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四年九月八號,陰。正式的高中生活無縫銜接了上來,真是渣透了。這一周的軍訓似乎除了記憶和曬傷的皮膚以外,什么都沒有留下,所謂的軍人風氣更是從來都沒有在大家的身上逗留過,那頹散,恢復得極為自然。
最初幾天,我總會在課間跑到走廊上裝作憂郁的站著,是想偶遇七月,讓她目睹目睹我的凄涼什么的。真是太傻逼了,后來更是意識到她壓根沒和我在同一個樓層,真是傻逼極了。那時候還不知道自己也許會和哪些妖魔鬼怪合得來,只好莫名的對本來就認識的人有著無與倫比的親切感。也就幾天時間吧,和初中同班的兩個女生迅速的熟絡(luò)了起來,她們一個叫做黃梔,一個叫做王珍。那時候的友誼實在是太容易建立,我們突然就似是多年的老友般親近,黃梔的話比較活潑一些,但好像也是僅限于我們,和班上的其他人,似乎也是不怎么相處得來的樣子,她的虎牙很是好看,我們也時常取笑她。而王珍的話就是最典型的乖乖女了,內(nèi)斂,沉穩(wěn),體重也很沉穩(wěn)。選位置的時候,我特地選在了她們周圍,倒是屬于教室里最靠后的地方。
終于沒有了被嚴格規(guī)定的歸家時間,只要寢室還沒鎖門,回去再晚都不會被誰指責,我可是太喜歡不被管束了,這樣的自由無疑是前所未有的,所以我從來都不會在下了晚自習后急著回到寢室,我一般會先游蕩到操場帶著耳機逛個兩圈,再悠悠的回寢室去。好像確定了七月肯定是和我同在一所學校里之后,心中又沒那么多惦記了似的,沒想著去找她,當然,也不太敢。我時常在想,這時候,要是突然出現(xiàn)這么個長相端正的女生,猛然向我表白,我恐怕很難拒絕吧?卻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真是矛盾。
昏黃的路燈映照著的操場毫無疑問確實是個浪漫的地方,起碼那些早戀的男男女女一定是這么認為的,逛操場似乎是他們唯一的娛樂。漫無目的的走著,也記不清是聽的什么歌了。
“嘿!”
黃梔突然從我身后竄了出來,嚇了我一跳。我轉(zhuǎn)過身打量了打量她,故作鎮(zhèn)定的徐徐說道:“你怎么一個人在這,你男朋友呢?”
哦對,忘了介紹,她是有男朋友的。也是初中的同班。
“我晚上不和我男朋友逛操場的,我是陪王珍來的。”
“那她人呢?”我一邊自然的接著話,一邊往前走著,她也便跟了上來。
“跑步去了啊?!?p> “她莫名其妙的跑什么步,受打擊了?正是中考前要練跑步的時候沒怎么見她跑。”我疑惑的說道。
黃梔白了我一眼,說道:“你知道人家中考前跑沒跑啊,那時候人家和你也不熟啊,王珍是要減肥,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受打擊了!”“受打擊”幾個字,黃梔說得格外大聲。
本應該尷尬的,卻是一陣竊喜,大概是起碼我的神經(jīng)不算是一場獨角戲。七月能不能看到我的傷感呢?即使什么都不會發(fā)生。
“她要跑多久?”
“不知道?!?p> 東南西北的胡亂聊著,也一邊往前走,中間當然是和王珍相遇了一次,我確實是少有和女生聊天,不過正說起來,也還算是能言善辯。好不容易走完一圈,王珍已經(jīng)沒有在跑了,站在操場邊上扶著單杠休息著,我?guī)缀鯊膩矶紱]見過她不顧形象的樣子,這時候若是換一個人,恐怕早就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大搖大擺地拉開校服的拉鏈什么的了。
王珍用手給自己扇著風,理論上說當然是沒什么風,不過可能會騙過大腦,讓自己感到?jīng)隹煨:忘S梔走了過去,取笑道:“今天減了幾斤?”
王珍大概是不好意思于她需要減肥,莫名的臉紅了一下,偏過頭去嗔怪的對黃梔說著:“說好了不和別人說的。”
“那繁星不是關(guān)心你嗎,非要問出個所以然,我才告訴她的?!秉S梔的臉上好像是總是帶著狡黠的笑容,甜甜的擠出兩壇酒窩。
“我沒有哈?!?p> 黃梔沒有理會我的否認,繼續(xù)說道:“你以后每天都要來?。俊?p> 王珍沒有回話,點了點頭。
見狀,我便也隨意的說到:“我本來就每天都來,到時候偶遇你們吧?!?p> 后來就每天都會和她們一起來操場散步了,我們的關(guān)系當然是逐漸好了起來。那時候反而是跟室友們還不算多熟,當然但也絕對不再生疏了,熄了燈,無所事事,我們總會聊上一會,最愛討論的當然是女生,當然尤其是相貌出眾者,班上一個叫小紫的和一個叫公輸?shù)谋蛔h論的最多,小紫小巧精致,身高大概和七月差不多,在報道那天她還插了我的隊,我對此很是印象深刻,這事兒后頭再說吧,公輸則高一些,說起來也是屬于小巧精致的類型,她們總是瘋瘋癲癲的,和大家相處的不錯,相對而言我大概是更喜歡文靜些的女孩子的,對她們卻也毫無惡感,不過剛?cè)雽W那段時間我始終和公輸沒什么交集,倒是對小紫有些好感。小紫就坐在我隔壁組的最后一排,有天和坐她旁邊的女生交換位置,和她打了招呼,那時候的彼此還陌生的很,沒什么話題可聊,招呼過后也就沉默下來,好不容易才由她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你是不是喜歡陳奕迅???”
大概是因為軍訓的時候唱的那兩首歌都是陳奕迅的她才會有這個印象吧,不過這個印象倒也沒什么問題,我點頭稱是。
終于開始胡亂的聊了起來,具體說了些什么倒是記不清楚了,大概是“我喜歡陳奕迅那個歌,歌詞好好!”“是嗎,我也喜歡那種風格?!筆裁吹?。那時候的男女生似乎很是流行一起聽歌,我們當然也學著這么做。她接過我遞給她的一邊耳機,戴在耳朵上,再接著,她用手捂住了另外一邊耳朵,又閉上了眼,似乎是十分認真地陶醉在歌曲中的樣子,我本身是對音樂什么的有著比較崇高的敬意的,還計劃著發(fā)展為職業(yè),見她那副認真的樣子,好感油然而生,我效仿著捂住耳朵,只是沒有閉上眼睛,呆呆的看著她,心中滿是天馬行于夜空。
平時的話一般會和隔壁寢室一個叫做夏雞屎的人一起上下學,我們湊在一起的原因卻是蠻好笑的,那時候我們都愛挑戰(zhàn)學校的權(quán)威著上奇裝異服,臭味相投,便混到了一起。夏雞屎屬于那種第一眼很帥,卻不太經(jīng)看的類型,而我的則是即便乍一看也不怎么英俊,不過丑陋卻是沒有成為阻礙我們臭美的障礙,又何況那個年紀的少年就沒有不自負的。每天我們都會在晚自習前約著跑回寢室去打扮,換上奇怪的衣服,再打上發(fā)蠟,搖搖擺擺的出現(xiàn)在學校里,后來和他同寢的一個叫做野狗也偶爾著加入了我們,與我們一同享受這份與眾不同。
和黃梔她們?nèi)ゲ賵鲆廊皇潜A繇椖苛耍跽湟粋€人去跑步,我和黃梔慢悠悠的瞎溜達,倒是說確實沒考慮過避嫌,不知道她男朋友知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為此吃過醋。當然,我對黃梔也沒有過什么非分之想。初中時期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傻逼,徹頭無尾的程度比現(xiàn)在是絕對的過猶不及,因此我很少有和異性聊天的機會。我們聊的話題總是關(guān)于七月,這讓我自然的忽略了對黃梔的想法。在她們面前我是絕對的專情人設(shè),當然是擔心她們認為我是個花心的人,我自己也時常擔心也唾棄。
每天都會遠遠的看到那個身影,我好像,是很害怕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那是七月。七月和黃梔她們約定每天晚上都要小聚一下,初中那時候的滿城風雨,帶來的只有尷尬,也許只是獨屬于我一個人。
最開始,我會以“需要回教室一趟”的借口推脫,卻老是被黃梔戳破,黃梔大約是有撮合之心,后來干脆就把我也拉著參與了“小聚”,我最初只會尷尬的杵著,后來也試著擠著搭幾句話,和七月一塊的還有一個叫做鳳清的女生,鳳清當然是她們四個里邊最穩(wěn)重的了,卻沒像王珍一樣想要去減肥。帶著紅框眼鏡,總是一副看透一切的樣子,我們幾個,算是湊齊了那時候的小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