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說我們最近是不是倒了霉運,自從那妖物逃走,這怪事就一件接著一件,真他媽晦氣。”
休息了好一陣,丁岳終于恢復了幾分氣力,一邊沿著山路往前走,一邊對身旁同樣皺著眉頭冷著臉的宮奉抱怨道。
“可閉上你的嘴吧,你說自從咱們到了山陽縣,你有哪天不發牢騷,而且不說別的,就說剛才,你看到咱們后面有兩只妖物,怎么連句話都沒有,直接就溜了?”
“我溜?”丁岳一聽宮奉這話,頓時不干了,“剛才明明是我被一個蛇形妖物暴揍啊,再說了,哪里有兩只妖物,明明只有一只妖物啊。”
“好好好,我不與你爭論這個。”
宮奉聽到丁岳的話,心中瞬間就是一陣煩躁,對方跑就跑了,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他也不說什么,可是到現在對方竟然還不承認,難道是他眼瞎了或者故意說謊不成。
宮奉心里這個氣啊,要不是看丁岳現在一身重傷,他早就動手教訓對方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好在二人剛才都是有驚無險,最起碼,他們各自的一條性命算是保住了。
“大哥,不是我抱怨,實在是咱們這差使干得窩囊啊!”
丁岳見宮奉似乎是動了真怒,于是也不再糾結剛才的事情,主動轉移了話題。
“哦?”
宮奉正悶頭走著,聽丁岳這么一說,隨即忍不住挑了挑眉,扭頭看向丁岳。
“大哥你想,一直以來,咱哥倆雖說不如老二那般在府衙之中清閑自在,但平日里也算是無拘無束,更別說若是有妖物出現時,動手除去妖物,多少也是一份功勞,一番賞賜肯定是少不了的。”
“可是現在呢,自從接了那看守妖物的差事,往日的油水半點都沒了,而且每日里還得提心吊膽,真是忒不劃算。”
“嗯……”丁岳說完,宮奉也是不禁一陣沉思,顯然對方說得確實頗有幾分道理。
“唉,大哥,你說首領也真是的,這世上的妖物多如牛毛,抓都還嫌抓不完呢,偏偏還讓我們將妖物圈養起來不斷培養新的妖物,這……”
“慎言!”
宮奉聽到這里,頓時臉色劇變,不等丁岳說完,連忙打斷對方的話,“胡說什么,你不要命了!”
宮奉說著,同時神情緊張的看向四周,見四面并沒有異常動靜,才緩緩舒了口氣。
他輕咳一聲,然后一臉嚴肅的又對丁岳道:“老三,我看你真是嫌命長了,這等機密也是能隨便說的嗎?萬一被他人知曉,或傳入首領的耳中,我就問你,你死不死?”
“額,大哥,你也知道,我……我……”
丁岳自知有錯,心里頓時一陣著急。
“哼,好在我們此刻是在秘境之中,這消息無人聽去,但你千萬記住,日后切不可再胡亂聲張!”
“是!是!”
丁岳聽后,連聲應道。
……
“叔父……”
林牧收回目光,看向旁邊的林仲德。
剛才虛幻投影中的景象,還有丁岳所說的話,他已經全都聽到了。
在秘境空間中,只要他想,那所有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對他都不是秘密。
“沒想到,靖玄司中竟然有人在暗中豢養妖物……”
林仲德心知這事的嚴重,在大燕朝中,這可是大逆之罪。
原本大燕立朝之后,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之中就一直流行豢養妖寵,不過,妖寵一般都是作為玩賞之物,并沒有攻擊力,可就在數十年前,當時朝中曾發生了一件驚天大案。
誰也沒料到,大案的主犯竟然是一位郡王。
案發時,郡王豢養的妖物,竟在暗中隨郡王潛入宮中,預謀行刺。
事發之后,朝野震動,先皇盛怒之下,親自下令徹查此案,最后郡王伏誅,一干黨羽盡皆處死。
從那時起,便再也沒有人敢豢養妖物。
“叔父,此事當慎重。”
林牧雖然對幾十年前的案子并不了解,但也知道擅自豢養妖物可是重罪。
而且,此事又牽扯到靖玄司,所以事情絕對會十分復雜甚至危險。
“嗯……”
林仲德微微點頭,然后說道:“阿牧放心,現在只有那丁岳的一番說辭,沒有絲毫證據,并不能證明什么,所以接下來還需再細細探查。”
聽到林仲德的話,林牧便也不再多說,只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二人都沒想到,此番布置秘境空間,竟然還有這樣的收獲,也算是額外的驚喜了。
“叔父,這秘境不久之后將會消失,其中的傳承,你看給誰合適呢?”
“傳承?”
“是啊,這太白秘境中我留了一式青蓮劍歌中的招式,并且那酒樽之中,也是極為珍貴的酒液。”
林牧介紹道。
說實話,看著那一式劍招的強悍,他都想學了,只不過,身為秘境的主人,他卻是無法修煉秘境中的傳承。
就連林仲德,此時也是無法得到。
而且,自從這秘境生成之后,雖然林牧依舊對秘境有著控制權,但冥冥之中也好像蒙上了一層隔閡。
林牧想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機緣或者規則吧。
“唔……傳承給誰,還是你來決定吧。”
林仲德想了想,最后還是沒有出言干預,畢竟這秘境是林牧一手打造,而且這等空間十分不凡,他覺得還是讓林牧自己做主更好。
“好!”
林牧應了一聲,隨即神情嚴肅的盤膝而坐。
隨著手中復雜的印記結成,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后將印記猛地印向秘境的上空。
嗡!
整個秘境,瞬間蕩起陣陣無形的波動。
噫吁嚱!
危乎高哉!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
一時間。
空明的吟詠之聲再次響起,本來仿佛遠在天邊的劍影,倏忽間,也出現在了秘境的上空。
漸漸地。
劍影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飄逸絕倫的灑脫身影。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劍仙太白?”
跛足老者第一個抬頭凝望。
那帶著淡淡威壓的身影,竟讓他的心神都不禁微微一震。
要知道,身為神游虛境強者,這種來自心神的壓迫,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感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