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子？這么多年，每個月不都是上交五個子嗎。。?！?p> 素素詫異，聽到街道上敲鑼打鼓的陣仗，她的神色有些慌張。
“素素姐，怎么回事？”
貝姆走到素素跟前，征求他的意見。
“我們出去瞧瞧！”
素素作為姐姐，趕緊收斂住恐慌，手里攥著八個銀雪礦，大步流星走出屋子，來到門前，此時街道上站滿了老弱婦孺，大家都在面面相覷。
就見一素衣男人行走在街道中間，手里提溜著一面銅鑼。
“天啊，現在掌燈怎么要十個子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叫了一嗓子，緊接著所有的人都反應了過來，議論聲越來越大。
“對啊，給大伙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繼續道：“作為一個獵人，運氣好的情況下，我一個月的收入才不到八十個銀雪礦，現在物資這么短缺，物價又貴，一個月光吃米我就要花五十個子，家里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活，現在突然說交十個子掌燈，能有多少人能拿出來？”
“對啊，誰能拿的出來。”
街道上的居民連忙附和，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朝著街道中央的素衣男子叫嚷。
那素衣男子挺了挺胸膛，露出原本陰郁的面龐：“大家稍安勿躁，現在你們問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不知道，你讓我們突然交十個子掌燈，今天必須得給一個理由，不然誰也不會叫出十個子的！”又有一個男人站了出來，他的個子略微出挑，在人群之中很是顯眼。
“沒錯，一個子都不交！”
人群再此爆發出恐怖的聲浪，聲音在寂靜的黑暗中傳的很遠很遠。
“哎吆，這可怎么辦哦，各位如果不想被黑暗中的怪物給吃掉，還是要交一下啊。。?！苯值樂虛g身著素衣的男子無奈嘆氣。
“都給我安靜！”
就在人群強烈抗議之時，一個老婦人走了出來，她的手上帶了許多寶石戒指，拐杖朝地上杵了杵，咳嗽了兩聲，隨即大聲說道：“你們不交可以，黑暗中的怪物正對著你們流口水呢，到時候出了事可沒機會后悔！”
“千代子婆婆？”
素素小聲驚呼，她一眼就認出了街道中間的矮胖人影，正是之前與矮人對話的那位老婦人，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望雪小鎮竟來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千代子，本名市川千代子，素素從小聽父親說過她的故事，她是小鎮上唯一一個活著走出洛珈之地又活著回來的女人。
很小的時候，素素的父親被千代子婆婆所救并且有幸聽聞了關于她的事跡，從那以后便一發不可收拾，總是想走出黑暗朝著更加未知的地域前進，在行進的途中他用筆畫下了千代子婆婆的畫像，供奉在家中，每逢佳節都要拜上一拜，因此素素從出生之時，便算是通過畫像見過了千代子婆婆，至于那副畫像，到現在都還保留在素素的屋子里。
后來，隨著素素一點一點長大，她的父親將畫像中千代子婆婆的許多故事都說給了素素聽，素素早就爛熟于心，沒想到今日一見，居然和畫像當中長得一模一樣，十多年過去，她的容顏一點沒變，真是讓人不經咋舌！
“別說話了，安靜?。?！”
千代子婆婆突然大聲高呼，聲如洪鐘，一瞬間蓋住了所有人的呼聲，街道兩旁的人群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紛紛循聲而去，這才發現街道正中站著一個老婦人！
沒有人說話，四周的人群都吃驚于這個老婦人那高亢聲音。
“聽不聽我說？”
千代子婆婆高聲喝到，周圍人群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議論的聲音。
“這老人是誰??？”
人群中多數人都在議論老人的身份和來歷。
“我是誰不重要，你們還想活著就得聽我的，相信各位聽說過黑暗中的怪物，可能不少人見過也說不定，這次黑暗中某個未知的存在來到了這里，來到了我們望雪小鎮，如果你們還想活著，就必須掌燈，如果有人出不起十個銀雪礦，沒關系，可以找我啊，我借給你，利息雙倍，借一個要還兩個，借十個要還二十個?！?p> 千代子婆婆的聲音鏗鏘有力，氣勢上竟一點不輸給街道兩旁的眾人。
“什么？”
人群中發出一連串不可思議的聲音。
有人高呼：“你是來放高利貸的吧?！?p> 人群前，虎背熊腰的獵人開口：“這位婆婆，咱不能趁亂打劫啊，你說是不！”
他的聲音很和善，不過聽在千代子婆婆的耳朵里卻是異常的刺耳：“你說什么，閉嘴小鬼，我走南闖北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啪！”
一枚銀雪礦飛出，在那獵人還沒回過神之際，以迅雷之勢在他的腦袋上留了一個拳頭大的包，隨即又彈回千代子婆婆的手中。
“啪！”
硬幣彈回，被一只干枯的手接住，那獵人這才反應過來，吃痛大呼：“哎吆，你干什么，老婆婆！”
“嗯，不錯，看在你還算有禮貌的分上不和你計較，你們還有誰不服，可以提出意見！”千代子婆婆義正言辭的道。
“沒了，沒了。。?！?p> 看到獵人的下場，周圍人趕緊搖頭，頃刻間人群鴉雀無聲。
“很好，要借錢的來吧，老婆婆我有的是錢！”千代子婆婆咧開褶皺的嘴唇，露出和藹笑容，模樣有點像干癟的尸體，黑暗中出現絕對能嚇死活人。
“額。。。呵呵?！比巳褐懈邆€子男人有些羞澀，猶豫了一會率先開口：“那個，先給我來十個子用用！”
“閉嘴，老弱婦孺先來，像你這種高個子死了也就死了！”
千代子婆婆再次展示了她毒舌的威力。
“哎，你這叫什么話，別說你是老人我就。。?！?p> 話音未落一枚銀雪礦集中腦袋，那高個男人吃痛，抱頭蹲到在地。
“哎吆，你下手也太重了！”
高個子男人疼的哇哇大叫。
“男人嘛，這點痛苦又算什么！”千代子婆婆一旁安慰說道。
“哎，別說還挺貼心，打完人還給點鼓勵?！?p> 高個男子心里默默地安慰著自己，蹲在地上再也不敢插嘴。
“還有沒有要過來缺錢了？老弱婦孺的缺錢可以優先過來借了！”千代子婆婆正色道，周圍鴉雀無聲，在看到那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被撂倒在地，沒有人敢再回答她的問話。
“沒有人嘛？老弱病殘借錢不收利息！”
千代子婆婆聲音恢復了之前的低沉沙啞，如果不是看到了她的所作所為，光聽聲音甚至還讓人覺得有些慈祥。
人群依舊沉默，沒人敢上前搭話。
“既然沒人缺錢，那。。?！?p> “那個，千代子婆婆。。。我想找你借一個銀雪礦。。?！比巳褐幸壞覽w瘦的身影站出，她的脖子圍了一條褪了色的圍巾，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哦，過來吧！”
看到素素從人群中站出，千代子婆婆柔聲說道，朝著不遠處的素素招了招手！
“過來，過來，小女娃娃，你還知道我的名字？”
千代子婆婆聲音慈和，一點沒有剛才兇神惡煞的樣子。
“哎，老婆子，你搞區別對待！”蹲在地上的高個子男人看到這一幕有些不服。
“啪”
千代婆婆沒有出聲，作為回應一枚銀雪礦落在了他的頭上。
捂著頭上凸起的兩個大包，高個男人有些欲哭無淚，此刻他的心委屈的像個兩米三的大個男孩。
“你繼續說?！?p> 千代子婆婆柔聲提醒。
“謝謝婆婆，我父親曾被您救過，在前往獨木森林的路上，您還記得嘛？”
“呵呵！”
千代子婆婆露出和藹的微笑緩緩道：“我老了，很多事情都記不住了！”
“沒關系，我父親生前囑托我無論如何要向你道聲謝謝，謝謝您了婆婆！”
素素彎腰朝著身前的千代子婆婆很有禮貌的鞠了一躬。
“呵呵，不用這樣?！鼻Т悠牌派斐鍪秩シ鏊廝兀骸耙粋€銀雪礦夠嗎！”
“夠了夠了！”
素素趕緊點頭，她很感激的再次鞠了一躬：“我這個月的月末還給您可以嗎？”
“不著急，什么時候還給我都可以，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住在小鎮中心的大禮堂里，你什么時候想來還都可以?！?p> “好！”
接過千代子婆婆遞來的銀雪礦，素素這才退回貝姆身邊。
周圍的人群又騷動了起來，看到素素成功借到錢，而且老弱婦孺借錢不收利息，很多人重新點燃了躍躍欲試的心，很快，千代子婆婆身前有序的排起了隊伍，大家都沒在說什么。
“大家抓緊時間了！”
千代子婆婆緩聲交代，從兜里掏出一把把的銀雪礦，遞到前來借錢的眾人手中。
“這老婆子口袋到底是什么做的，這么能裝錢，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借多少錢！”
打定主意，高個男人撫摸著腦袋上兩個如同犄角一樣的大包站起身來，他默默的排到隊伍的末尾，等待著眾人的離去！
很快，借錢的隊伍滿載而歸，很多囊中羞澀的老弱婦孺拿到了掌燈用的銀雪礦，紛紛表示感謝，終于再次輪到高個男子上前一步說話。
“喂，老婆婆，我也需要借錢，你有多少錢！”
或許是腦袋上的一對“犄角”還在隱隱發痛，高個男子的態度明顯較之前好了許多。
“你需要借多少？”
千代子婆婆沒有抬頭，只是用手輕輕握了握拐杖。
“我要借。。。先借我五千銀雪礦！”
“啪！”
“正好五千?！?p> 千代子婆婆緩聲道，隨即一只裝滿銀雪礦的木箱放到了地上！
千代子婆婆的口袋像個無底洞，看的高個男人直瞪眼。
“那再來五千！”
“啪！”
又一個裝滿銀雪礦的箱子放在了地上！
“嘿，這口袋真能裝！”
高個男人心里泛起了嘀咕：“這可是百分之一百的借貸率。。?！?p> 這么想著，他的心有些發慫，他低聲道：“是不是借多少還多少啊，婆婆？”
“現在還的話還兩萬個子就行！”
千代婆婆依舊沒有抬頭看高個男人一眼冷聲道。
“額。。。那再來兩萬！”
“啪，啪，啪，啪！”
又是四個裝滿銀雪礦的箱子應聲落地！
高個男人嘴角抽搐了一陣，他的心都在滴血，迫于武力壓制，他沒敢回嘴，這一刻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他要帶著這六只裝滿銀雪礦的箱子遠走高飛，從此告別這座有些落寞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