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地方,會令人心里多少生出一點恐懼,因為里面充斥著痛苦,甚至是死亡的氣息,重癥之中沒一點生氣,全是一張張痛苦且悲傷的臉。白色的帷帳似石膏做的一樣,沒一點要撩動的意思,白色的燈管里游動著一圈圈的黑紋,下面是一群睡在凳子上的——人。
有一天,太陽突然在眼前閃現(xiàn),透過睫毛的衍光讓世界暗淡了許多,李維明沒感到任何不適,也沒想到自己每天必做的事,打開電腦玩網(wǎng)游。
這一天,李維明回到了自己上高中的地方,但對這里沒有任何懷念,只是稍稍覺得有些成就。這里并沒有多大的變化,而當(dāng)走到田徑場時倒還真是眼前一亮,這里再也不是當(dāng)初的煤渣跑道,不由得興奮想進去走一走。
記得當(dāng)時的校長和自己這一屆的高三學(xué)生說過,只要上線率超過上一年,就會獲得一筆資金修建學(xué)校的硬件設(shè)施。當(dāng)然,學(xué)校也不會忘記這一批為學(xué)校做出貢獻的學(xué)子。可是會忘了發(fā)畢業(yè)證給你……
“畢業(yè)證”,這是個坑!李維明也覺得自己在高中會考的“數(shù)學(xué)和英語雙坑大冒險”中差點沒活過來,所以也不全是學(xué)校的原因。
這真是“三年填坑坑不滿,倒是挖了自家墳”吶。所以,即使現(xiàn)在是個大學(xué)生也沒什么值得自豪的。只是走著,草坪上的草漸漸少了。平時倒也不是恨什么來什么,不過現(xiàn)在地上確實有個坑,而且深不見底!這讓李維明倒?jié)u漸有些好奇了。
頓時間,只有一種想下去看看的沖動,就四周張望了一下,沒人?今天是周末嗎?又往這深坑的四周看了看。
……
一溜風(fēng)拂過淺耳畔?一棵樹長在深坑旁!它那“健碩”的樹根附在坑壁上,李維明不由一喜。走了過去,順著樹根便往下爬,不一會兒,自己身邊竟有了白色的濃霧。樹根還在往下延伸著,繼續(xù)往下,樹根竟?jié)u漸稀疏,最后足夠強壯的只有這一根了,心知不能再往下,可是現(xiàn)在也爬不上去了,便想到底歇歇在上來。
樹根長長垂下,李維明小心地順其梭下,突然間白霧叢生,瞬間又豁然開朗——似是從地下爬到了天空,稍沒注意,已到末端,這速度讓他來不及反應(yīng),沒能抓穩(wěn),大驚之余,只覺是從天而降了。
眼下是一脈大山,山坡上是幾塊剛平整好的土地,李維明落到了上面又往山下滑了段距離才停下,雖被驚出一身冷汗,但還好沒什么事。往山上一看,只見田地邊上有種著桃梨等果木,上面還有果實,像是才有七分熟,也許并不是很好吃,但還是很想摘幾個,玩玩也可以。
李維明下意識地看看了旁邊有沒有人……
挑了一棵桃樹爬了上去,又看了看要摘的桃子。選好正要摘,卻見不遠的一棵桃樹上的果實更誘人。目光徘徊了過去,不想還有意外收獲,下面居然還站著一個女孩,手里也提著桃子,心想那可能是主人家吧。于是把手縮了回來,想著去要一個會比較好點吧,畢竟現(xiàn)在自己這行為……正想著,只見那女孩往山上去了。
“什么!劉語?”李維明一眼認出了那個女孩,是自己初中時喜歡的女孩子。要和她打招呼嗎,還是遠遠看著就可以?就像當(dāng)時那種可望而不可及的……她,要去哪呢?
她往山上走遠了,李維明慌忙中下了樹跟去,心中充滿了好奇,期待,還有想象。到了山頂,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有著幾塊大石頭并間生著高高雜草的地方,那有什么嗎?
悄悄靠了過去,側(cè)耳先聽有什么動靜,沒聽到什么以后,才撥開草往巨石邊繞了進去。
坑,又來!不過卻又像是個洞口朝上開了的洞穴,里面黑黑的,但似乎有火把撩動的光。
這是一個線索點,李維明很自然地把玩游戲的方法用上了,先四周看看可以找到些什么。果然,找到了一個打火機,金屬制地,上面還有漂亮的花紋,看樣子值點錢,按了一下,居然還可以打著,于是很開心地收了起來。
之后,他又回到了洞口,心想里面有火光的話就說明有人,那么要怎么下去?
“對了,結(jié)草為繩!”這不是有那么多草嗎?李維明先試了一下牢不牢,果然,徒手是弄不斷的,得用打火機。
不知過了多久,草已有了一堆,搓起來勒緊巨石,往洞里一投,此時火光并沒有照過來,但看得見的地方都蕩著草繩了,心想應(yīng)該夠長了,便順著繩子滑了下去。
“咻——咻,梆!”
“咳咳,我靠!還……還真沒到底?!?p> 一片昏暗之中,李維明站起身來,四下一看,貌似只有一條隧道透著光。手左右一抹,只覺得到處都布滿了厚實的灰塵,四周堆的像是箱子之類的東西。
用打火機一照,才發(fā)現(xiàn)這里像是一個閑置了很久的倉庫。
正打量著,隧道里一縷光緩緩照來,李維明慌忙收起了打火機,只見一個彪形大漢提著刀舉著火把,走到隧道口往內(nèi)探視,而后打了一個冷顫,匆忙轉(zhuǎn)身走了。李維明被嚇得直冒泠汗,但看那大漢的表情似乎也對著地方有些害怕吧,這里的確很陰冷,當(dāng)相比之下,還是更擔(dān)心自己會被人一刀砍死在這。心想他不會急于轉(zhuǎn)回來,于是悄悄跟了過去想探個明白,窸窣間,只聽那大漢顫抖著說了一句——“這鬼地方,還真讓人發(fā)毛?!?p> 這里靜得出奇,像是一個古墓,不過李維明卻感到慶幸,因為在此時潛在的危險中,那大刀會更現(xiàn)實一點。要是再弄出點響聲,搞不好被發(fā)現(xiàn)就這么掛了。心想,得找個什么東西防身啊。
于是,他又打起火機四處尋覓,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堆被塵土掩埋的兵器,其中有一把雙節(jié)棍晶瑩透亮,零星閃耀著些華美的光芒,只覺得很稀有,便把它藏到了身后。
隱匿在火光之后的黑暗里,李維明跟了出去,直到聽到有人對話才停下來。他們像在說倉庫里有動靜什么的,于是兩個人相互壯了膽,火光很快有照了回來!李維明大驚,想著跑回去的話也許就會被發(fā)現(xiàn),怎么辦!危急時刻,猛然發(fā)現(xiàn)這隧道兩壁的間距并不是很大,便用四肢撐著往上挪,火光照了過來,往身下過去了。感覺他們走進倉庫后,李維明也來不及慢慢滑下,一狠心便跳了下來,匆匆往兩人的反方向跑了。
有一道門……
李維明沒想太多便撞了過去,沒想到竟是一個很明亮的大堂,石柱林立、雕像頂天、珠光寶氣的陳列,火把更是不計其數(shù)!李維明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嚇得魂魄不定,可一看卻是空無一人,這才長舒了口氣。定了神,才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將門緊緊閉上,還好沒人追來。
在確定鎖緊后,轉(zhuǎn)身靠在門上,掃視四周,才覺得自己很渺小,這密密麻麻高大的柱子也讓人覺得特別壓抑。
“你在找什么?”
“嗯!”
剛緩過氣,不想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心跳加速,故而立馬收回游弋的目光,覓聲掃了過去!
“楊斌?”李維明也一眼認出了這位初中同學(xué),而此刻的他,穿著卻十分怪異,表情也很呆滯,只是嘴角抽動著,“這里,很,危險,你,跟我,離開!”
正要問,但楊斌卻飄走了。李維明不清楚這里到底怎么了,但危險的氣氛卻很容易地被感受到了,于是拔腿便跑。一陣踉蹌,穿過大堂,撞進了另一個房間,跑上了一道在墻壁上蜿蜒的階梯,最后繞過一面白色的墻壁。踢開一扇門,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條點著藍色火把并且沉沉嵌入黑夜的走廊,一條宛如蛇骨般繞在陡崖上的走廊!
跑著,只聽響起了追喊,回頭一看,盡是些兇神惡煞的猛獸怪物!李維明大驚,叫了一聲,只能拼命地奔跑!但是……前面的走廊是斷開的嗎?
終于!到了!
在缺口處看到,下面的峭壁上也有一道同樣的走廊,很高,但慶幸,下方完好。李維明早些時候聽朋友說起過“跑酷”這一種極限運動,只要掌握好時間向前快速翻滾,在落地時就不會受到太嚴重的傷。不管是真是假,也總比坐以待斃的好,生死關(guān)頭,也只能往下跳了!于是瞄準了下方的走廊,一步跳了出去!
落到走廊上之后,似乎也造來一股巨大的沖擊,走廊即刻傾斜了約七八十度,嘩嘩從峭壁上脫落!李維明還未來得及起身,便又滾了個不知南北東西,只能用手四處耙著,但都沒抓到什么,倒是腳一下被卡住,被倒掛了起來,走廊一時也不再崩毀了,只是稀稀落落往懸崖下墜著一些碎物,李維明覺得這地方的崩毀是遲早的事。正當(dāng)處于恐慌之中,楊斌又出現(xiàn)在了旁邊。他抓住了根柱子,并指著一個遠處的方向,說道:“從那里,穿過黑暗,往彌漫著白霧的山谷飛去,就不會死了?!?p> 說完,楊斌腳一蹬飛走了。李維明聽后即驚異又害怕,看著很快消失在白光之中楊斌,還是決定再賭一把,怕也不至于必死無疑!于是一咬牙,一蹬腳也躍了出去,就在此時,這地方也崩塌了!不可思議的是,自己居然飛了起來!不一會兒,只聽見有瀑布轟鳴的聲音,來不及反應(yīng),一道白墻撞了過來“嘩”!只是一瞬間,黑夜霎時變成了白晝!李維明又是一個心驚膽戰(zhàn)!之后,瀑布的聲音越來越小。飄過幾座山后,只見白霧升騰,楊斌也早已不見身影。
臉上拂著風(fēng),飛行時的冷氣使李維明渾身發(fā)抖,在什么也看不見的白霧中飛行一段時間后,那個“彌漫著白霧的山谷”終于出現(xiàn)在了眼前。李維明將身體調(diào)整成落地的姿勢后向山谷降下。此時,李維明感覺自己就如同仙人一般,在一個山水如畫,白鶴悠然的地方鳥瞰一切,心情變得極為舒暢。
隨后,白霧中開始呈現(xiàn)出些許屋宇,就在離地面大概還有兩百米的地方,白霧卻又消失了,一切變得很清楚。落地后,只見一棵大樹屹立眼前,似活了幾百年。下面有幾副石質(zhì)的桌凳,桌凳下則是齊整的青石板路面,一片落葉都沒有,顯得十分整潔。
左右環(huán)顧,右邊并沒有太多稀奇的地方,不遠一道墻,墻后一排山而已。右邊則有一座修建的十分秀麗的寺廟,短階梯,一道門迎面開著。
李維明沒想太多,只是好奇地走上臺階,往門內(nèi)走去。此時,只見一群衣著怪異的人背門站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信徒,而李維明卻被一個人吸引住了。只見那人也看著李維明,并婉婉有儀地問候了一聲:“歡迎回來,我已等候多時!”
“陌晴?”
……
只覺得,這像是前生的事情現(xiàn)再一次發(fā)生,讓身體和思想完全重疊,讓眼前的一切在此刻似真似幻。
風(fēng)與秋葉相隨落,曾幾何時相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