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沒有好的機會給你說,現在看你有了寄獸,老哥覺得給你說也無妨。”季大明說道:“你是想就如現在這般當一個普普通通的鎮民過日子,還是想真正擁有力量,成為一名合格的寄獸使。”
“誰不想成為合格的寄獸使。”方牧笑道。
“好,那我告訴你,寄獸的戰斗力主要體現在四方面。”季大明說道。
“第一方面是培養寄獸的基礎能力,這就和人打架一樣。你長得高,長得壯,力氣大,速度快,你打人就更比別人更疼,你就更耐揍,跑得也更快,所有戰斗都是建立在基礎上的,這就是地基!”季大明說道。
方牧點頭,這個他明白。
“第二點,訓練寄獸的實戰能力,這個主要是兩種,一種是實戰經驗,這個就不說了,另外一種是培養寄獸的特殊能力。”
方牧說道:“特殊能力就像是射工蟲的吐氣箭,盜影貓攻擊影子的能力這種?”
“沒錯,這個也是需要培養訓練的,就和力氣一樣,你不練肌肉會自己長到你身上啊?自己長的那不叫肌肉,那是腫瘤。”
季大明說道。
“第三點是裝備!一個赤手空拳的人和全身包裹在鐵甲手持長劍的人打架肯定是后者占據優勢。”
“最后一種就是術了,可惜你和我的寄獸不是同一種類,我家大胖的術沒法教給你。術是根據寄獸本身的特殊能力,在此基礎上開發出來的更強技巧。”
“一個在基礎、實戰、裝備、術全方位占據優勢的寄獸與一只普通的寄獸,哪怕在同等級的情況下前者也能輕松屠殺后者。”
光是聽著季大明講述,方牧就頭皮發麻。
他知道自己的盜影貓可能和其他專門從事探索和廝殺的寄獸有差距,但一直不知道具體區別。
但聽季大明將這四點分別剖析講解道來,這才明白自己和專門從事廝殺的寄獸有多大的差距。
如果僅憑自己一個人像無頭蒼蠅一樣訓練,沒有明確的目標。
“我有一個朋友她的寄獸也是盜影貓。”季大明說道,“我可以把你推薦給她,她會定期舉辦培訓小組,在她那里你會學到如何培養盜影貓,以及如何開發盜影貓專有的術。”
方牧很心動。
但想到自閉癥的哥哥,如果自己離開他一個根本沒有自理能力。
方牧面色陰晴不定。
“謝謝季叔好意,但我不能離開家太久,不然家兄沒人照顧。”方牧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拒絕了季大明的好意。
但說出這個答案后方牧卻感覺如釋重負。
“可你不能照顧他一輩子。”
“但我能用我的一輩子照顧他。”方牧說道。
屋子里,躺在床上的方司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五官白皙精致,帶有一絲病態的白,這是因為常年見不到陽光缺乏照射。
方司口中喃喃自語,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忽然,嘴角泛起溫柔的笑容。
“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支持,你年齡大了后肯定會后悔的,說不定還會恨他,我覺得你應該在照顧和堅持自己的路這兩個選擇中找一個平衡點。”季大明搖頭,他經歷的比方牧更多,見過很多久病床前無孝子,久貧家中無賢妻的事。
“我理解你照顧你哥哥的想法,我也支持,但這種支持不是無度的,你需要為你自己考慮,有些事情需要分清楚輕重,如果不嫌棄,你去學習的時候可以將你哥先安置在我家,我讓你嫂子幫忙照看。”
方牧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婉拒,因為非親非故,而且性別有別也不太方便。
“或許吧,但如果我今天做出了其他選擇,我現在就會后悔。”方牧坦然。“與其去想以后的事,不如就做好現在就行了。”
季大明當初欣賞方牧的決定,所以才對方牧多以照顧有意結識。
做人最忌諱交淺言深。
他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議而已,真正怎么做還是要看方牧自己的選擇。
既然方牧不愿意,他自然不會勉強。
而且自己不也正是因為如此才選擇和方牧結交么。
雖然對方牧的選擇有些可惜,但他也不會再談。
季大明失笑,拍了拍方牧的肩膀,“行!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好,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來問老哥。”
“沒問題。”方牧說道。
季大明回家,方牧送他出了街后回家。
回到家里將那串異獸肉掛在廚房的墻壁上,從上面切了一小塊肉放在菜板上剁成肉糜,摘了一些菜葉混合著肉糜參入水大火猛燉。
鍋沿冒著水蒸氣向上飄浮。
方牧坐在廚房的木凳上,看著灶臺里的火焰。
火光在他眼睛里明滅不定。
閉上了眼睛,腦袋里浮現的卻是季大明剛才講述的那段話。
長吐一口氣,排除心底雜念。
該死的,別想誘惑我!
湯圓似乎是被鍋里的肉香給饞了,抓著方牧的褲腳爬上大腿,然后蹲在大腿上,毛茸茸的小腦袋歪著頭望著熱氣騰騰的大鍋。
還想要跳上炤臺去,被方牧一把抓住狠狠揉了兩把。
“你要給我爭氣點。”方牧低聲對著湯圓說道。
湯圓小腦瓜一臉懵逼的望著主人,想要遠離臭嘴。
兩只爪子拼命推開方牧的臉。
“戰斗經驗是打出來的,裝備可以掙錢去買,術也可以想辦法以后再學,培養盜影貓的方法可以拖季大哥去問問能不能弄來,哪怕可能會有些不足,這也是目前能做到最好的辦法了。”方牧默默想道。
還是黑白福娃給了他底氣。
湯圓的資質和潛力都能增加,自己培養寄獸的速度應該比別人更快吧。
同等級下打不過別人,那就爭取做到等級碾壓好了。
一只寄獸的尸體能增加十分之一的進度,只要能獲得九只寄獸的尸體就能得到一枚紅色的生源。
麻煩,也不知道哪里能快速獲得尸體。
鎮上好像也沒有養殖場。
但可以打聽一下有沒有類似的場所。
這么想著,本來有些氣餒的心又恢復了不少信心。
......
“小牧,你過來。”方牧忽然聽見聲音。
聞訊趕去。
大哥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床上坐起來,手中拿著紙筆正低頭寫著什么。
看見方牧過來,然后將手中的紙遞過來。
大哥會識字寫字他不意外,因為小時候沒有多少娛樂活動的大哥最多的活動就是看書,雖然也沒有幾本書看,家里僅有的十幾本藏書書皮都被泛爛了。
“這是什么?你給自己抓的藥?”方牧見到上面全是一些材料、配方還有一大堆注意事項。
“我給你整理的培養盜影貓的方法,包括進階的材料和步驟以及注意事項。”方司無語。
“你在哪本書上看見的。”方牧接過來,上面寫的材料他一樣都沒有聽說過。
“這不難推衍,很多陰影屬性的寄獸培養方法都大同小異,對頂尖的寄獸培育宗師來說只是入門操作。”
“寄獸培養宗師?”方牧聽見了大哥語言里陌生的詞匯,他突然有些驚慌,但很快穩定情緒。“我哥那二傻子不可能懂這么多東西。”
雖然還是同一個人,但方牧很難強迫自己將現在的大哥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大哥身份重疊在一起。
方司:……
你非要損我一下是吧。
“還有上一次那些人的尸體你藏哪里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方牧一連質問,他握緊了拳頭,他懷疑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大哥本人。
“我就是方司,方司也是我,只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大部分思維都陷入沉睡,這樣能減少消耗,那些尸體你不用擔心,我早就處理好了,沒人能找到的。”方司平靜的說道。
“對了......之前別人邀請你去學習,你不用擔心我放心的去吧,我現在能下床走動了。”
說完方司撐著下床,推開了方牧想要扶他的手臂。
噗通——
“......”
“大意了。”方司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
方牧趕緊扶起他。
“好久沒有走路,血液有些不流暢腳麻。”方司沉默半響,開口解釋。
方牧擺擺手,你不用解釋,我懂。
不過方司現在的狀態確實側面證明了他在好轉。
因為如果是以前的方司這么摔一跤至少也要摔斷骨頭,現在只是有些淤青。
“你怎么證明你是方司本人,說實話,我有點不相信你。”方牧說道。
方司沉默。
然后講了很多只有兩兄弟才知道的秘密。
方牧雖然沒有完全打消疑慮,但也信了七八成。
因為這些秘密只有他和大哥才知道。
“御獸是我們那個世界的稱呼,你們這個世界叫做寄獸,只是稱呼不一樣而已,本質上區別不大。”方司說道。
“那你是輪回轉世?”方牧問道。
“算是吧。”方司說道,他看向天空,眼底深處藏著一絲憂患。
“我總感覺你在交代后事。”
方司一愣,然后摸了摸方牧的腦袋,“臭小子,別亂說話。”
“我去給你端碗粥喝吧。”方牧轉身離開臥室。
看著方牧的背影,方司沒有阻攔。
從大哥臥室離開,走到廚房,方牧靠在墻壁上,雙手撐著臉,思緒萬千。
過了好一會兒,方牧勺了一瓢清水洗了一下臉。
然后方牧勺了一碗紅薯稀粥。
“晚上只有這個了。”
喝完稀粥,方司挑了方牧的一些疑問講給方牧。
方牧坐著聽。
“你是說你的骨頭之所以很脆,是因為之前大部分營養都用來供給大腦了?”
“嗯。”
“那你是怎么解決那些人的?”
“是我的伙伴。”方司說道。
他攤開手,掌心里緩緩游出一條黑色的半透明虛影,有點像是四腳蛇,隱約有角。
一閃即逝就縮回去。
“召喚它消耗太大了,它和我是魂契,魂契只能簽訂一只本命寄獸。”
“那我可以簽訂盜影貓嗎?”方牧問道。
“我不建議,雖然它的資質可以后天提升,但并不是最好的選擇。”方司委婉道。
“哦,那算了。”方牧點頭。
湯圓在方牧腳邊喵喵叫。
湯圓后在方牧腳邊對著空氣撲來撲去,像個二傻子一樣。
“這是魂契。”方司將魂契的方法傳授給方牧。
“記住,魂契一定要選擇一種保命能力強的魔物。”方司再三囑咐。
“通過魂契簽訂的魔物,你能夠從魔物身上獲得相適應的天賦能力,我們寄生使的戰斗不依靠自己,而是依靠寄獸,我們只需要想辦法在戰斗中活下來,所以一個保命的能力尤為重要。就像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寄獸的特殊能力,我絕活不到現在。”
方司說著腦袋逐漸垂下去,眼睛聳搭下來。
“聽話,哥現在能照顧自己,你不用因為我犧牲太多.......”方司喃喃自語,昏沉的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
方牧將他扶到床上。
坐在床邊攤開剛才遞給他的紙,將上面的內容牢牢背下后一把火燒成灰燼。
躺在床上的方司說著夢話,眼角有淚痕劃過,口中喃喃自語誰也聽不清的話。
自上次之后,方司就比較嗜睡。
偶爾清醒也大都是在發呆。
只有在方牧問他時才會回應方牧。
而方牧在這段時日里又接診不少人。
這段時間去燕南市探索的人增多,似乎是有人在燕南市發現了什么好東西。
這種情況方牧以前也遇見過。
一般來說接下來一段時間生意就會暴漲。
客人也會增多。
果不其然,接下來一段時間方牧接了比平常多一兩倍的客。
“多少錢?”
“你看著給就行。”方牧憨厚的說道。
“狡猾的小鬼。”眼前的男人笑罵道,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張金紙丟給方牧。
“不用找了,下次給我免費就行。”男人說完將桌上三條尾巴的青色松鼠抗在肩上大步離開。
隨著方牧治療成功的人越來越多,他逐漸有了不小的名氣,客人也越來越多。
而作為收獲,黑白福娃的肚子肉眼可見的增大,現在已經到了懷胎四月的程度。
晚上將卷簾門拉下,方牧鎖上門窗。
在院子外,兩個臉上蒙著黑頭巾的男人正在觀察方牧住的地方。
“他的醫術有些太詭異了。”
“今天你看清楚了嗎。”
“沒有,他就是把手指放在傷口,然后給我的寄獸服用了一些草藥簡單包扎就結束了治療。”
“會不會是你沒有注意到。”
“放屁,老子今天一直盯著他。”
“是草藥的原因?”
“不知道,這小子鬼精的很,他的草藥都是提前打碎了的,根本看不出成分。”
“怕什么,等會兒直接逼問,一個病秧子,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沒什么可怕的,他要是嘴硬就把他骨頭捏碎,一點一點的拷問,就不信他嘴巴能比骨頭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