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冷哼,玄默境能力場爆開,黑暗降臨小院,濃如膠漆,貫入絞肉機內(nèi),附著在絞刀上。
絞刀的轉(zhuǎn)速緩慢下來,刀刃也失去鋒利。
“唰唰唰”
竹葉掃過橫忌身體,衣服破裂,但只在皮膚上留下道道血痕,除了疼痛外,無法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杜衡五指一握,前方出現(xiàn)一枚巨大的黑色拳頭,以雷霆之勢擊中黃黑牙齒,緊接著又有無數(shù)黑拳出現(xiàn),開始一輪飽和攻擊。
這種元素力量的攻擊,與普通物理攻擊不同,能直接破壞對方體內(nèi)元素成份。
人體是由不同元素組成的,而每種元素之間有一個相對平衡的比例,當一種元素受到破壞,比例失衡,便會形成致命傷害。
牙怪可能不是人類,但世間萬物都是由各種元素按一定比例構(gòu)成,這種攻擊對它同樣有效。
在元素力量的持續(xù)攻擊下,牙怪戰(zhàn)栗分裂,表面布滿深淺不一的裂痕,院中藍竹的轉(zhuǎn)速變得更加緩慢。
四名組長控住外圍,進行補刀式攻擊,牙怪的處境更加危險,隨時有覆滅的可能。
這時,井底翻起一個小小的水泡,可能是沼氣,也可能是井底不知明水生物產(chǎn)生的。當水泡輕輕炸開時,一道隱晦淵深的意志出現(xiàn),以感知之外的方式自井口傳出,印在牙怪身上。
布滿裂痕的牙齒奇跡般復(fù)原如初,被黑暗元素凝滯的藍竹,竟然瘋狂提速,隱隱有失控的危險。
杜衡大驚失色。
在剛才的瞬間,他隱約有一絲模糊的錯覺,自己變成一片枯葉,身外是無邊無際的汪洋。
神的偉力?
開什么玩笑,小小的藍臺郡,怎么可能有神的存在?
本來他一直在猶豫,畢竟這里是郡城,稍有不慎就會讓這座美麗城池和那些朝夕相處的同事及街坊遭受滅頂之災(zāi),但現(xiàn)在別無選擇。
橫忌站在杜衡身后,看到他手里出現(xiàn)一個古樸的木盒,盒子上雕刻著奇怪的紋路,感覺很不普通。打開盒子,里面盛放著一顆土褐色的物體,看上去非常怪異,就像是一只眼睛。
這只怪眼獨立存在,但感覺不到殘缺,獨立而完整。
更奇怪的是,橫忌只看了一眼這只深褐色的物體,便流出眼淚,就像被火灼燒過一般,劇痛無比。
他痛得閉上眼睛,四周立即陷入黑暗,但在黑暗的中央,似乎有一輪無法掩滅的烈日,讓所有黑暗沸騰不安。
杜衡將烈日扔入井中,井水翻滾咆哮,霧氣高漲,一個聲音似乎從千萬里深處的地底傳來:“螻蟻安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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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街陌寬闊,建筑雄偉,繁華似錦。
散逸院總部,門可羅雀,跟各地分院別無二致。
中心圓樓之上,三個須發(fā)盡白的老家伙圍成一圈蹲在地上,地上置一陶罐,罐里有三只黑頭大將軍,老家伙們手里拿著纖細草葉,興致勃勃撥弄著,忙得不亦樂乎。
突然一老抬頭,看向藍臺郡方向:“小杜那里不太對勁。”
另一老道:“都動用烈日了,事兒不算小,終于可以看看熱鬧了。”
又一老趁機作弊,用草葉輕輕點了點另外兩只蟋蟀頭,將一根感應(yīng)神經(jīng)切開一半,然后才道:“別分神,到時輸了不認賬的是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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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查處總務(wù)庫房的物品分五個等級:普通級,專業(yè)級,特殊級,限制級,危險級。
烈日屬限制級,組長都沒有權(quán)限領(lǐng)取使用,只有院級領(lǐng)導(dǎo)才可以。
烈日的核心是一只火屬性龍族異獸的眼睛,其中蘊含太陽真火,在此基礎(chǔ)之上,計算大能們通過復(fù)雜的計算進行架構(gòu),最終模擬組建出一顆類似太陽的球體。
雖然烈日比真正的太陽要差很遠,但使用的距離卻要近很多,能讓世界上最堅硬的物體融化變成氣體。
并且它的方向可控。
土褐色眼睛睜開,一道強烈無比的陽光射向陰暗的水面,井水瞬間化成氣體,迅速膨脹外放,井口出現(xiàn)一根沖天白色氣柱的奇觀。
而在井底,一條深邃無涯的黑色通道顯現(xiàn),直達未知幽遠之地。
以烈日的亮度,竟然不能照亮通道,這不是簡單的照明問題,而是有一種力量,阻止了光線的傳播。
神之偉力!
巨龍的眼瞼緩緩閉上,一股黑色的液體自眼角流出。
杜衡再也無法承受,口中鮮血狂噴,向后直挺挺倒下。他已經(jīng)盡力保護這座城池,但在不可逾越的強大力量面前,只是一個玩笑。
井水翻涌,許多水泡炸開,井壁向外膨脹,出現(xiàn)無數(shù)裂痕,一股浩瀚危險的意志沿著裂痕急速擴張,一個不可幸免的滅頂之災(zāi)赫然出現(xiàn)在美麗的藍臺郡頭頂。
整座城池都在顫栗,但數(shù)百萬居民卻毫無知覺,依舊如常地過著日復(fù)一日的生活。
杜衡大叫一聲,口中鮮血再次噴出,然后在空中分解成一滴一滴滴,每滴血都變成一個小血人,前赴后繼沖向井底。
但是,在絕對懸殊的力量對比面前,一切都是螳臂擋車,小血人還沒落到井底便全部汽化,消失得無影無蹤。
杜衡別無選擇,眼球布滿血絲,全身能力場暴走,形成一個個局部漩渦,此時的他如同一只炸藥桶,只需要一個火星便會粉身碎骨。
突然,井口出現(xiàn)三道虛實相間的身影,分別著灰青紫三色衣袍。
青衣人抱圓守一,一圈圈不可思議的環(huán)形能量波向地底深處鉆去,井壁的裂痕即時收縮復(fù)原如初。
紫衣人伸手,烈日自井口躍出,落入掌中。
灰衣人摳了摳鼻孔:“區(qū)區(qū)野神,吃了點香火,還真把自己當神了?”
說完在杜衡的頭頂輕拍一掌,猶如九天冰雪,平熄了即將爆開的火藥桶。
井底的水泡突然全部破開,形成一道悶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灰衣人應(yīng)道:“好,你現(xiàn)在打傷我的徒孫,便是犯了我,還你也是應(yīng)該。”
“老匹夫,別以為我怕你,本尊在此千年,潛心修煉,從不曾沾惹凡世因果,今日是你們?nèi)俏以諳齲瑢脮r因果自負。”
“因果自負,你真以為我們啥都不知道?”
井底咆哮:“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