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注意到,在夜色的籠罩下,腳下有一根隱蔽的線穿過,腳不經意的觸碰到了線直接將其踢斷。
叮鈴鈴~
清脆的鈴鐺聲在臥室里回蕩。
屋子里方牧睜開眼睛。
在院子外他布置了好幾條隱蔽的線,如果有東西觸碰到線就會觸碰它,讓臥室里的鈴鐺響起。
在線的附近方牧都灑了一層驅蟲粉,所以一般也不會有小動物在附近游蕩。
從床上坐起來,方牧從床下拿出兩柄弓弩。
又打開一個盒子,盒子里裝滿了萃毒的箭。
分別裝上弩箭,
一把弩跨在腰間,另外一把持在手中。
......
黑衣人繞著屋子轉了一圈,所有窗戶里面都有鐵條焊死,只有靠東邊的一個窗戶只是用幾條木板釘住。
“走這里還是正門。”兩名蒙面人低聲交談。
“我覺得還是走正門吧,讓寄獸把門鎖弄開。”
“這小東西還挺謹慎,窗戶都封死了。”
“那老辦法。”
兩人走到正門,然后左邊那人從袖子里取出一只黑色的長蛇放在地上。
黑色長蛇順著屋角的縫隙鉆進去,不多時,正門里面的門鎖咔擦一聲,直接打開。
露出黑漆漆的走廊過道。
砰——
一聲機械而又清脆的彈撞聲。
寒光閃過。
弩箭正中左眼。
“啊!”慘叫聲回蕩在夜色下。
方牧丟下手中弓弩從腰間取出另外一把手弩,對準門口再次扣動扳機。
不知為什么,此刻的方牧很冷靜,一如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但這一次落了個空。
射完兩弩方牧抓起來就往旁邊打開的門里一躍關上門。
就在方牧跳進去的一剎那,身后的墻壁濺起碎石,一個核桃大小的坑洞出現在身后墻壁上。
被射中左眼的那人肩上不知何時趴著一只三十厘米長的射工蟲死死抓著他的肩膀,猙獰的口器在夜色下綻放著森然的寒光。
“這小子在箭上淬毒!”
中箭那人怒吼。
“卑鄙下作。”
他感覺自己有些頭暈目眩。
趕緊從懷中取出解毒丸服下,能不能起作用他也心底沒譜。
因為這個解毒丸只能解除大部分基礎的萬能毒素,雖然萬金油,卻也失去了針對性。
“他身上肯定有解藥,我們追進去。”中箭這人想要拔出箭,但剛握住箭柄向外拉了一下,劇烈的疼痛感讓他連忙哀嚎停下動作。
于是腦袋上插著一只箭往屋子里沖進去。
身后同伴跟在后面。
噗通。
腳下地板忽然一空,前面那人摔進去。
下面是一個挖空的陷阱。
里面插著很多鐵矛,刀片,鋼叉,上面涂抹著各種污穢物和毒素。
不過似乎用不上污穢和毒素了。
那人摔進去后就直接失去知覺。
另外一人腳掌懸空,借著大門稀薄的月光,看見了腳下的裂縫。
忍不住暗罵一聲,“操!”
這小崽子太陰了。
剛想回頭離開,身后大門轟然關閉,頭頂天花板上吊著的袋子破開,大量石灰參雜著沙子落下摔了他一整臉。
頭頂墻壁一個隱蔽的窗戶打開,從中探出一個腦袋,手持弩箭對準下方。
砰!
最后一人中箭。
他腳邊一條黑蛇順著墻壁飛速向上攀爬滑向方牧。
站在方牧身旁的湯圓忽然炸毛,渾身上下所有毛發全部炸起,發出刺耳的嚎叫。
“喵!!!”
爪子飛速向前一抓。
黑蛇受到驚嚇在墻壁上猛然一縮腦袋,盤成S型,腹部的鱗片張開牢牢掛在墻壁上。
腦袋揚起,蛇信吞吐,墨綠色的瞳孔死死盯著間隔只有兩米距離的方牧。
身軀向下壓縮,如一根繃緊的彈簧。
蓄勢待發。
湯圓跳上閣樓的陽臺,露出半個腦袋,淡金色的瞳孔死死盯著黑蛇。
嘴巴張開,尖牙寒芒畢露,就仿佛狩獵者警告獵物。
“哈——”喉嚨里在哈氣,發出警告聲。
黑蛇腦袋左右搖晃。
它在尋找湯圓的破綻,也在尋找攻擊的機會。
湯圓面無表情,只是腦袋也跟著黑蛇的節奏左右搖晃起來。
方牧后退,抓起湯圓后頸向后一拉,然后砰的一聲關閉閣樓和過道之間的窗戶。
這兩人都中箭了。
一個人落入陷阱多半活不成,另外一個人......
方牧抓起弩箭快速跑下樓,然后在二樓打開一個隱蔽的門,將木樓梯從二樓的門放下,順著梯子爬下去,方牧壓低腳步跑出去,只看到一個背影正奔跑著從自己家院子狼狽的翻墻離開。
方牧眼神閃爍。
他就住在這一片區域,對這片區域自然熟悉不過。
這些人半夜擅自闖入自己家里來者不善。
不趕盡殺絕怎么對得起他們的作為。
跨過廢墟,蒙面人在土丘間飛速奔跑,身形有些狼狽。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方牧住的地方較為偏僻,附近的住戶最近的也在好幾百米外。
穿過小道,方牧從側面追上,然后補了一箭。
蒙面人運氣很好,這一箭剛好命中了奔跑狀態下的他。
“別殺我,饒我一命,有話好好說。”蒙面人坐在樹下,想要拖延時間。
方牧舉起手中的弩,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這一次終于命中了眉心。
蒙面人腦袋向后一揚,尸體冰涼。
身后草叢里傳來索索的聲音。
方牧還沒有動,他身旁的盜影貓就沖出去。
和草叢里的黑蛇扭打成一團。
黑蛇好幾次襲擊湯圓,但都被湯圓靈活的躲過去。
在反應速度這一塊,貓和蛇相比在先天種族上占據優勢。
方牧取出別在腰間的斧頭,對準坐在樹下的蒙面人脖子用力砍下。
皮肉與骨頭斷裂的聲音讓方牧發寒。
血水濺在臉上。
方牧眼神充滿殺氣。
看著滾到腳邊的腦袋,方牧這才確信他是真的死去。
黑蛇忽然發出嘶鳴聲,搖頭晃腦的看向方牧。
然后忽然一個轉身向后遁去,躲進草叢里消失不見。
湯圓追了上去。
方牧叫住它。
“回來!”
那條蛇頗有靈性,方牧擔心湯圓離開自己視線后吃虧。
在方牧看不見的地方,黑蛇躲在草叢里等了一會兒,見到那只貓沒有繼續追過來后蜿蜒向草叢更深處游走。
摸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鼻腔里充斥著濃郁的血腥氣。
第一次殺人,方牧沒有害怕,也沒有緊張,就像做了一件再稀疏平常不過的事。
就與他在幾年前第一次打死了那條瘋了的野狗一樣。
抓著斧頭,方牧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靠著樹根坐著的無頭尸體。
用斧頭挑起衣角,確保沒有問題后搜尸,除了幾張金紙和十幾張銀紙以外就是一個瓶瓶罐罐。
一個綠色的玻璃瓶,里面裝著兩三個黑色的粗糙藥丸子。
粗糙到球狀的藥丸子邊緣還有葉片,也不知道是什么用,但能被他隨身攜帶想必不是普通的東西。
隨后在樹林里挖了個淺坑將尸體埋進去。
回到家里,走廊過道里陷坑里的蒙面人早已死去多時。
應該是流血過多加上毒性發作,在陷坑里中毒身亡。
方牧搭了個梯子下去小心翼翼的將尸體拉上來,然后裝進麻袋里挖了個坑埋進去。
埋的地方離自家后院的菜地稍微有點距離。
因為方牧不想他的肥豐潤了自己的菜。
方牧記得這個人是有一只射工蟲的,但射工蟲不翼而飛,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出于謹慎方牧將屋子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除了找到了幾條土蜈蚣和蟑螂以外沒有任何發現。
湯圓嗅來嗅去,家里沒有味道,這只貓聞了一會兒后就無聊的找了個紙箱子鉆進去睡覺了。
最終方牧確定射工蟲應該是主人死后就跑了。
當主人死后,寄獸一般會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替主人報仇血戰不止。
但這種一般是出于主人和寄獸之間感情豐厚的那種,而且還和寄獸的個體性格有一定的關系。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兩種。
其一那就是主人死后寄獸回歸自然。
這種寄獸會嘗試性的替主人報仇,發現報仇無望后就會離去從而回歸自然。
成為一只純粹的野生怪物,接受自然的洗禮,但哪怕漫長的歲月也無法磨滅它們曾經的記憶,這種曾經當過寄獸的怪物是不可能二次寄生的。
如果它們在野外見到了和主人類似或氣味熟悉的人類,有時候或許會向落難的人類提供幫助,亦或者曇花一現遠遠的觀望。
其二則是有的寄獸會無法適應自然環境,在回歸自然后間接性陷入某種魔怔狀態。
它們會在某個夜里突然想起曾經和主人的溫暖記憶,然后悲從心起,不遠萬里從深山老林里跑出來報仇。
但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暫時揭過。
在確定哥哥有自理能力可以在家自由行動后,方牧終于下定決心去請季大明幫忙。
季大明家住在鎮西,住的地方離三丁街很近。
是一座獨棟別墅。
后院還有一個游泳池,不過現在這個游泳池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池塘。
池塘深邃墨綠,表面飄著一層浮萍。
房子在黑玉鎮不缺,黑玉鎮在災變前有好幾十萬人口。
說是鎮,但實際上是燕南市北邊的開發新區范圍。
加上新城市建設,幾乎做到了家家戶戶的獨棟房屋。
但真正珍貴的是后院的池塘。
現在食物短缺,方牧發現季大明家的菜地里種的菜很少。
還沒有自家三分之一多,但想到別人種菜可能是出于愛好,而非如其他人那般還為生存掙扎。
“行,不過我朋友已經開設小組一周多了,我明天幫你去問問。”季大明沒有問為什么方牧中途改變主意,只是答應了要替方牧去詢問。
“麻煩季哥了。”方牧謝道。
次日,季大明帶著答復找到方牧。
“我幫你安排好了,也說了你特殊情況,你可以每天白天上課晚上回家,明天我帶你過去。”季大明說道。
“去之前有些東西大哥也要給你說一下,我幫你找的老師她也是二星寄獸使,所以態度放好點,你是去學東西的。她姓柳,名寄南,你叫她柳師就好。”雖然知道方牧為人處世比同齡人成熟,但季大明還是貼心的叮囑一番。
二星寄獸使在黑玉鎮已經是很高的水平。
一般人剛簽訂了寄獸后,寄獸的層次是無星的。
準確的說是0星。
連一星都算不上。
只有當寄獸成年后,才能達到一星水準。
而且還是一星層次里最低的一檔。
哪怕是一星,也分為弱、中、強三個檔次。
這個檔次劃分比較粗糙,小鎮上的等級劃分也是周圍幾個聚集地約定俗成的。
不同的寄獸根據品種的不同,對強中弱三個檔次的判定標準不同。
至于更深層次的劃分標準就不是方牧所了解的了。
但這些東西也正是方牧這次去學習的。
季哥的那位朋友住的地方在鎮北。
穿過好幾條街區終于進入北鎮,沿途死氣沉沉,每一棟屋子的窗戶基本都封閉得嚴嚴實實。
這里和鎮西沒有太大區別。
季大明口中的那位朋友居然是一名女性。
這名女性看上去應該有三十好幾。
平平無奇,留著齊肩短發,眉毛長而細直,嘴唇冷薄,看上去是一個性格比較強勢的人。
柳寄南對季大明淡淡點頭,“你回去吧。”
“我小兄弟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啊。”季大明說道。
柳寄南皺眉,揮了揮手,趕季大明離開。
等到季大明走后,柳寄南對方牧淡淡說道:“過來吧,你進度和他們不一樣,但你還是要和他們一起學習,你自己落下的進度自己后面找機會補上來。”
在院子里大約有十幾個人,人數比方牧想象中的還要多。
有男有女,年齡普遍在十幾歲。
當然也有極個別年齡在二三十歲的大齡青年。
而這些人的共同點就是他們懷中基本上都抱著一只盜影貓。
感覺像是一群貓奴在集體開會......
柳寄南讓方牧在第一排找個位置坐下。
一群人就像學生一樣坐在院子里,懷中抱著貓。柳寄南雙手背在身后,背挺得很直,口中隨意的講述著東西。
“盜影貓如何培育前幾天我講了,今天給你們說盜影貓的實戰訓練。”
就在柳寄南說話時,通往后花園的小徑上一只通體漆黑,體長接近兩米的“黑豹”踩著貓步緩緩向眾人所在的方向走來。
上位者的氣息從其身上油然散發,在場眾人懷中剛才還在鬧騰的盜影貓們全部瞬間安靜,變成了乖巧的好孩子。

川渝大總管
有沒有人看啊,吱個聲嘛,感覺在單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