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傷
“找個地方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
她說。
我想到了什么,但我還是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我的心突然好痛,好痛……
我們再一次站在江邊吹風,但這一次的風,好像少了一些愜意,多了幾分惆悵。
“那個男人,跟你關系不一般吧?”我問。
“嗯,他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金主”我能感受到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面無血色的。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樣的答案,我腦子里仍然還是炸開了一樣。
看著她依舊美麗動人的側臉,我好想大聲質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為什么?
可話到嘴邊,我說不出口,想到我現在負債那么多錢,我忽然沒了底氣……
我懂了,我都懂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騙人的,呵呵,我真是個大傻瓜,只有傻瓜才會這么相信一個人吧。
我無言以對,我甚至有了想跳江的沖動,但理性克制了我糟糕的想法……
我身體像掏空一樣,以前的所有不合理的解釋,統統在這一刻得到解答……
“你真的……好過份”
最后,我強撐著快要暈眩的腦子,從嘴里硬擠出這么一句連自己都感覺不到任何情緒的話,我選擇轉身離去。
什么以后日子會越來越好,什么以后陪著我天涯海角,呵呵,全都是騙人的,全都是騙人的……
機械般的打開家里的門,行尸走肉般的拖動我的身體,我甚至感覺不到我自己的存在,我連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都沒了印象。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這一刻,我真的好無助,好想哭啊!
我倒在沙發上,回想著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個細節,我想我真的愛上了她了,我的心撕裂般的疼痛。
也許過了一個小時,或者更長,直到房門敲聲響起,我才回過神來。
不用開門我都知道,一定是她,這個家,我從未帶過外人來過,唯獨她來過……
我想過很多理由不開門……甚至想大罵她一頓再趕她走,但僅僅只持續了一分鐘左右,我還是把房門打開。
房門打開了,再一次看到她,她幾乎是哭著撲進我懷里的,突然我感覺她好臟,我有點惡心……但我一貫的作風,讓我沒有推開她……也許更多的是,我現在需要一個擁抱?
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我明明很反感,很惡心這種人的行為,但看著她抱著哭,我心又硬不起來,我心塞塞的……
雙手舉了起來,卻不是心中想的那樣推開她,而是很用力的把她抱緊……我想,我一定是瘋了吧,呵呵……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哭聲漸漸弱了下來,突然她吻向我,我胃里一陣翻騰,甚至惱怒的情緒涌上心頭,我想用力推開她,但意識在這個吻的作用下,還是沒能做到,甚至慢慢的,我配合了起來,她的唇,好軟好舒服,能讓人短暫地忘記一些煩惱……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甚至有一絲報復的快感……
“要了我”她說。
理智告訴我,不能這么做,可手上的動作,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在她身上游走,慢慢的我們彼此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粗重,我們互相撫摸,親吻,這一刻,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卑劣,但更多的想法卻是,我要報復她,這個念頭一旦蔓上心頭,就不一發不可收拾……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吧……
宮崎駿說過一句話,最好的感覺,是有人懂你的欲言又止。
我想問她了,可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但她還是為我解開了一切疑惑。她的確是最懂我的那個人。
“4年前,我在他公司底下做事,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小職員,一個農村出來的,沒有文化,沒有技能,剛離婚出來,一無所有的小女人,所有一切我都得靠我自己雙手去拼,我很滿意我那時的現狀,不用再依靠別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雖然我的收入微薄,但比起以前不幸的婚姻,我更多的是慶幸我逃了出來”她開始述說她的過往,這是我第一次聽她主動提起她的過往,以前她不會說,我也不會過問。
“我以為我就這樣平淡的生活著,平凡的老去,平凡的死去,直到三年前,我母親的身體健康不樂觀”說到這里的時候,我明顯能感覺到她的雙手乃至身體都在顫抖,我想我能猜到她的經歷了。
“我媽需要做手術,天價的手術”她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來的。
接下來的話,不用她說,我也能明白,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她說,那個男人,是她的老板,也是她的恩人了。
可惜我沒能早點遇到你,也許早點遇到你,就都不一樣了,但想到我現在正在負債的情況,我說不出來這句話……
我開始心疼她,心疼她的過往,心疼她這么多年來遭受的一切。
我終是沒能放下她,她答應我,會想辦法離開他,雖然這個機會很渺茫,但我還是選擇了接受,原因僅僅因為我和她,發生了,那種關系。
我內心深處比較傳統的一個人,很多以前不能接受的事情,我都會一拒了之,唯獨對她,我一次又一次的顛覆了我的傳統觀念,一次一次的包容,又一次一次的接受。
心疼嗎?我問自己!
疼,很疼,特別是,每個禮拜天,那個男人都會過來陪她,而我,只能強忍著內心的煎熬,站在江邊一整晚吹著寒風,那時已經入冬,風很冷,但我的心,更冷……
我們走遍城市每一個角落,在大街上手牽手逛街,在暗夜的街頭激吻,在江邊彈著吉他唱歌,在家里肆意揮灑我們愛的汗水。
“還有4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在江邊,我抱著她說。
“是嗎?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呢”她笑了,真的很好看吶。
說完她還是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我知道她在查看什么,她在查看她生日那一天,是不是禮拜天,好像禮拜天成了我們之間的默契,也成了我們之間的禁忌,誰也不會刻著提起,幸好,那天不是禮拜天。
她知道我的情況,不想我撲張浪費,說在家里煮頓飯吃就滿足了,但怎么可能?這可是我陪她的第一個生日,豈能隨隨便便度過?這可是最值得紀念的日子啊!
終于,她的生日到來了,我還是偷偷的瞞著她去買了個生日蛋糕,家里提前布置好了現場,是個溫馨爛漫的生日主題現場,地上鋪滿了又花瓣和蠟燭擺成的love字樣,鮮花,紅酒,蛋糕以及39件大大小小的生日禮物,這些,都是為她而準備的,現在,只需等她的到來,就可以開始了,我心里興奮而激動著……
一直到晚上23點30分,她依舊沒能出現在我家里,我猜到了什么,卻仍期待著……
23點45分,終是等來她的一條信息,信息很短,只有幾個字“他來陪我過生日了”,僅僅8個字,卻花費了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力氣看完……
我苦笑,卻又無能為力……
12點了,你的生日過了,丁小姐,祝你生日快樂……
從那天起,我開始變了,這種變化,源自于內心的恐懼繁衍而來…
我變得越來越不想出去見人,所有曾經的意氣風發和瀟灑人間的態度全都消失不見,每天公司會以起訴的方式來威脅我盡快把工程款追回,我知道我追不回,家里人都知道了我的情況,變賣了一些資產讓我還清了債務,從此家里一貧如洗,我無法面對家里人的擔憂和焦慮,我內心是煎熬的……一方面是經濟,另一方面,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我越來越依賴她了,甚至到了那種,一天見不到面,就會恐懼,壓抑,暴怒,自殘的狀態……
寫下這一段情節,我內心很煎熬,我很清楚這段回憶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但我想真真正正的走出來,我必須勇敢的去面對它,面對這段最難熬的時刻…
再又經過了一個禮拜天以后,我暴怒了,她一進來,我發了瘋似的撲到她,死死把她壓在身下,瘋狂的,暴怒般的在她身上發泄著我的不滿與委屈,全程她只是流著淚,不敢吭一聲,直到我結束了對她的報復行為,我故意不做任何安全措施,我想,只要她有了我的孩子,她就會離開那個男人,就會永遠屬于我了吧……
我為自己當時那個想法感到恐懼,但那種報復心理,卻又讓我得到極大的滿足感,我甚至有些畸形的以為,她在那個男人的身下,是不是也這么的配合和歡喜,越想到這里,我越用力的去傷害她,傷害自己,我甚至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