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起。

　　“時間到，各位考生請停筆！”

　　待兩名監考老師收齊了試卷后，考生們紛紛起身，有序離場。

　　李瀚夾在人群里，走出校門，在馬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家。

　　“考得怎么樣啊？”

　　一進家門，李爸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哎，別問兒子了，快洗手吃飯吧。”

　　李媽悄然拉了李爸一把，李爸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兒子的成績如何，你心里沒點嗶數嗎？

　　問了也只能徒增煩惱，當下便緘口不言。

　　“快吃飯吧，不然菜都涼了。”

　　一家人圍在餐桌前，沉默地吃完了午餐。

　　李爸李媽不說話，完全是怕給李瀚壓力。

　　而李瀚呢，還沉浸在上午詭異的氛圍中，沒有脫離出來。

　　“上午這套語文卷子，好像有點東西。”

　　不知道下午的數學試卷，難度會是怎么樣？

　　…………

　　下午1:55。

　　李瀚坐在同樣的座位上，聽完了監考教師宣讀紀律。

　　試卷很快發下來了，李瀚深呼吸一口氣，集中注意力，開始答題。

　　李瀚是一名理科生，對于他來說，數學是一道繞不過去的坎兒。

　　但是，以往的這道坎兒，也太高了！

　　李瀚回憶起那些不可直視的存在：函數、微積分、數列、幾何、概率學……

　　他感到頭暈目眩，仿佛受到了精神污染！

　　此時唯有狠狠地睡上一覺，才能消除污染。

　　李瀚打了一口大大的哈欠，困意上涌，他強忍著困意，翻開了試卷的第一頁，開始做題。

　　第1題，一道最基礎的數列題，嗯，不難。

　　第2題，函數題，y=kx+b，當x=1時，y=-3；當x=3時，y=5，求函數解析式。

　　讀完題，李瀚驚了。

　　這是……一次函數，初二的內容？！

　　他連忙看了一眼卷子的封面：2011年玄朝普通高等學校招生統一卷·理科數學。

　　是高考卷，沒錯啊？！

　　李瀚壓下好奇的心情，把x、y分別代入函數，瞬間解出了k和b的值。

　　第3題，終于迎來了一道定積分計算。

　　定積分可以出得比較難，但本題卻是最簡單的題型，用基本定理很快計算出來了。

　　第4題、第5題、第6題……

　　李瀚越做越精神，眉毛也越來越緊蹙。

　　皺眉不是因為他不會，恰恰是因為他都會！

　　不對，不是，不應該啊？

　　李瀚知道自己的水平大概在什么位置，做高考題不應該這么順的呀！

　　答到最后，他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千層餅了。

　　看大家愁眉苦臉的樣子，他怎么也不能相信是‘題簡單’。

　　李瀚瞄了一眼前座，那名干瘦的男生，他是第三高中實驗班的學習委員，校榜前百的尖子生。

　　面對這種試卷，他一臉焦慮，用力地扣著頭皮，雪花般的頭皮屑掉在李瀚桌子上。

　　李瀚忍著惡心，扭頭把頭皮屑吹掉，正好看到旁邊的女生愁得直咬筆帽，把堅硬的中性筆管咬出了兩排整齊的牙印。

　　看，這套卷給孩子們逼的。

　　“果然，只有我覺得簡單，看來是我的認知出了問題……”

　　數學科目，李瀚又提前一個小時答完了。

　　心虛之下，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兩遍，卻沒發現一處可以改動的地方。

　　“能力有限，也只能這樣了。”李瀚在心里嘆了口氣。

　　鈴聲響起，監考老師下場收卷，考生陸續離場。

　　第二天，上午理綜，下午英語，如此往復。

　　當次日下午五點的鐘聲響起時，李瀚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考場。

　　黃昏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高考，這個逆天改命的考試，終于結束了。

　　“哎呀我去，終于解放啦！”

　　男生們激動地像發情的狒狒一樣，揮舞著外套和書包，蹦跳著沖出考場。

　　對于許多高中生來說，壓抑了三年的情緒在這一刻盡情釋放。

　　千人千相，更多的學生急于復盤考試，剛出考場便三三兩兩聚集起來，開始探討起這次的試卷。

　　李瀚路過人群，聽見他們的對話。

　　“我去，今年的題太難了！”

　　“數學這套卷，上來就給我難住了，前五道題里，我有三道都不會！”

　　“是啊，理綜和數學的難度簡直變態，語文的閱讀題也很難！”

　　“估計今年的分數線會很低！”

　　聽著大家的吐槽，李瀚臉上的表情從憂慮，到凝重，再到絕望。

　　本來，按照自己答題的感覺，750滿分，他保守估分是690分，不過……

　　“這怎么可能嘛？”

　　一個300多分的選手，再怎么人品爆發，也不可能翻了一倍。

　　所以，他覺得自己得400多分是比較合理的，有一定的把握過今年的二本線。

　　但是，聽到大家這么一聊，李瀚又慌了。

　　大事不妙啊！

　　那幾個本市有名的學霸，都在吐槽著今年的題太難！

　　而自己竟然會覺得題簡單？

　　看來，自己的認知已經完全失調了！

　　“完犢子了，這下二本線都不一定能過了。”

　　至于系統任務，排名本市前10%？

　　李瀚想都沒想過。

　　他胡思亂想著走過了馬路，剛想打車回家，發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我和你媽來這邊買菜，正好看到你們考完散場。”

　　李爸李媽的出現，并沒有出乎李瀚的預料。

　　雖然嘴上說不給孩子增加心理負擔，不去現場陪考，但是為人父母，哪有不惦記、擔心的。

　　李瀚也不戳破，很自然地說了句“晚上想吃排骨”后，一家三口直奔超市。

　　……

　　餐桌上是四菜一湯，李瀚桌前的排骨都被啃得干干凈凈，白米飯干了兩大碗。

　　上一世，他在大都市里當社畜，根本沒時間做飯。

　　那時候，每天他除了快餐便當，就是吃外賣，不僅味道不好，還吃出了一身病。

　　現在好了，時隔多年再次嘗到‘家的味道’，真香嗷！

　　李瀚吃紅了眼。

　　這景象被李爸李媽看在眼里，卻是變了味。

　　“兒子，別難過，考得不好無所謂，爸媽還是希望你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嗝~！”

　　李瀚端起湯碗，狠狠地灌了一口牛腩柿子湯，終于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說道：

　　“你們說的有道理！健康最重要！明天我就去跑步健身去。”

　　李爸李媽愣愣地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他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的心思：

　　“要不，趁著年輕，再生一個？”

　　而李瀚的思緒早就飄得好遠。

　　“任務沒戲了，懲罰是根骨減少。”

　　“腦子變笨沒辦法，身體素質還是補救一下吧。”

　　趁著這個假期趕緊鍛煉身體，多吃點牛肉、核桃，能補一點是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