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顰雖說這么多年接觸到顧惟的時間也很少,但她看人還是挺不錯的,顧惟絕不是眼前之人口中所言的囂張跋扈之人。
可她就這樣在自己面前說別人的壞話,無非就是見不得別人好而已。
“顧二小姐,你毫無證據(jù),怎可空口無憑,栽贓的還是自己的妹妹?!痹瓢诧A冷著眼看她。
“殿下,”顧綃見云安顰對她說的話絲毫不信,更是急了,“殿下若是不相信,可以去傳喚一下祖母身邊的老嬤嬤,那馮嬤嬤對她不過是輕言細(xì)語的說了幾句,她卻將嬤嬤直接罰去了祠堂。要是別人對她有多少微言細(xì)語,她更是將殿下拉出來當(dāng)擋箭牌。”
“殿下的威嚴(yán)和名聲可不能讓這等小人污染了啊?!?p> 云安顰的名聲在整個平陵國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嬖?,提起她就想到了巾幗英雄,在?zhàn)場上的風(fēng)姿。而如今的名聲卻被一些閨閣女子拿出去嚇唬人,對于她來說,著實是污了自己,而顧綃這一句話,也讓她不得不有所作為了。
顧綃深知皇家對于自己在外的名聲很是貴重,她想著這五公主再偏袒顧惟,也不可能置自己與皇家的名聲與不顧吧。
可云安顰雖然為人直爽,但對于這些小心機,她也不是不知道,瞥眼看著跪下的人臉色瞬變,眉眼得意。
“且不說名聲,”云安顰頓了一下,“顧二小姐你身為顧四小姐的姐姐,自家人做錯了事,是恨不得藏著掖著的不讓人知道,可你卻這樣就跑到我面前來告狀,到底是何意?”
“臣女……”顧綃開口,卻被云安顰壓下了聲音。
“早年間,衡陽侯府的侯夫人進宮,對昭陽侯府的阮夫人及其子女夸贊有加,更是愛憐。本殿以為,侯夫人走后,阮夫人也會像侯夫人對其子女一樣關(guān)愛有加,不過今日顧二小姐一言,倒是讓本殿感嘆,原來不是所有人都有侯夫人博愛的性子?!?p> “這樣一想,顧四小姐在府里舉目無親,本殿的出現(xiàn)即是她上岸的稻草,那么,本殿倒也樂意讓顧四小姐揮霍名聲?!?p> 此言一出,顧綃呆坐在地,腦海中云安顰的聲音依舊揮之不去,她沒有想到,五公主是如此堅定地站在顧惟這邊,還絲毫不在乎自己。
難怪母親的心里雖然討厭顧惟,但在外人面前是不敢給她臉色的,想起母親多年的偽裝就這樣被她給撕破,她心中灰敗。
“顧二小姐,宴會還在繼續(xù),聽說宮里今晚請了民間藝術(shù)表演,女孩子最愛這類,顧二小姐也不要錯過哦?!?p> 云安顰下了逐客令,顧綃也不好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了,匆匆忙忙起身行禮就下去了。
云安顰只是不咸不淡地點了點頭,再無多余的話語,顧綃更是羞辱,在返回的路上,她只要一想起剛才的話,對顧惟的恨意又增加了許多。
前方靠著依稀的月光,一位窈窕的身影向著這邊走來,在似明似暗的光影下,顧綃看見了顧惟的臉龐。
聯(lián)想到五公主在宴會還未結(jié)束就離席,如今又看見顧惟朝著這個方向走來,兩人應(yīng)該是約在這里的。
剛剛在那邊吃了虧,心里本就恨意翻涌,如今見了她,更是大怒,提起裙角就迎了上去。
“站??!”
顧惟本來是依著路線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奉善亭的路,這還沒到就被突然竄過來的不知名身影攔住了去路,一聲暴怒的冷呵更是嚇了一跳。
定眼一看,原來是趕過來的顧綃,不過她眼里怒氣不斷,一張小臉更是扭成一團。
“二姐,這里可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顧綃在宮里對她大呼小叫,一副勢頭,倒叫她嗤笑。
顧綃本來心情就不好,又看見顧惟眼里含笑,似乎是在看她笑話,她只覺得腦海里有什么東西要沖破一切,整個人更是混沌。
“你是在笑話我嗎?我要撕了你,你這個賤人?!?p> 顧綃話語還沒落,就上了手,她憤怒地在身旁搜索著能夠攻擊的東西,用手快速的在旁邊扯了個什么長條,就揮了出去。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在這朦朧的夜色中,顧惟還來不及看清楚,躲閃不及,臉上就重重的受了一擊,火辣辣的疼,充斥著整個臉部。
顧綃以前跟著舅家學(xué)過一些招式,雖說不是很厲害,但面對著顧惟這樣柔弱的人,卻是占盡了風(fēng)頭。
看著顧惟被她手中的東西抽的別過了臉,心中更是解氣,手腕再一轉(zhuǎn)方向,就要朝著對面揮去,可她這才一抬手,手腕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量,猛地打下去,手中的東西脫離,被這一擊,她感覺整個手臂都麻了。
“放肆,皇宮里豈容你威風(fēng)!”冷呵聲從顧綃的身后傳來,來人的腳步極快,幾乎是沖到顧惟身前的。
“來人,顧二小姐在宮里惡意傷人,先關(guān)起來!”隨著她的話語一落,黑夜中就跳出來兩個人影,兩人一人一邊,就帶著顧綃下去了。
“放開我……”顧綃掙扎著,可她的話語還沒說完,其中一人就點了她的穴,再張嘴時就息了聲音。
“安顰姐姐,”顧惟疼的發(fā)昏。
“阿稚,你怎么樣?!痹瓢诧A皺著眉去看,可無奈天色太暗看不清楚,就用手去觸摸,卻被一股熱流驚地心悸。
“快傳御醫(yī)??!”
云安顰將她帶進最近的行宮里,御醫(yī)也隨后就趕來了,他一看見顧惟臉上的傷勢時,就惜嘆一口氣。
倒不是她傷的有多重,而是受傷的人是女孩子,受傷的部位又是臉,這要是沒有醫(yī)好,可就毀了這一輩子的。
顧惟在云安顰復(fù)雜的眼神中接過了銅鏡,看見臉上深深淺淺,長長短短的不少血印拉開,有些深深的部位里還有著嫩綠的小刺藏在里面。
原來顧綃這一隨便順了個東西,竟是長在河邊的荊條,小臉被帶著刺的荊條劃過,落下了不少血印。
在御醫(yī)仔細(xì)的將扎在肉里的小刺摘除干凈后,又用一瓶乳白的軟膏擦勻過后,就算是處理好了。
“她敢對你如此出手,看來是心懷怨恨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