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冷血?”穆林月自嘲。
“不是冷血,是冷靜。是無奈。”凌九陪她一起看向窗外,他們肩負的東西太多,確實護不住所有人。
“希望二哥不會怪我。”從私人感情出發,穆林月還是有些難過。
“他懂的,要不今晚他就留下了。”葉宋也是個通透的人。
“他就是粗枝大葉,喜歡犯二。”想起那個二哥做的幼稚的事,穆林月失笑。
“看出什么了嗎?”見她有些傷感,凌九引開話題。
“杜大,杜二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杜大的糧倉有杜二的金條,杜二的軍火圖紙在杜大的人那搜了出來,這只是個開端。
原本老杜中意的是杜二,自然是留了一批人給他,杜大能成功奪權上位,自然也有一批擁護者,表面上的這個平衡,在年初糧倉的事后,終被打破了,兩人開始針鋒相對,各自開始擴大自己的勢力,網絡自己的兵馬,等待合適的時機。
“這上海可是一塊肥肉。”不論是從經濟還是運輸,還是發展前景上,都是兩家必得之地。
“這得看梁督軍怎么做了。”兩人對視了一下,神色很是凝重,這梁督軍并不如他表面那么簡單,單單只是老杜大帥的人?就憑著私兵這一條,就讓人很難看透。
“他會怎么做?”凌九皺眉,要知他的選擇,可關系到上海的安危。
“不,應該想想我們能做些什么。”穆林月一向沒什么民族大義。“一旦發生了什么,我們的家人與兄弟怎么辦?”誰當權與她何干。
“那倒不用太擔心,任何一個人上位,都只有討好我們的份。”凌九對這一點的認知還是有的,要想上海平穩,各幫派可不能得罪。
穆林月一愣,隨即失笑,是她想多了。把前世對黑勢力的打壓帶入了。“我是想叉了。”算是有些杞人憂天。
“沒有,是我小林兒太重情義了。”
“你高看我了,我只想安穩得活著。”她的目的很簡單,大家活著,好好活著。若杏村沒有出事,她應該這一生只是個平常的小村姑,但命運總沒走對路。
“我們一起。”他們想要的真的很簡單,可在這世上,做到卻是很難。兩人一商量,準備把與軍方的生意都暫緩下來,甚至整個得退出來,他們的火不能引到自己身上。幸好他們手頭這樣的生意不多,收起手來也容易。
“那女人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相信過,對嗎?”見話題過于沉重,又已商量得差不多了,凌九想活躍一下氣氛。
“你希望我相信?”穆林月知他想讓自己放松些,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怎么可能?”她相信了還得了。
“阿九,任何時候我第一時間相信的人只有你。”他下午的擔心都看在眼里。
“我也會在任何時候無條件相信你。”凌九摸了摸她的臉。
“是嗎?總吃醋的是哪一個?”別以為遇到梁浩然時,他的醋味自己沒聞到。
“我只是不喜他們惦記你,又不是擔心你丟下我。”凌九不覺得這話矛盾。
“惦記又惦記不走,小氣。”這人的性子是改不了了。
“我哪有小氣。”凌九耍賴,決定把吃醋的行為繼續發揚光大。
“就是小氣。”穆林月笑他。
“你還說我小氣?”凌九知她在玩笑,也不真生氣,上前就來咯吱她。兩人頓時瘋鬧作一團,這時白白的一小團橫在了他們中間。
“雪球。”穆林月停了手,小雪球回來了。顧白那邊定是出了什么事。
“吱吱。”雪球對著穆林月一番獸語,外配上動作,也算表達清楚了它要說的事。
原來楚爺的人找上門去帶走了他,這事本在意料之中,但穆林月仍不太放心,必定能不能成就看現在了。“我想去看看。”既然知道了地方,以保萬一,她得親自去一趟。
“我陪你。”她放心不下顧白,他何嘗放心得下她。穆林月點了點頭,兩人做了萬全的準備,在雪球的帶領下,沒驚動任何人,翻身出了穆宅。
有了穆林月的裝備和雪球之前的探查,找到審問顧白的地方不費吹灰之力。很感謝楚爺對下人的著裝要求與平時一致,兩人不用替換什么,打暈了兩個,頂上了位置即可。
雪球腳程快,他們在門外剛站好,楚爺才走過來。“人在里面?”
“是。”穆林月恭敬得回答。
“開門。”
凌九上前把門推開。
顧白被朦著眼背對著門口,被綁在椅背上,暫無什么明顯傷痕。楚爺抬步走了進去,穆林月與凌九緊隨其后,跟著楚爺來的兩人倒是自覺,站在了門外。
“在哪發現他的?”楚爺捏著顧白的臉仔細端詳。
“在城郊他們的別墅。”穆林月報出了地址。
“那倒是個好地方。”楚爺放下手,用手帕擦了擦。“解開眼罩,讓他開口。”
凌九上前行事,背對著楚爺與顧白對視了一下,顧白明白,兩位主子都來了。壓下心中的微動,學著許子齊的聲音開了口。
“你們是什么人?”
“你是許子齊?”楚爺在他對面的位子里坐了下來。
“抓我不知道我是誰嗎?”許子齊本就是這樣,不太買四爺以外人的帳。
“把他自己的眼罩也摘下來。”楚爺不回答,再次命令到。凌九淡定得行動,小林兒可早就防備著他這一招了。
‘許子齊’的瞎眼很是猙獰,一看就是外傷所至,明顯還有未及時處理過、潰爛過的痕跡。與下人回來描述的很是一致。楚爺揮揮手,又讓凌九給他戴了回去,看著那傷口他很難往下問話。
“東西呢?”楚爺直接了當。
“什么東西?”許子齊打馬虎眼。
“你們找到的那個鐵盒。”楚爺不急,一問他就說出來,反倒他不敢要了。這人可是凌四的人。
“我不知道。”
“不是你找到的嗎?”
“我找到的就該在我手里。笑話!”許子齊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