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云趕緊道:“我是看你手腕上的鐲子碰到一塊叮當作響,覺得有些好玩才忍不住笑的。”
林柔嘉也跟著笑道:“這些繁瑣東西,倒像是一副枷鎖,你們看來是富貴加身,貴不可言。可于我們來說卻是臉面和地位,若是少了這些,外人看了就會笑我們林家寒酸,更不愿與我們說話了。”
輕云疑惑道:“沒想到你們凡人這么多繁文縟節,只是你們已經很有錢了,為什么還要在乎別人的臉色呢?就這樣不好嗎?”
林柔嘉苦笑一聲:“凡人為私心所累,貧窮想要變富有,富有想要更富有,更富有的又想富貴一體,受人尊崇,總之,欲壑難填。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只有變成一抔黃土時,才會老老實實的躺在那不再爭什么高低上下吧。”
又轉頭看了看輕云,道:“我真羨慕你,又有法力,還能長生不老,更不用為凡人的規矩所累,隨心所欲豈不痛快!”
輕云聽到她這么說自己,哭笑不得道:“我的法力隨便一個小道士就能把我收服了,不過要不是被那個道士所迫,我也不會認識你了。以后說不定我們會天天見面,到時候你可要好好關照我呀。”
“至于長生不老,那更是遙不可及,我也只是在神話古籍中聽聞這些事,卻也從來不曾親眼目睹。”
輕云說到這有些悵惘,渾然沒注意一旁的林柔嘉聽到自己的話有些驚詫的看著自己。
“怎么?是有人叫你來找我的嗎?”林柔嘉好奇問道。
“倒也不全是,只是你長得好看也就罷了,心腸也像是菩薩一樣。我自己也忍不住想見你。”輕云輕佻的將手環在脖子上,厚著臉皮笑嘻嘻道。
“啊,,,你,,,”
林柔嘉忍不住退后幾步,捂著臉頰羞道:“你們妖怪都這么放浪不羈嗎?”
“我這還算好的呢,我那些兄弟姐妹中,只有我算是最像人的。像我五姐,是一日也離不開男人,一離開就難受,所以寧愿冒險跑到這繁華溫柔鄉,也不愿意躲在深山老林潛心修煉。”
輕云見她害羞起來,更忍不住想要調笑一番,說話也無所顧忌起來。
“怎么?你還有姐妹與你一起嗎?”
“啊。。。沒。。。我們不在一塊,她們嫌我是災星,累贅,所以都不喜歡我。”
“對了,剛才我進來時,發現有些個下人行色匆匆的,發生了什么事嗎?”輕云一時失言,急忙轉移話題道。
“是我兩個弟弟,昨日他們同別家的幾位公子出去游玩,卻一宿沒回來,叫父親好生擔心。今早父親剛要派人尋,沒想到他們自己回來了,只是因耽擱了時間,沒入的城里,被寒風吹了一夜,受了風寒,下人們是急著去找大夫去了。”
“那我來的不是時候了,你先去看看他們吧,我改日再來。”輕云唯恐說到錯多,忙要離開。
林柔嘉卻有些不舍,她自幼養在深閨之中,所見所聞不過家長里短,姐妹之間也多是勾心斗角,難得有個說上話的,雖是妖怪,卻十分投契。
林柔嘉道:“過兩日三娘舉辦了一個游園會,說是邀一些士族小姐賞春游玩,我推脫不過,卻又不想一個人去。。。”
說到這,林柔嘉眼神看向輕云略有懇求。
“要是你不嫌棄的話,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如何?”輕云道。
林柔嘉這才放下心來,緩緩一笑,二人說罷,輕云就催促林柔嘉趕緊看望弟弟。
林柔嘉怕慢待了她,再三囑咐讓她多逛一會,輕云見她對自己無微不至,不由有些感動,笑著又說了一會兒,才見林柔嘉離開。
輕云慢慢逛了一會園子,沒了柔嘉一起說笑,覺得有些無趣,剛要離開,就聽遠處有人嘀嘀咕咕道:“東西可藏好了嗎?可別讓人發現了?”
輕云本不想多管閑事,突然聽另一個人低聲笑道:“放心吧,我特意讓人把她引開,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我已派人將東西偷偷埋在她和九郎房間的花盆下面,她們決計想不到。”
“還是你聰明,還記得在川蜀的時候,我們就做過一次,不幸被她發現,結果被父親知道打個半死,這次放的這般隱秘,就是神仙也不會知道的。”
輕云聽她們這么說,又想起柔嘉和自己說過,姐妹之間勾心斗角,十分不合。看來又是針對她的。
見她倆鬼鬼祟祟在密談,身旁一個丫鬟也沒有。輕云一個閃身那倆人身旁,施展幻術將她倆迷住。
開口問道:“你們做了什么事還不從實招來!”
一人迷迷糊糊道:“我們將寫了九郎和五娘的生辰八字貼在小人身上,用針扎在小人全身,這樣他們就會暴斃身亡了。”
輕云聽到這不禁有些好笑,這些東西沒有靈媒什么用也沒有,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除了這還有什么?”輕云隨口又問道。
“這個大夫早就被我們收買了,喝了他的藥身體會慢慢虛弱,幾個月后三郎再去找一些世家子弟假裝與他起了爭執,再趁機打死他。”
輕云聽到這心中一凜,人的嫉妒之心竟然如此狠毒。
正要想法子前去阻止,就聽另一人迷迷糊糊道:“未至長安之時,我母親便將五娘的美貌傳的人盡皆知。后來又在幾次斗雞走馬中,故意讓哥哥們把這件事說給那些紈绔子弟。”
“昨日那些人就是故意留宿城外,想讓九郎生病,他們好借機探望,到時候我母親就派人將他引至五娘院中,只有被人撞見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輕云聽到這不由怒火中燒,怒喝道:“都是姐妹至親,何苦骨肉相殘!”
她說完就走,原本沒想著答案,身后卻傳來一人聲音喃喃道:“只怪他們長得太好看了,才情樣貌皆在我們之上,又深得父親偏愛。論家世我們都是嫡出,論才情我也不輸與她,何德何能讓她在我們之上!”
“人的嫉妒之心果然可怕。”
輕云心中暗嘆一聲,趕緊施展身法尋著林柔嘉氣味沖了進來。
眼見林九郎剛要喝下藥湯,一把將碗拂掉喊道:“不能喝,藥里有毒!”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一旁的幾個小丫鬟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驚呼道:“啊!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