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兩人和好之后的日子是越過越甜蜜,蕭衍衡沒有重要的政務需要處理時,都和容晚輕躲在朝陽宮,添妝描眉,翻閱閑文,如膠似漆。
帝后倆人感情好,就代表朝陽宮坤寧宮上上下下的奴才們日子過的好,不經意間犯了點小錯,只要有皇后娘娘在,就用不害怕皇上會重罰他們,除非是惹毛了皇后娘娘,但他們又不傻,對于救世主的皇后娘娘,自然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皇帝一連一個月都宿在朝陽宮與皇后娘娘廝纏,根本無暇管顧后宮的那些嬪妃,和朝臣們堆積如山的彈劾奏折。
如是,每每上朝,總會有一些不怕死的直言,奉勸皇上莫言沉迷美色,需雨露均沾,早日為大周開枝散葉。
這一番憂國憂民的諫言一一都被蕭衍衡漠視。
甚至有些大臣日日上奏,被罰俸祿,刷恭桶,抄經文,個個都叫苦不迭,久而久之,便沒人敢在皇上面前談論起這些事情。
但是還是有些人暗地里認為皇后娘娘是惑國妖妃,例如淑妃。
在蕭衍衡和大臣斗智斗勇中,很快便到了容晚輕的生辰。
容晚輕入宮兩三載,左右不過十七歲,如花似玉的年紀,明眸皓齒,一身冰肌玉骨,饒是男子都禁不住,更何況是本就肖想了她許久捧在手心里的蕭衍衡。
每年皇后的生辰宴辦的比皇上的還要隆重許多,大國進貢的奇珍異寶綾羅綢緞,珍貴的瓜果,甚至稀缺到皇上都沒有的玩意兒,無一不落通通送進坤寧宮。
源源不斷的賞賜和經久不衰的盛寵,都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紅,后宮嬪妃不知絞碎多少帕子,但礙于皇威,個個都只能忍氣吞聲,心思重點的往朝陽宮塞眼線,收買奴才侍衛。
可這一切都沒有用,皇上誰也不看,心里眼里只有貌美如花的皇后娘娘。
不知自己成了后宮通敵的皇后娘娘正在宮里靠在皇上懷里享受著皇上的投喂。
蕭衍衡對容晚輕的寵愛日漸更盛,或是說通了心意之后,兩人之間的氛圍更加默契。
不管在鐵面無私的公事上還是在某些方面上,兩人無比的契合,一個眼神就可以知曉對方要什么。
比如現在……
蕭衍衡挽起衣袖給容晚輕布菜,剝殼的剝殼,挑刺的挑刺,連雞骨頭都剔的一干二凈,才把白白胖胖的肉放進容晚輕碗里,像平常的恩愛夫妻,沒有半點皇帝的威嚴。
也不知道那些古板的御史們看到這一幕會不會被氣壞?
被人當小孩般對待的容晚輕心情極好,看著碗里堆成小山的菜,拿起銀箸挑挑揀揀的吃著。
“把青菜吃掉,不準挑食!”
將容晚輕藏藏掖掖塞到最底下的青菜撿出來,直接喂到嘴邊。
她這人,喜甜喜辣,碰不得半點苦,對肉食都不挑,偏偏對著青菜拒之千里。
容晚輕撇過頭躲過喂過來的青菜,像極了小孩子的舉止。
“不吃,臭?!?p> 簡單了潔,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碗里的蟹肉,對青菜置之不理。
蕭衍衡可不允許她反駁,銀箸一伸,直接塞嘴里,堵的她進退不得。
“唔,蕭衍衡你干嘛?!”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的青菜,容晚輕崩潰極了,可那人堵住她的嘴巴不給吐出來,被迫將那筷子青菜吞下去。
“好好吃飯,不許胡鬧!”
最后以皇后娘娘的妥協為告終。
時間一晃,來到皇后娘娘的生辰。
在容府的容晚輕沒有過過生辰,因為身份低微沒有人注意到她,到最后她自己也忘了自己的生辰,但是那男人卻一清二楚,不得不懷疑他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八月初二這日,整個皇宮都喜氣洋洋,尤其是朝陽宮和坤寧宮侍奉的奴才們個個都得了賞銀,開心的不得了。
容晚輕卯時便被珍珠拉起來,睡眼惺忪的任由她們在她臉上倒騰,梳妝整整一個時辰,才被人從半夢半醒間拉回來。
只見銅鏡中的女子,峨眉皓齒,紅唇誘人,被勾勒出的媚眼,一顰一笑,讓人贊嘆不已。
真是應了那句詩詞: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盡無顏。
在旁伺候的嬤嬤侍女無一不稱嘆皇后娘娘驚人的樣貌,果真是一個讓人愛不釋手的美人哪!
被人扶著一一換上朝服朝褂朝珠,最后戴上華麗無比卻沉重的鳳冠,容晚輕很少佩戴鳳冠,實在是太重了,一天下來被壓的夠嗆。
皇上皇后的生辰早晨是需要祭天的,意義風調雨順的一年,所以蕭衍衡早早便梳洗好換上了龍袍。
待他到坤寧宮時容晚輕剛好更完衣,被人一左一右的攙著緩緩走出殿門,蕭衍衡丟下李旭迎了上去,接過她的芊芊玉手,攬過她的腰往自己身旁帶過來。
珍珠見皇上走上前便松開扶著的手,退到一旁去了。
關于皇后娘娘的事皇上從不假他人之手,他們這些奴才已經習慣了皇上的親力親為。
“怎的了?”
攬著她的腰肢往御輦的方向走去,低著頭關切的詢問,生怕她有任何的不舒服。
“沒事,就是鳳冠太沉重了,壓的頭不舒服?!?p> 撒嬌的抱著他的手臂,依賴的蹭了蹭。
“真是越發嬌氣了?!?p> 從未聽說過有人嫌棄鳳冠重的?
容晚輕哼哼唧唧的不說話,被護著上了御輦,剛剛安置好那人便貼過來了。
“皇上?”
按規矩的話,帝后是應分開坐的,平日里兩人私下相處縱容些倒沒什么不好,但這畢竟是在百官面前,會被彈劾的。
“無事,靠著朕的肩頭休息會兒,到時候朕提前下了便是?!?p> 猜到她的想法,蕭衍衡置之不理,右手掰過她的腦袋往下壓靠在他的肩頭上,感受到不輕的重量,劍眉一蹙,眼看著就要到大殿了,無奈的嘆氣,到時候把控著盡量精簡罷了。
沒理由拒絕,容晚輕便靠著他寬厚的肩膀小憩。
到昭明殿的南門時,還未靠近百官朝拜的位置,蕭衍衡便下了御輦,同李旭走入大殿。
百官們跪在兩旁,眼尖的遠遠便看見了明黃色象征皇帝的御輦,剛想出聲,就看見御輦停在門后,穿著龍袍的皇帝走了下來,步行至正道,百官們訝異。
這不合規矩呀!
從未有過當今圣上自行走來昭明殿的先例???
還未等細想,帝王已走至百步梯前,眾官皆行叩拜之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整齊劃一的聲音響起,在百官的祝賀聲中,那御輦緩慢行至跟前,宮人撩開簾子,里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
未等宮人有所動作,前頭的帝王已走近,攤開手放在半空中。
容晚輕也沒有想到蕭衍衡會直接過來,愣了一會,在某人殺人的眼神中,手緩慢的放在他的大手上面,借力踏出御輦。
百官們怎么也沒想到,帝王的御輦中竟坐了皇后娘娘!
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容晚輕緩緩走下御攆,撫平衣物上的皺褶,昂首挺胸的現在蕭衍衡身旁,兩人衣物身姿極為相配。
蕭衍衡攥過她的小手,牽著她往祭壇走去。
禍國殃民啊!
有些冥頑不靈的大臣如是想著,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被迷的神魂顛倒的帝王。
被溫熱的大掌牽著,容晚輕行至身后,望著前方高大的身影,整顆心都塞得滿滿的,皆是眼前這個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
帝后二人至上神主排位前跪拜,上香,帝王屈膝虔誠的跪拜,似乎在祈求什么。
官員們沒有見過皇上這副模樣,在朝堂上的皇上,冰冷無情,甚少會表露出其他的情緒。
整個祭天大典結束時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
容晚輕跪著聽高僧們低頌佛經,晦澀難懂的梵文和久跪疼痛的膝蓋和腰肢,讓她緊緊皺著眉頭,咬著牙不敢亂動。
蕭衍衡低垂著黑眸看不清表情,下頜緊繃,只有轉頭看向她的時候,目光才柔和下來。
祭天儀式本就枯燥乏味,他經歷多了覺得無所謂,但是……
眼角余光注意到容晚輕的不耐煩,眸中現出一絲暗潮。
剛剛得知了消息,那宋凌隨著蕭衍白的祝壽隊伍入了城,不出所料,今晚的宴會上便能見到他了。
所以,她在期待什么嗎?
蕭衍衡眼神冷了下來,剛剛升起的憐惜之意被自己壓了下來。
還是別自作多情了吧!
蕭衍衡自嘲的想著。
容晚輕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想這漫長的祭天儀式趕緊結束,她的脖子和膝蓋都疼死了。
悄悄動了動腿,自下而上升起的麻痛涌上來,痛的她呲牙咧嘴。
好在那些大臣都低著頭沒人注意到她的夸張的表情,不然又得嚼舌根子了。
那些大臣比市井小民還要嘴碎,有時候恨不得撕爛他們的嘴。
實在是酸麻到忍受不住了,小手輕輕扯了一下身旁男人的衣袖。
感覺到動靜,蕭衍衡斂下情緒,低頭看見衣服上白嫩的小手,黑眸一頓,喉結上下滑動。
“怎么了?”
低聲詢問。
“皇上,我腿麻了?!?p> 容晚輕眨著亮晶晶的眼珠子,可憐兮兮的看著蕭衍衡,撒嬌道。
腿麻?
蕭衍衡這才意識到她已經整整跪了一個時辰了,平日里寵著她,甚少讓她行禮,估計是痛了。
冰冷的視線射向身后的李旭,安靜立在一旁的李旭打了個冷顫,不經意間和皇上沉靜的黑眸對視了。
驚了一下,以為是被抓到偷懶了,直至主子的目光撇向一旁的皇后娘娘,李旭才突然反應過來。
小跑上去在那住持耳邊低語幾句,那肥頭大耳的住持揮揮手,正在誦經的高僧們紛紛直起身出去了。
百官們面面相覷,小聲地議論。
這皇上為了皇后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放在眼里。
“時辰不早了,大人們都下去休息吧,晚上還有晚宴呢?!?p> 李旭沉著嗓子說道,這班禿驢,都沒腦子的,居然敢在皇上面前搬弄皇后娘娘的是非,簡直是不知所謂。
話盡如此,百官們也不敢多說什么,行了禮都紛紛退出去了。
見人都散了,李旭領著眾宮人出去門外守著,大殿中只留下帝后二人。
容晚輕緊繃的身子終于癱下來,軟乎乎的靠在蕭衍衡身上,用臉蹭著他的衣領,渾然忘記了自己擦著脂粉,以至于她微微抽開身后便看到他衣領上一片雪白的粉漬。
容晚輕:………
被蒙在鼓里的蕭衍衡不悅的蹙眉:“很累嗎?”
是他疏忽了,都忘了她這身嬌氣的肌膚,平日稍一用力都能留下一片片紅痕,今日戴著那樣沉重的鳳冠貴了一個多時辰,說不定都淤青了。
起身將她抱起坐在蒲團上,撩開衣擺就要去脫她的靴襪。
容晚輕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又見他要脫她鞋襪,慌慌張張的按住他作亂的手。
“做什么?!”
青天白日的,屋外有這么多人守著,他怎么這么狼急??!
抬眸和她對視,瞧見她不認同的表情,明白了她的想法,蕭衍衡輕笑,拇指食指相扣在她飽滿的額頭上輕彈一下。
“想什么呢?你不是說腿麻嗎?朕幫你揉揉,怎么,團團想了?”
容晚輕聞言羞愧死了,她覺得自己被他帶壞了。
揉揉就揉揉嘛,作甚要脫她鞋襪?
“朕怕你這細皮嫩肉,把膝蓋給跪傷了,想檢查一下。”
沒等她反應過來,右手輕輕一拽,鞋襪落地,將她的里褲推至膝蓋,露出紅紅的印子。
果然還是傷到了,蕭衍衡搖搖頭,手掌覆在上面輕輕旋轉按摩。
容晚輕被他熾熱濕潤的掌心燙到,皮膚與皮膚的摩擦有些癢,腿瑟縮了下,又被男人緊緊按著,不容置喙的加大力度。
疼的容晚輕齜牙咧嘴,指尖緊緊揪著他的袖口,又小心翼翼地望著敞開的大門,深怕有人闖進來,那就太尷尬了,要是傳出去,又是大臣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了,到時候可就坐實禍國妖妃的名號了。
按了好久,容晚輕都感覺到自己膝蓋熱乎乎的,像要燒起來的樣子,不知何時繞到他背后的雙手拍拍他,示意他停下來。
蕭衍衡按摩的動作頓住了,轉而往腿下揉捏延至腳尖,托起她白嫩的玉足在她腳背上親了一口。
容晚輕被震撼到,萬人之上的皇上居然有這癖好?!
將她的腿擱在膝蓋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鞋襪套回她的腳上,攬過她的身子將人打橫抱起來走出大殿。
李旭看著皇上抱著皇后娘娘出來,脖頸的衣領上沾著脂粉,再看皇后娘娘紅光滿面的,像極了某些事后。
不到三刻鐘吧?
李旭驚悚的看著皇上遠去的背影,難不成?!
時辰尚早,蕭衍衡將人帶回朝陽宮有,簡單的喂了小半碗粥,不敢喂多怕她晚上不愿意吃東西,伺候著梳洗了,摟著人小憩去了。
宮宴設在酉時,離著還有將近一個時辰,蕭衍衡極少有午睡的習慣,稍稍瞇了幾刻鐘就醒了,眼神清明一片,根本看不出是將將醒來。
低頭看著熟睡的人兒,她十分依賴的睡在他懷里,一雙手將他的腰纏的緊,溫熱甜膩的氣息噴灑在他脖頸處,心頭熨燙的很。
食指輕輕勾勒著她精致白凈的臉蛋,拂過卷翹的睫毛和小巧的鼻子,最后停留在水潤的紅唇上,
不愛又怎樣?她依然在他身邊,她對他越來越依賴了不是?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發現自己離不開他。
“嗯?”
容晚輕睡夢中覺得有人在騷擾她,呢喃一聲,翻身背對著蕭衍衡睡著。
蕭衍衡可不會就此放過她,貼過去,
“團團,該起了,再不起晚宴都要過去了?!?p> 容晚輕半夢半醒間聽見有人在她耳邊喚她,一聲又一聲,總之就很煩,本想繼續睡的,那句晚宴又將她炸醒。
晚宴?什么晚宴?!
哦,是她的生辰晚宴!
蕭衍衡叫了半天床上的人一動都不動,好笑又好氣,想直接捏著她鼻子將她悶醒的,手抬到半空,只見那挺尸的人兒驀地從床上跳起來。
“什么時辰了?!”
動作太猛烈,抽到神經,暈暈沉沉的腦袋持續作痛,容晚輕不由得伸手按了按額角。
“怎么了?”
蕭衍衡見她痛苦的皺眉,緊張的坐下來,低聲詢問她。
“沒事沒事,起太猛了,頭有點痛。”
擺擺手,徑自伸手抱著男人的腰,跟他撒嬌。
自然的回抱,右手在她背后輕拍像哄孩子那樣安撫她,嘴角掛著一抹似有非有的弧度。
“既然已經起了,那便梳妝吧,還有半個時辰。”
蕭衍衡松開她,喚了珍珠進來,自己走出寢殿去另一處更衣了。
容晚輕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任由珍珠替她盤發,將珠釵一一插入,最后佩戴上鳳釵,換了一套正紅色的宮裝,襯得肌膚晶瑩剔透完美無瑕。
蕭衍衡在殿外等候,房門推開,玲瓏有致的紅色身影款款而來,頭上的鳳鳥步搖隨著蓮步輕移,在云髻上搖曳生姿。
感覺到男人炙熱的眼神,容晚輕羞紅了臉,腳步款款的走至他跟前。
福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裝模作樣。
男人嗤笑,平日里沒見這么規矩過。
托住她的手將人拉起來,拐到身旁攬著上了御輦。
將到仲秋,御花園和宮道兩旁都架起了火紅的宮燈,樹木翠綠,宮墻偉岸,映照的極為喜慶,這偌大的后宮都充滿了喜氣。
明黃色的御輦緩緩移到大明殿外,還未下攆,眾人便聽見了里頭的歡聲笑語,蕭衍衡扶著容晚輕下來,安穩妥當后臉色沉了下來。
這群人是越來越放肆了,看來得好好整改才行。
容晚輕感受到身旁的低氣壓,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碰了碰他的衣袖。
“皇上,咱們進去吧?!?p> 蕭衍衡低頭看著杏眼盈盈的人兒,目光瞬間柔和了下來,也不顧規不規矩,牢牢牽著她的手便往里頭走,容晚輕掙扎了幾下反倒被牽的更緊,索性不理了,回扣他的手十指相扣。
李旭在后頭跟著,不經意間抬頭看見了帝后兩人緊扣的手,牙酸倒了一片,低著頭都沒敢再抬起來。
大明殿中燈火通明,宮妃落座在主位之下的錦席,小口小口的吃著酒,偶爾轉頭與身后的婢女交談,大臣們坐在席上與旁的人舉杯同歡,談笑風生。
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里暗潮洶涌,都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皇上,皇后娘娘駕到!”
門口的通報太監尖聲叫道,眾人慌忙放下酒杯,起身行禮。
“臣妾/臣等參加皇上皇后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p> 蕭衍衡牽著容晚輕在眾人的呼聲中走上主位,容晚輕想松開他的手做到龍椅一旁的皇后寶座上,男人卻并未松手,直接將她按著坐在龍椅上,他自然的坐在她身旁,一手仍然緊緊扣著她的手。
“眾愛卿免禮,落座罷?!?p> 眾人直起身,赫然看見那皇后娘娘與皇上同坐在龍椅上,舉止親密無間,帝王的眼中滿是柔情。
不僅大臣們震驚,底下的嬪妃們更是目瞪口呆,嫉恨的目光落在那兩道緊密貼合的身影上,淑妃更甚,眼睛像淬了毒直直射向容晚輕。
她們的目光容晚輕都感覺得到,并沒有瑟縮,昂首挺胸落落大方的坐在龍椅上,心里有些得意:就喜歡你們討厭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宮宴在絲竹聲起便開始了,鼓樂齊鳴,穿著紗裙的舞女們翩翩起舞,那曼長的水袖落地看的人眼花繚亂,幾個大臣色瞇瞇眼神跟隨著舞女曼妙的身姿。
蕭衍衡眼神未曾停留,忙著給容晚輕布菜,端茶遞水,溫柔的擦拭嘴角,像極了平常人家的夫君,容晚輕坦然受之,對于他安分的眼神表示十分滿意,夾了幾箸菜放進他碗里,又給他添酒。
兩人有來有往的樣子羨煞旁人,淑妃緊緊盯著,手指用力絞著帕子,咬碎了一口銀牙。
那些別有居心的大臣瞧見這一幕愣是什么話都說不出,或是不敢說,生怕擾了皇上的好心情。
宴會進行到一半,容晚輕便被蕭衍衡喂的飽飽的了,平日里寬松的腰帶竟顯得有些勒?!
喝了口清茶便沒再動口了,右手悄悄往下揉著飽脹的小腹。
男人察覺到她的動作,暗笑了聲,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方,兩人相視一笑,容晚輕便隨他去了。
突然,門口傳來了些躁動,想到了什么,男人放松的心緒驀然懸起,手上的力度加重惹得容晚輕微微皺眉,疑惑的看著他,想要問些什么,男人眼里的濃濃戾氣嚇了她一跳。
怎么突然間?!
但很快容晚輕便知道是為什么了。
門口的太監急匆匆跑進來通報:“啟稟皇上,晉王殿下到了?!?p> 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殿中的人都聽見,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晉王殿下一向與皇上不合,怎會這時候回來?
相對于眾人的訝異,容晚輕更多的是憤恨,雙手緊緊攥著繡帕,貝齒咬著下唇,整個肩頭緊繃的有些顫動。
晉王蕭衍白。
不是先皇子嗣,卻冠嫡親子嗣皇字輩,可見在先皇心中的地位不會低。
其實他是蕭衍衡的堂弟,是已故禮親王的遺腹子。
禮親王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弟弟,出生時被奸人陷害在冷庫中待了好幾個時辰才被救出,自此便體弱多病,與那位子無緣。
兩人一塊長大,感情甚篤,先皇非常疼愛他這個弟弟,登基數十年都在為他尋找神醫,但一直未果。
終有一日,先皇聽聞江南有一神醫妙手回春,無論多重癥的病人在他手上都能起死回生,但那神醫神龍見首不見尾,無奈之下,先皇只好借著南巡的名頭帶著胞弟下江南尋醫。
不料走漏風聲,半路遇到刺客,有預謀一樣,幾輛馬車那歹人卻能準確的知道他的位置。
沾著鮮血的刀直沖先皇而來,周圍的侍衛都在與刺客糾纏,無人注意到這一幕。
在這生死之際,那禮親王推開先皇為其擋了致命的一刀。
入刀的位置極其兇險,離心臟不過半指,習武之人尚且不能忍受,更何況是本身就病弱的禮親王,這一刀簡直就是奪命之刃。
刀上抹了毒,待太醫將噴涌的血止住時,那毒早已深入肺腑,藥石無醫。
不出三日,禮親王便薨了,享年二十九。
此后,先皇追封其為禮親王,以皇帝禮下葬。
又將其正身懷六甲的遺孀接進宮中,囑人悉心照顧。因為憂思過度,那禮親王妃生下世子后不出一年溘然長逝,遵照她的遺愿,與禮親王合葬。
那世子便是現在的晉王殿下蕭衍白。
從小寄養在先皇后名下,皇子的身份冠皇字輩,被帝后視若親子,與當時已是太子的蕭衍衡同吃同住,由太傅精心教導,雖不是什么曠世奇才,但輔佐蕭衍衡是綽綽有余的。
也只能怪當時帝后考慮的不周,對他的身世只字不提,以至于他真的以為自己也是先皇后所出,野心勃勃的盯著那個寶座。
先皇到底還是私心的,對你怎樣都好,但是江山還是必須由自己的孩子繼承,于是在彌留之際,頒布了幾道圣旨。
一是著蕭衍行為定北將軍,保衛一方安寧;二是他百年之后由嫡長子蕭衍衡繼承皇位;三便是將遠離京城的虞城作為封地賜給了蕭衍白。
說的好聽的是賞賜,說難聽點是流放。
那蕭衍白并不愚鈍,早早便察覺出先皇對他態度的變化。
他一無所知,只當是偏心,從此就心懷怨恨,暗地里招兵買馬,壯大軍隊,收買宋凌,送到她身邊做眼線,打探皇宮的消息。
想到上一世臨死前蕭衍白得逞的奸詐表情,容晚輕氣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