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青一開始是很喜歡吳敵的,并且很愿意和吳敵好好說說。可聊得多了之后,管青都有些害怕了。
因為他發(fā)(fā)現(xiàn)(xiàn),吳敵似乎對武道的悟性極高,而且越問越深奧。
每次管青教過他一些東西,他又能很快消化,甚至到了吳敵自己提出的問題,還沒等管青回答,他又自己想通了。
到最后,管青干脆用公務(wù)(wù)繁忙當(dāng)(dāng)借口,一連幾天都沒來看吳敵。
吳敵見管青不來看自己,都頭疼極了。肚子里憋了一大堆問題,卻沒人解惑,怎么能不讓他著急。
至于姜遲燕?
呵呵,吳敵發(fā)(fā)現(xiàn)(xiàn),姜遲燕雖然已經(jīng)(jīng)八品了,但很多關(guān)(guān)于武道的問題似乎都沒他自己懂得多。
要是姜遲燕知道吳敵的想法,肯定要去蠻荒極地買塊豆腐撞死自己。
天地良心!
姜遲燕也想不通,為什么吳敵在看書之前,幾乎不懂多少東西,而看書之后卻能把那些書上的螞蟻字記得一清二楚!
管青也一樣對此表示無語。
管青是修丹中期,在這蔡裊城中算個人物,但管青自己也知道,區(qū)(qū)區(qū)(qū)修丹中期,在武道宗派或者武道世家中,幾乎就是剛起步而已。
他肚子里那點墨水,實在不夠吳敵汲取的。
這不,為了防止哪一天被吳敵這個四品的菜鳥問倒而丟了顏面,管青索性躲著不見吳敵,把“丟人現(xiàn)(xiàn)眼的隱患”扼殺在了“搖籃”中。
抬起頭,面前是撐著下巴盯著自己的姜遲燕,胡于宴則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姜遲燕身后。
吳敵搖了搖頭。
他和姜遲燕剛見面時便喊打喊殺,現(xiàn)(xiàn)在居然能這么“和諧”的“共處”,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讓他頭疼的,還有一個胡于宴。
似乎這些天姜遲燕對他太好了,導(dǎo)(dǎo)致胡于宴也整天盯著他看。
有一次,吳敵被他看得頭皮發(fā)(fā)麻,便問:
“胡哥,你一個大男人盯著我看,是不是有點奇怪啊,事先聲明,我可不是男同!”
胡于宴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喃喃地問道:
“我看吳哥你只是剛認(rèn)識小姐沒多久,聽你說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為什么小姐會對你這么好呢?我來這個世界……呸,我來這個來燕府已經(jīng)(jīng)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姐對一個同齡男子那么好,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吳敵聳了聳肩,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問:
“我看胡哥你也受到了姜小姐的賞識,甚至做了個小總管呢,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胡于宴還沒意識到吳敵在套自己的話,便大大咧咧地說道:
“挺簡單的呀,小姐不喜歡誰我就幫著打誰,打不過我就罵,小姐能想到的玩法和小姐想不到的玩法我都學(xué)(xué)著跟小姐玩,事事都順著她,城主大人交代我叮囑小姐不玩什么,只要沒危險我都帶著她玩,于是我就成了小姐的一等家丁,從此之后就在這府上幾人之下百人之上了,哈哈,我厲害吧!”
吳敵聞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還輕嘆一聲:“厲害啊!”
“那是當(dāng)(dāng)然!”胡于宴似乎很光榮,很驕傲。
吳敵又問:“那為啥我見府上的家丁都很不……不是很喜歡你,比如說那個守門人,按理來說,他應(yīng)(yīng)該要對你恭恭敬敬的才是啊!”
胡于宴癟了癟嘴,無奈道:“要是能和和氣氣的一起工作,誰愿意和人結(jié)(jié)仇?還不是上次那個小子給小姐牽馬的時候,不小心踩了馬蹄子一腳。你是不知道,那匹白馬可是小姐最寶貝的馬,上個月的少年英雄大賽知道嗎?那可是小姐的戰(zhàn)(zhàn)利品!你一個小小的家丁,居然還敢踩了小姐的馬,那小姐當(dāng)(dāng)然生氣了!”
吳敵皺了皺眉,旋即又好奇地問道:“那然后呢?”
“還能怎么樣,打他唄。”胡于宴一副隨意的口吻道。
吳敵覺得沒這么簡單。
“只是打他的話,他為什么記你的仇?要記仇也是心里記著姜小姐的仇啊?!”
聞言,胡于宴嘆了口氣,低聲回道:
“小姐讓我打他,但是沒說怎么打,小姐也沒看著我們打。他向我求饒,說是讓我和其他家丁都下手輕點,他以后當(dāng)(dāng)牛做馬報答我們。那我們怎么可能理他,即便現(xiàn)(xiàn)在小姐不來看,萬一明天來看呢?再者說,他不過一個小小的二品武者,當(dāng)(dāng)牛做馬又能怎樣?我們就給他打了個半死。還別說,這個姜丁恢復(fù)(fù)的還挺快,才幾天,他又能做事了。”
吳敵聽了這樣的故事,一陣唏噓。
“既然這當(dāng)(dāng)家丁這么悲催,為什么他們還愿意做呢?”胡于宴聞言一笑,凄然道:
“還不是為了錢!
“一般二品三品的武者,就算是去獵獸,每月都賺不到一個元石。而當(dāng)(dāng)家丁卻能一個月賺兩個元石,年紀(jì)大的,做的久的,一個月能有四五個元石呢!”
“這么多?!”吳敵詫異。
“你以為呢!”胡于宴向他解釋,“雖然當(dāng)(dāng)家丁很沒面子,尤其是武者人人自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時代。天都由不得了,更何況人?很多人為了面子,即使一個月只拿五十兩銀子,有時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做事,也沒辦法。但是家丁不同啊,這些個大戶人家,家家戶戶都要不少人,其實卻又沒多少活可以做!就拿這來燕府說,總共占地一千六百三十八畝,這可是全都在城內(nèi)(nèi)啊!主房占地三百畝,一個來燕湖和幾條春水溪占地總共八百畝,剩下五百畝都是亭臺樓閣,光傾心客舍這樣的偏房就有九十九個,還有藏書閣、廚房、會客堂、家丁內(nèi)(nèi)院等等加起來不知多少。但整個來燕府,卻只有兩個主人!還有住著偏房的門客不到十家!而家丁卻足足一百三十人!不管怎么分配,總有人能閑著,而分配到事情的人也幾乎只有一點點活。自然,我和老管家就是那兩個能夠閑著的人。呵呵,你說為什么他要來當(dāng)(dāng)家丁?哪怕是被打得半死也不走?”
吳敵更加吃驚:
“那這整個來燕府的開銷豈不是非常之大?城主的俸祿真的能夠嗎?”
這回輪到胡于宴詫異了。
“你怎么會這么問?你都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分配問題嗎?”
吳敵不解:“啥意思?”
胡于宴扶著額頭,跟他說道:
“看你這糊涂的樣子,八成是不知道了。算了,我就跟你舉個例子。知道城主什么實力嗎?”
“半步修心?”吳敵沒敢說修心境。
胡于宴則點了點頭:
“對,就是半步修心,也就是修丹巔峰。你知道獵殺一只修丹后期的兇獸,能得到多少錢嗎?”
“不知。”吳敵搖頭。
“我也不知道。”胡于宴笑了笑,還沒等吳敵開口,他又說道:
“我只知道那兇獸身上的一塊肉,都夠我們普通人生活一年了!”
吳敵這才驚訝的點了點頭。
胡于宴解答了吳敵的疑惑后,還是不忘原來的問題。
“那你看你是不是得說說,為啥你能讓小姐對你這么好的?”
吳敵已經(jīng)(jīng)從胡于宴嘴里套了這么多話,自然也不好意思不說,但要說為什么,吳敵自己都不知道。
于是他猶豫了一下,不確定地說道:
“或許……或許是因為我太帥了?”
胡于宴:……
經(jīng)(jīng)此一次之后,胡于宴再也沒有問過吳敵什么東西。
吳敵能深深地感受到胡于宴已經(jīng)(jīng)開始對他抱有敵意了。
“該死,又是一個嫉妒我的!”
吳敵很無奈,但也沒有說什么,日子該怎么過,還是一樣的過著。
現(xiàn)(xiàn)在,則又是姜遲燕閑著無聊來看吳敵的時候了。
見吳敵看向自己,姜遲燕便笑嘻嘻地說道:
“吳敵你累了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晚餐呀?”
“不要。”吳敵板著臉。
“那一起去散步呢?你好像很喜歡散步呀!”
“也不要。”吳敵還是板著臉。
姜遲燕見吳敵這么軟硬不吃,便咬了咬牙道:“那我們一起去看落日吧?聽說超級浪漫的……”
“請你停下你的表演!”吳敵臉一黑,說道:
“我和你關(guān)(guān)系還沒好到這個地步。”
“那你究竟要怎樣啊!”姜遲燕皺了皺眉,噘著嘴,“明明是你要……要做這種事的!我都給你機會了你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
姜遲燕臉一紅,低下頭不說話了。
吳敵被姜遲燕這一連串爽言爽語說得頭皮發(fā)(fā)麻。
他是真的完全搞不懂,姜遲燕所說的“這樣”、“那樣”究竟是哪樣?
但這不代表吳敵就會不吭氣。
“不管你是要哪樣,我現(xiàn)(xiàn)在希望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也同時不要來打擾我。”
姜遲燕被吳敵的話氣得小臉通紅,破口大罵:“你這個白眼狼,你居然說我是打擾你,我從來都沒對一個人這么好的!嚶嚶嚶……”
姜遲燕罵著罵著就眼含淚珠。
“小姐別哭了,小姐你這樣哭會不好看的……”
胡于宴想上去安慰姜遲燕,卻被一把推開。
“誰要你管!”姜遲燕毫不留情的罵道,“你給我走遠(yuǎn)點!”
吳敵皺了皺眉,他不是第一次見女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