的獵手。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橫,猛然頓住身形。
與其在逃命時耗盡元氣,倒不如以命相搏一場,說不定還有轉機。
所以,丁岳干脆就不跑了,他站在原地,胡亂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鮮血,冷眼看著慢慢靠近的那蛇身妖物。
“要說這丁岳的膽量和氣魄,真是比宮奉要強上數倍,只可惜,他卻總是被那宮奉拿著當槍使。”
林仲德看著虛幻投影中的景象,也是不禁站起身來,開口說道。
“叔父,我已經給其他人找了些樂子,他們一時還到不了那石臺附近,所以,我們現在倒是可以好好看看丁岳的手段。”
林牧現在也很好奇,能將云清云幻傷的那么厲害,這丁岳到底是有多強。
“那宮奉呢?”
“叔父放心,我已經在‘照顧’他了,他那邊估計也會很精彩,只不過,這投影好像只能顯現出秘境中某一處的畫面,無法兼顧。”
“嗯。”
林仲德應了一聲,然后便把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了虛幻投影之上。
剛剛兩人只是說話的功夫,此刻,丁岳已然和那人首蛇身的妖物戰在了一起。
丁岳如今是抱了必死之心,所以一時攻勢十分凌厲。
手中一雙鉤鐮揮動,招招都在向著那妖物的要害之處。
而那妖物顯然不懼,它雙眼中,淡綠色的熒光迅速擴大,眨眼間就化作一團仿佛花瓣一樣的形狀,并且緩緩旋轉。
嗡!
陡然,一道無形的波動從花團的中央散出,直接印向丁岳。
霎時間,丁岳只覺得頭腦一陣暈眩,連帶著手下的攻勢也慢了幾分。
噗噗噗!
只聽幾道悶聲響起。
丁岳身形瞬間便倒飛而去,砰的一聲撞到了身后的巨石之上。
隨后,他輕咳幾聲,心中再次猛然提氣,翻身而起。
他站在巨石旁邊,一雙奪命鉤鐮,其中一只已然落在遠處。
剩下的那只,則是被他當作支撐,杵在地上。
低頭看著胸前的幾道傷口,丁岳又是吐了一口鮮血,然后才終于緩過勁來。
而直到現在,他才看清自己是被何所傷。
只見胸口處的衣襟上有數道狹長的口子,幾枚青色的鱗片,每一枚都是有大半嵌入自己的前胸。
“哼,妖物果然都是陰狠詭詐!”
丁岳吐出嘴里的血沫,抹了下嘴角說道。
嘶!
蛇形妖物緩緩靠近,同時嘴唇微啟。
雖然它是人的相貌,但它口中伸出的卻是一根尺許長的蛇信,看上去十分詭異。
“呼……”
丁岳看到這情形,神情不禁一暗。
他當然知道一會兒將要發生什么,面對著如此強大的妖物,他的一番掙扎,終于還是白費了。
“哦?認命了么?”林牧看著投影中丁岳的神情,低語一聲,然后側過身,看向一旁的林仲德。
“唔……阿牧,看丁岳的模樣,想必已是身受重傷,雖然他傷云清云幻在先,但他終歸是靖玄司的人,這件事,就到這里吧。”
現在已經達到了讓丁岳吃苦頭的目的,林仲德思忖一陣,一則靖玄司的人要是在這山陽縣中出事,靖玄司也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又要多生事端,再者丁岳與他只是身處的衙司不同,然而職責卻是一致,他們依舊是有著共同的敵人,想到這里,于是他便對林牧說道。
“嗯,就依叔父!”
林牧點了點頭,手中隨即向著虛幻投影中打出一道法訣。
頓時,投影中,景象再度變換。
這一次,呈現在林牧和林仲德眼前的是不斷變換的各條山路上的情景。
在剛才,林牧略施手段,那些進入秘境中的各路武者,多多少少都吃了些苦頭。
此時看去,除了那跛足老者以及在酒肆中所遇到的錦衣少年那一路,其他眾人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不過好在有那酒香的吸引,他們之中并沒有人心生退縮。
此刻,宮奉與丁岳也重新回到了同一條山路之上,相比于丁岳身上沾滿鮮血的狼狽模樣,宮奉雖然也是蓬頭垢面的,但總得來說他的情況卻是比丁岳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