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心意
御書(shū)閣。
追風(fēng)(fēng)在最短的時(shí)(shí)間內(nèi)(nèi),將蕭雅沁的畫(huà)作帶回神殿,交到凌驟手中。
凌驟展開(kāi)一看,畫(huà)中是一名魔族將軍,看上去很模糊,只有臀部后面兩道長(zhǎng)線筆墨濃重,十分顯眼。
“海棠,你來(lái)看看,這個(gè)(gè)畫(huà)的像什么?”
海棠湊過(guò)來(lái)一瞧:“這個(gè)(gè),像條尾巴。”
凌驟用扇子敲了敲桌面:“蕭雅沁是想說(shuō),魔族的人長(zhǎng)了魔獸的尾巴?”長(zhǎng)吸一口氣:“人獸合一,這就是寒淵的力量嗎?不容小覷?!?p> 追風(fēng)(fēng)說(shuō):“蕭姑娘現(xiàn)(xiàn)已離開(kāi)玄字地牢,在櫻戈的大帳內(nèi)(nèi)養(yǎng)(yǎng)病?!?p> 凌驟點(diǎn)(diǎn)頭:“好,蕭花雨快到了,你們二人辛苦一些,繼續(xù)(xù)盯著她的動(dòng)(dòng)靜,櫻戈大帳看守必定不會(huì)(huì)松懈,先不要輕舉妄動(dòng)(dòng),和幽寧商量一下,看有沒(méi)有解救之法?!?p> “是?!?p> 追風(fēng)(fēng)接到命令轉(zhuǎn)(zhuǎn)身飛走。
海棠有些擔(dān)(dān)憂:“不知蕭姑娘得了什么重病?”
凌驟心下想著,櫻戈,這個(gè)(gè)人看來(lái)已經(jīng)(jīng)牢牢掌握在蕭雅沁手中了。
“海棠,過(guò)幾日,本王要親自去一趟衡城?!?p> “什么?你要去戰(zhàn)(zhàn)場(chǎng)(chǎng)?”
凌驟點(diǎn)(diǎn)頭:“趁著陸寒觴還在北寒之地沒(méi)有來(lái),蕭雅沁和繼紅威還能有一線生機(jī)(jī)?!?p> “那我也去?!?p> “你去做什么?添亂吶?”
“我……”
“你就在這里好好待著,等你兌現(xiàn)(xiàn)了和本王的三年之約,再說(shuō)上戰(zhàn)(zhàn)場(chǎng)(chǎng)的事?!?p> 海棠撅起小嘴不高興:“奴婢就留在衡城等您回來(lái),哪都不去。”
“不行?!?p> ……
一整日,海棠對(duì)(duì)凌驟極為殷勤。
“王,您累了吧,奴婢給您揉肩?!?p> “好啊,難得你有這份心,用些力氣。”
“王,您去了衡城,就沒(méi)人給您揉肩了,帶海棠一起去吧?!?p> 凌驟抿嘴一笑:“不行。”
……
晚上回蘆心院,海棠給凌驟寬衣梳頭。
“王,您要一個(gè)(gè)人去衡城嗎?”
“嗯,聶小周留下來(lái)陪你,有事找他。”
“那要去多久?”
“不知道?!?p> “可是,衡城那些神兵都是些大老粗,怎么會(huì)(huì)照顧你呢?王,帶海棠一同去吧?!?p> 凌驟轉(zhuǎn)(zhuǎn)過(guò)身來(lái)摸了摸海棠的頭:“不行?!?p> ……
深夜睡覺(jué),海棠湊到凌驟身邊扯了扯他的寑衣,凌驟轉(zhuǎn)(zhuǎn)過(guò)身來(lái):“睡不著嗎?”
一把扎進(jìn)(jìn)凌驟懷里抱?。骸皫胰グ伞!?p> 凌驟嘆了口氣:“你怎么那么執(zhí)(zhí)著?上戰(zhàn)(zhàn)場(chǎng)(chǎng)有什么好的?”
“戰(zhàn)(zhàn)場(chǎng)(chǎng)不好,在你身邊好。”
凌驟親吻海棠的頭發(fā)(fā):“謝謝你,本王很感動(dòng)(dòng)?!?p> 海棠眼睛一亮:“王讓奴婢去了嗎?”
“不行。”
海棠一氣之下推了凌驟一把,轉(zhuǎn)(zhuǎn)過(guò)身去,凌驟沒(méi)有絲毫防備差點(diǎn)(diǎn)兒被推下床,還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床沿。
“喂,你脾氣怎么變這么大?本王你都敢推?”
海棠轉(zhuǎn)(zhuǎn)過(guò)身來(lái)氣鼓鼓地問(wèn):“為什么不帶我去?”
“衡城沒(méi)有肉吃。”
“奴婢不吃?!?p> “飛獸狡猾,專門抓小丫頭,你看蕭雅沁有繼紅威守著,都沒(méi)逃出它們的魔掌?!?p> “我有神王守著!誰(shuí)都抓不了我?!?p> “胡鬧,本王去衡城是為了守著你的?”
海棠理虧,終于死心:“好吧,你去吧?!毙÷曕洁熘骸澳闳ゾ仁捁媚?,我去找羅燈?!?p> 凌驟細(xì)(xì)長(zhǎng)的手指別過(guò)海棠的小臉兒,揚(yáng)(yáng)著嘴角眼中帶著狠厲:“你敢?”
海棠一指桌上的荷花燈:“這荷花燈,跟羅公子的七星蓮花燈長(zhǎng)的一模一樣,多巧啊,我想拿給他瞧瞧?!?p> 什么?給羅燈買的?
凌驟胸中微怒,一揮手,一把神火將荷花燈燒成灰燼。
“我的燈!”
海棠赤著腳跳下床,雙手使出寒冰之力,就是撲不滅凌驟的神火。
滅了也沒(méi)用,荷花燈早就燒爛了。
“你,為什么燒我的燈?”
凌驟聽(tīng)海棠一口一句“我的燈”聽(tīng)得心煩:“你都記得給羅燈帶東西,怎么不給本王帶?”
“我給你帶了呀,那個(gè)(gè)長(zhǎng)的和你很像的泥人兒,是你不要的?!?p> “本王問(wèn)你,這荷花燈多少錢?”
“一吊錢?!?p> “那泥人兒呢?”
海棠再次理虧,紅了臉沒(méi)有撒謊,她知道依著凌驟的個(gè)(gè)性,只要盯上這個(gè)(gè)問(wèn)題,就一定會(huì)(huì)弄個(gè)(gè)明白。
“五,五文錢。”
凌驟氣得嘴都歪了:“羅燈在你心里都值一吊錢,本王就值五文?嗯?”
“不不,不是這樣,這禮物是不能用錢來(lái)衡量的?!?p> 凌驟下了床,拿起窗前的小泥人兒看了看,嘴上還念叨著:“五文,五文……本王就值五文錢……”
完了,海棠心里絕望,凌驟一旦鉆了牛角尖兒,這事不出個(gè)(gè)滿意的說(shuō)法來(lái)是結(jié)(jié)不了的。
走上前從身后抱住他:“這個(gè)(gè)泥人兒,海棠尋了好久,那個(gè)(gè)荷花燈,就是無(wú)意間看到的,這個(gè)(gè)是真的,陵陽(yáng)街頭好多好多的小攤,我是一個(gè)(gè)一個(gè)(gè)去尋的,才決定要了這個(gè)(gè)泥人兒,我一看到它,就想到你。”
凌驟把泥人兒放回窗前,心中有些許寬慰,這話倒是真的,海棠這一路追風(fēng)(fēng)都跟著,追風(fēng)(fēng)確實(shí)(shí)向他匯報(bào)(bào)過(guò)跟著這丫頭在陵陽(yáng)逛了很久的事。
剛聽(tīng)到這件事,他還很無(wú)奈,以為只是個(gè)(gè)沒(méi)見(jiàn)過(guò)什么的小丫頭貪新鮮罷了,原來(lái)是費(fèi)(fèi)盡心思給自己選禮物去了。
見(jiàn)凌驟臉色稍緩回過(guò)身來(lái),海棠松了一口氣。
“這個(gè)(gè)泥人兒,本王就收下了?!?p> 海棠深深一拜:“奴婢深感榮幸。”
躺回床上,海棠琢磨著不太對(duì)(duì),怎么說(shuō)了半天,不還是不帶她去衡城?荷花燈被凌驟燒了,怎么又成了她去哄人了?
凌驟見(jiàn)海棠瞪著大眼睛不睡覺(jué),知道她不甘心。
“七日,最多七日,本王一定回來(lái)?!?p> “那您什么時(shí)(shí)候走?”
凌驟想了想,還沒(méi)去福壽宮跟太后商量:“不知道,后天吧,或者大后天?!?p> 海棠蹭過(guò)來(lái)?yè)?dān)憂地問(wèn):“萬(wàn)一那個(gè)(gè)陸寒觴也來(lái)了怎么辦?你們會(huì)(huì)不會(huì)(huì)打起來(lái)?”
“他不會(huì)(huì)來(lái),他現(xiàn)(xiàn)在滿腦子都是他的寒淵魔盤(pán),給他的魔獸源源不斷地輸入能量,就算他來(lái)了,本王也不會(huì)(huì)和他打,這次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救人。況且,我二人若是打起來(lái),萊祎城的百姓一個(gè)(gè)都別想活?!?p> “可是,如果陸寒觴一定要和你打呢?”
凌驟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海棠滿臉擔(dān)(dān)憂,他咧嘴一笑:“那本王就跑啊,看他個(gè)(gè)魔頭能不能追上?!?p> 海棠被逗樂(lè),可還是不放心:“說(shuō)認(rèn)(rèn)真的呢,不許胡扯?!?p> 凌驟拍了拍她的腦袋:“放心,陸寒觴不會(huì)(huì)來(lái)的?!?p> 心里卻想著,若是他真的來(lái)了,本王也會(huì)(huì)選擇像陵陽(yáng)王一樣,與他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