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窗前,窗后,一個身著單衣的男子站在那里,看著外邊的風景,時不時發出嘆息。
手上拿著一瓶紅色的液體,看起來有些粘稠,或許不是酒之類的,具體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咚咚!
兩聲有節奏的敲門聲后,男子將手中的瓶子藏好,坐在桌前道:“請進。”
“還沒去休息?”
“你不也是嗎,參謀長?”他反問道,“這個時候來,是有什么事?”
“剛收到的電報,李將軍讓我們準備開始動身,很快會有大戰爆發了?!?p> “知道了,我明天去檢查后勤,你督促各師師長做好戰斗準備。”
“當然!”
說完正事后,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片刻,男子遞上香煙給進來的人,然后點燃吸了起來。
“約翰,你是在為計劃擔心還是布蘭德擔心?”
已經過了接近一個月,任務成功的電報還未發回,身為計劃的引導者和姐夫,自然獲得了雙重擔憂。
“任務失敗,倒也還好,那小子是一定不能出事,就怕他熱血上頭,所以出發前才沒有告訴他目的。”
布雷格搖了搖頭道:“他很聰明,只要用心去想,也會得出答案的?!?p> “所以我才會在這里久久未入眠?。 ?p> 這只是其中一個理由,吸血鬼其實不怎么會困,除非是來自精神上的疲倦。
“不用多想,想得越多,越容易出事。”
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參謀長的總結很具有哲理性,想再多,也無法起作用,還不如將心思放在眼前。
回到布蘭德這邊,雖然在石墻旅未能找到目標,但還是得到了一個有用的消息——多蘭三個月受過傷。
根據軍醫希曼中尉的判斷,如果沒有出現感染,應該不會致命,但至少要兩個月才能康復,所以前往軍團醫院,或許能得到進一步的消息。
只是還未來得及動身,杰克遜開始了新的軍事行動,特林布準將和厄利爾準將的旅團被派往進攻他們之前發現的補給站。
新的戰事爆發,軍團的戰地醫院也隨之動身,準備收治傷員。
1862年8月27日,凌晨五點,照著地圖,兩支旅團悄悄接近了馬納薩斯鐵路樞紐補給站。
特林布準將的旅團是輕裝前行,因此先一步抵達戰場并開始進攻。
或許聯邦軍最終還是發現了失蹤士兵的尸體,所以他們已經提前做好了戰斗準備,并派出了送信員請求援兵。
雖然只有兩個步兵團和一些散兵騎兵,但指揮官十分聰明,他讓散兵和騎兵進入叢林偷襲道路上的邦聯軍,開展游擊戰。
同時補給站內的士兵迅速構筑簡易胸墻,依托木制柵欄防守。
在最初的一個小時的進攻中,列隊行軍的邦聯軍總是會被林子中的“蚊子”叮上一口,雖然不致命,但很煩人。
于是他們被迫放下腳步,清理著林子中的“蚊子”,順便等候厄利爾的旅團增援。
由于發現尸體時已經太晚,所以聯邦軍的援軍是不會按時抵達戰場了。
在厄利爾攜帶著十二門大炮抵達戰場后,林子中的“蚊子”也被清理地差不多了。
接近四千人的部隊在火炮掩護下,對兩個補給站發起了沖鋒,木制柵欄被炮彈輕易擊毀。
負責駐守的聯邦軍士兵屬于二級部隊,相當于民兵類型,戰力不高,因此失去掩體后,根本不是作為野戰部隊的邦聯軍的對手。
上午九點,在擊退千里迢迢增援而來的聯邦軍騎兵部隊后,邦聯控制了這兩座大型補給站。
杰克遜帶著衛隊前往視察,在其中一座補給站中,里邊是堆積如山的彈藥箱和步槍。
“發大財了,可惜,不能在這里歇息太久,命令部隊,能帶在身上的就帶走,不能的,一律燒掉?!?p> “是!”
而特別行動隊則開始了他們緊急的尋找行動,布蘭德和軍醫希曼在醫院尋找,副隊長帶著一些人去戰場上幫忙收拾順帶找尋目標。
醫院里,兩人已經找過了十數個帳篷,但完全沒有蹤跡,而且他們的行為似乎受到了護士小姐的敵視。
在新的一個帳篷中時,剛喊完一聲“多蘭”名字的布蘭德被一個護士輕聲呵斥道:“少校,這里不允許大聲喧嘩!”
“我是來找人的!”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有需要請去找院長!”
布蘭德忍住了和護士理論一番的沖動,嘆了口氣,帶著希曼準備離開帳篷時,一個躺在其中的士兵舉起手道:“二位,你們是在尋找多蘭嗎?”
聽到這個聲音,他激動地來到舉手士兵的床前,問道:“是,你知道什么消息嗎?”
不出意外地,還未得到回答,護士小姐已經走過來,黑著臉準備趕人。
他不得不舉起雙手,作投降姿態道:“抱歉,很快,我會小聲的!”
護士狠狠瞪了一眼,帶著不滿離開了帳篷。
“少校,多蘭一個月前還在這個帳篷療傷,他走的時候,好像是去了厄利爾準將的旅團?!?p> “你確定?”
“應該是,在他走后,我出去和人閑聊時,聽說厄利爾準將來醫院要了一批傷愈的老兵補充?!?p> 終于又得到準確消息了,布蘭德拿出一盒香煙偷偷塞給他,小聲道:“多謝,這是你的酬勞!”
士兵趕忙將這來之不易的報酬藏在被窩中,這可是香煙啊,軍隊里可是稀缺品。
離開帳篷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攔住了準備去找人的少校。
“嘿!你難道不該為你的沖動和打擾向我道歉嗎?”
布蘭德停住腳步,看著這位找茬的護士小姐,有些挑釁地問道:“有嗎?”
“當然,你打擾了傷員的休息和我的換藥時間?!?p> “所以呢?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
她取下口罩,得逞似地笑了笑,正準備說出時,另一名護士趕來說道:“艾什,別閑聊了,前線送來傷兵了?!?p> “我知道了,少校,這個要求留到下次再說!”
說罷,一溜煙地離開,前去接收傷兵了。
布蘭德被她的舉動搞蒙了,撓了撓頭,愣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但是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時,軍醫希曼走了過來,看著隊長呆在原地,喊道:“隊長,我聽到了一個消息!”
他揉了揉臉,回過神,問道:“什么消息,有關于多蘭嗎?”
“不是,只是打聽到從前線運下的是厄利爾和特林布將軍的旅團的士兵!”
“不,現在他有關了!”
這簡直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了,好不容易得知目標所在,結果卻聽到這樣的消息。
從理智判斷,剛結束的補給站戰斗烈度不會很強,傷亡應該不大,但如果多蘭是其中之一呢?
“希曼,我們去幫護士們接收傷兵!”
“是!”
兩人趕到接收處,這里排著長長的馬車隊,前線的士兵們將受傷的同袍卸下,然后在護士的安排下,用擔架運送至相應的帳篷。
自克里米亞戰爭后,偉大的南丁格爾女士創設了護理制度,前往歐洲的美國軍事觀察員自然將這一制度帶了回來。
畢竟,一個能夠將傷兵死亡率由48%降低到2%的制度,只有傻子才會不接受。
對于邦聯而言,護士缺口很重,現在這個時代,很少有女性愿意加入這一行業,大多還是男性作為護士。
可南方又需要大量男性作為士兵,所以護士的缺口便更大了。
漫長的車隊,寥寥可數的護士,布蘭德見狀,讓希曼去叫行動隊過來,他們應該也打掃完戰場了。
他主動來到一名護士身前,表示可以幫助。
“好,幫我去那間帳篷拿一些藥物來?!?p> 拿來藥物后,他開始跟在這名護士身后,一一處理著送來的傷兵。
對于護士來說,這個時候必須進行一件殘酷的事實,那就是分類。
她半蹲下,檢查著眼前這名士兵的傷勢,手上中了一枚子彈,同伴用簡陋的布條包扎,這很容易感染。
“繃帶?!?p> 布蘭德遞給了護士小姐,隨即她迅速拆掉了被血污染的布條,動作麻利地纏上繃帶后說道:“帶去一號區域?!?p> 話音剛落,便直接站起身,開始檢查下一名士兵的狀況。
“??!”
大腿被榴霰彈命中,幾乎已經失去了可以醫治的可能性。
“嗎啡針!”
啪嗒!
她接過之后,給這名可憐的士兵注射,對他的同伴道:“抱歉,送往十三號區域吧?!?p>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布蘭德跟隨著護士小姐處理了三十多人后,結束了分類過程。
這一路上,他有些震驚,一個女性,居然能在面對這些畫面時,面不改色地處理著。
“多謝了!”護士小姐轉過身感謝道,隨后有些詫異地指著眼前的人,“哎,你居然是剛從那名少校!”
。。。
她居然才認出我?
布蘭德再度懵了,或許這位護士小姐除了在工作的時候,可能是一位天然呆吧!
“好氣啊,你現在幫了我的忙,我就沒辦法找你要補償了!”
聽到這句話,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作何表示了。

華德老弟
還有一周考試,所以未來幾天不能保證日更了,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