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上天是公平的,他給了你一些東西,同時也會拿走一些東西。
凌薇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酒瓶,再看看躺在沙發上一蹶不振的喬嚴。
“喬嚴,你不該是這樣的?!绷柁睋炱鸬厣系木破?,用垃圾袋裝起來。
“我每天都在不停的找她,她根本就不理我,我真的不知道還要怎么做她才肯回頭?!?p> 喬嚴雙手抓著頭發。
又夏總是這樣,倔強的不給他任何一個解釋的機會。
“你到底要執迷不悟多久?喬嚴,又夏她根本就不在乎你?!?p> “她不在乎我?不在乎我怎么會因為我和你擁抱就消失呢?她一定是因為太愛我了,一定是?!眴虈雷约阂怖湫σ宦?,算是自嘲吧。
“如果這只是一個想分手的借口呢?”凌薇冷笑一聲:“從高中到大學畢業這么多年,喬嚴,到底你還要這樣騙自己多久?”凌微的話語充滿了諷刺,如同一把刀刺向喬嚴最痛的地方。因為她愛喬嚴,她不要看到因為又夏而就此墮落的喬嚴。
“我們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我相信她愛的是我”喬嚴固執的相信著,一直相信她。
“凌薇,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眴虈罒o力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凌薇,他不想多說話。
“喬嚴,不管怎么樣,你還有我?!繃櫛⒃噲D靠近喬嚴。
“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眴虈籬]上眼睛。
……
又夏出門坐在一輛公交車上,這輛公交車沒有幾個人,她找了一個靠窗邊的位置,她不知道這是一輛去哪里的車,她也沒問,就只是將頭靠在車窗,看著窗外的風景換了一道又一道。她喜歡這樣的感覺,隨便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就這樣,一個人。
看著陌生的風景,走在陌生的人群,她不快樂就不快樂,不用偽裝給別人快樂。她不想說話就不說話,不用假裝話很多。
因為,沒有人會在意。
又夏獨自看了一場電影,劇中的女主因為男友的背叛哭得死去活來。分分合合,鬧不完的小情緒讓她感到厭倦,又夏冷著眼走出了影院。其實,對于一個寫小說的人來說,看的故事多了,寫的故事多了,對于愛情,真的也就那樣了。
又夏拿出手機,她現在習慣用手機寫文章,想寫了就寫,沒有束縛,隨時隨地,她一直都向往自由,所以她的心情總是記錄在自己手機里。
她忘了曾經的自己有多喜歡寫手稿,有多迷戀聽筆尖摩挲紙張的感覺,她忘了自己有多久再也沒有觸碰過等待文字填充的空白紙張。是從那個很久以前的夏至開始,是從那個憂傷的別離開始吧,又夏打開手機,十三個未接電話,她的手機從來都是靜音。
又夏輕輕嘆了一聲“糟糕”,出門她忘了給許嘉年留言,這個時候許嘉年應該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不是說了不讓你一個人出門嗎?”許嘉年在電話那頭明顯生氣了,他那邊汽車鳴笛聲不斷,不出意外他應該正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
“你回來了?”
“嗯,提前趕回來的,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p> “我……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兒”又夏抬起頭環顧四周,微風吹過臉頰:“這里有個電影院,旁邊是個公交站,綠色的站牌?!?p> “位置發過來,原地等我,別亂跑。”許嘉年掛了電話。
又夏習慣性的抬頭看著夜空,她想要找一顆星子,卻忘了,城市的夜空是沒有星星的,整個夜空被高樓遮蓋,被燈光取代,透著一種壓抑的哀傷。
許嘉年在離她不遠處走來,斑駁的夜色襯著他好看的身影,他的一舉一動還是那么扣人心弦,一切都顯得遙遠而模糊,這么久了,他還是能輕易牽動她的每一根神經。
如果當時,她能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不要有那么多的錯過,是不是就會完成那個從十六歲遇見他便開始的那個夢。
如果。
可是,終究。
沒有如果。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瞇著眼睛朝他笑著。
“還敢笑?我想打你”許嘉年拉起她的手皺了皺眉。
“以后不許一個人出門,尤其晚上。”
“知道了”
“手機不許關機”
“知道了”
“出門留言”
“知道了,哎呀,你怎么還是這么煩啊,許嘉年,你這樣下去哪有女孩子受得了你,怪不得到現在還單身”又夏朝許嘉年吐吐舌頭。
“哈哈,沒事,還有你啊”許嘉年笑笑,拉開車門:“有你就可以了”
“開什么玩笑,我更受不了你”
車上兩人一陣沉默。
“許嘉年”又夏打破了寂靜。
“嗯”
“你和小棲,什么時候分手?”
“很早了”許嘉年淡淡的說道。
“為什么要分手?你們明明很相愛啊”
“因為不在一個城市”
“哦?距離很重要嗎?”
“有一句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許嘉年又夏微微一笑。
“一定是你又花心了對吧”又夏指著許嘉年。
“沒有,兩個人要分開的理由有很多,你以為誰都像你和喬嚴啊!”許嘉年笑著搖搖頭,其實理由千千萬,他也不知道當初為什么要和小棲分手,而且,那么決絕。
“都說了不許再提他,好了,不說了,我睡會兒?!庇窒拈]上了眼睛,因為溜達了一整天,沒過幾分鐘,就睡著了。
到了公寓門口,許嘉年停下車,并沒有叫醒又夏,而是側過臉看著熟睡的她,又夏睡著的樣子,嘟著嘴,像個小孩子,他伸手輕輕捏捏她的臉,就像高中時候一樣,只是,她臉上再也沒有高中那么肉嘟嘟了。
“睡得可真夠熟的”許嘉年將音樂關到最小,就那樣看著她。
一直看下去,多好,他想。
有多久沒能這樣好好看看她了,自從她和自己的好朋友喬嚴在一起后,他再也不可以像現在這樣安靜的注視她了。還好,他們結束了,想到這兒,許嘉年狠狠地嘲笑自己的自私。
可是,有些感情真是,越是遺忘越是清晰,越是掙扎越是沉陷。
他這樣想著,在又夏的額間輕輕吻了下去。
然后坐直身子,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一只手掐著又夏的臉。
“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