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吳敵并非難以啟齒,只是他在過濾自己能說的和不能說的,然而姜遲燕都這么講了,他自然也就不說了。
可是他明明覺得兩人真的很像,而為什么一個是督軍之女,一個是城主之女呢?
當(dāng)然,還有一點(diǎn)也讓吳敵費(fèi)解。
為什么他遇到的這些人,不是修心高手或者修丹后期,就是督軍之女、城主之女?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運(yùn)氣?
那他的運(yùn)氣也太差了!
遇到誰也不能遇到這個瘋婆子呀!
好在這個瘋婆子算是有求于他了,對他也算是客氣。
得知吳敵的名字后,姜遲燕還說要把當(dāng)下這間沒有命名的偏房送給吳敵,說是這次吳敵若能幫她打贏常帥,那他們就算是朋友了,一間客房永遠(yuǎn)給吳敵都沒事。
這客房吳敵沒有拒絕,反正他也沒打算以后再來。他挺喜歡城主的,城主大人對他很尊重,并沒有因為他修為低下身份低微而瞧不起他,甚至不責(zé)怪他誤入憶舊堂,可以說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了!吳敵暫時也只能想到“很好”這樣的形容詞,因為他覺得其他形容詞總是不夠去表達(dá)他對那位城主的敬仰。
那位城主可是要突破修心境了!修心強(qiáng)者,如果算上好酒鋪的老板和李輕刀李大叔,那這位城主很可能就是他見過的第四位修心強(qiáng)者!
要知道,明面上的蔡裊城,似乎都沒有修心強(qiáng)者!
強(qiáng)者總是容易贏得弱者的尊敬,吳敵也不外如是。
當(dāng)然,接受客房是一回事,是不是要和姜遲燕做朋友又是另一回事。
下意識的,吳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有種自己一定可以做到刺殺常帥的感覺。
他直接跳過了刺殺失敗,常帥戰(zhàn)勝姜遲燕的可能性。
而究竟會不會和姜遲燕做朋友......
簡直開玩笑,他們怎么可能做得了朋友?
且不說深仇大恨,就說這所謂的犬馬鎖套在他頭上,就算沒仇恨,就算犬馬鎖對他無用,他們之間也算是結(jié)仇了!
姜遲燕似乎是從小被當(dāng)公主寵著,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犬馬鎖,聽名字就讓人火氣大。
這是說被鎖住的人都是犬馬么?
吳敵這么多年做乞丐,在餓死的邊緣徘徊,許多次險死還生,如今成為武者,更是認(rèn)識了那么多高手,見識了外面那么大的世界,他的眼界不同以往的同時,他對于自由和強(qiáng)大的渴望也是空前的高漲。
而現(xiàn)在居然落入了姜遲燕的手中,還被當(dāng)犬馬一樣鎖著,這叫他怎么可能不火大?
他心中雖然相信,如果城主大人破關(guān),想必會讓姜遲燕解開自己身上的犬馬鎖。
但城主大人究竟什么時候能破關(guān)?
城主是否真的會解救他?
吳敵也無法完全摸清城主的態(tài)度,雖然城主對他很客氣,但如果這份客氣是建立在他欺騙城主所說的“姜遲燕的朋友”上的呢?
不管怎么說,吳敵也沒辦法改變現(xiàn)狀。
“為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吳敵合上手中的畫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這間客房被他命名為“傾心客舍”。
名自一見傾心這個詞。
至于為什么是這樣命名,那就要說到矮坡之行了。
他曾經(jīng)問老把式,他喜歡張七七,又不知道是怎樣的喜歡。老把式則反問他,是不是希望和張七七結(jié)為夫妻,他的回答是模糊的,模棱兩可的。
但隨著這些天來,他不斷的叩問自己的內(nèi)心,尤其是對常帥的恨意從何而來,吳敵漸漸明白了。
說到底,他還是喜歡張七七的,對常帥的恨意,其實只是一種吃醋一樣的情緒。
可他只是第一次見張七七,又怎么能說喜歡她就要娶她為妻呢?
何況他只是一個末流的武者,剛剛脫離了乞丐的身份,而張七七是大家閨秀,是督軍之女,他又怎么配擁有張七七的愛?
最重要的是,就像他對老把式說的,他連個像模像樣的家都沒,那什么去幻想未來的某一天能迎娶,張七七這樣的仙子一般的人?
所以他是深深藏著愛的。
現(xiàn)在這個小客房,雖然說到底,不是他的,但既然姜遲燕已經(jīng)承諾現(xiàn)在是屬于他,那么哪怕只是短短的幾天,這也是他的第一個家!
他現(xiàn)在雖然不能給張七七一個家,但這不妨礙他歪歪一下啊!
他看書是看過這么一個詞:一見傾心。于是便給這間偏房起名為“傾心客舍”。
然而,姜遲燕卻似乎誤會了。
這個半蘿不蘿的小蘿莉聽到這個名字時,臉都紅的如同火燒云。
扭捏了半天,竟然啐了吳敵一口。
“你這個人好討厭啊!”
然后逃也似的離開了。
留下吳敵一個人在傾心客舍中摸著腦袋搞不清狀況。
“傻憨憨?”
吳敵撇了撇嘴。
他可想不通,他這么帥,怎么就討厭了?
不過姜遲燕似乎就真的像傻憨憨一樣,天天跑來看吳敵,對于吳敵的要求則是有求必應(yīng),比如說吳敵想看書,她直接讓胡于宴帶著家丁搬了幾個書柜來,有普通書,也有一些低級的功法武技,簡直一應(yīng)俱全。
而在“傾心客舍”的匾額做好之后,便再也不提這個名字的事,最多每次來看吳敵的時候都會抬頭看看那塊匾額。
吳敵對于姜遲燕的“探望”,則是無比煩惱。他是真的不想被她天天盯著看。
每次看見姜遲燕,他就會想起那個黃昏之下,姜遲燕對他打的那一鞭子和因為指錯路害他背著吳老頭一路走到回頭廟的事。
但姜遲燕來了,他有時又不愿意讓她走。
實話實說,美女是真的養(yǎng)眼,即便這個蘿莉不是小圓臉。
而且,在吳敵接連破關(guān),三天內(nèi)沖到四品之后,姜遲燕已經(jīng)不再叫他小乞丐了。
而是喊他大名吳敵。
吳敵似乎也能感覺到,姜遲燕已經(jīng)把自己和她當(dāng)做了一類人。
而他一開始突破三品還沒怎么,但他突破四品那天,姜遲燕居然來跟他講修煉心得。
“你現(xiàn)在突破太快了,雖然力量漲得很快,但是這樣的突破對以后的修行沒有好處,會動搖根本的。這可是我爹告訴我的,所以你現(xiàn)在千萬要忍住,不能再突破了,最起碼得過上一個月才行!”姜遲燕如是說道。
吳敵當(dāng)時一愣,但也沒有懷疑,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姜遲燕見他答應(yīng),還長長的松了口氣,臉上的擔(dān)憂也漸漸消失。
吳敵見此大為感動,以為姜遲燕是在擔(dān)心他的修煉之路,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該怎么去看待自己和姜遲燕的關(guān)系了。
而且,后來姜遲燕還特地叫胡于宴每天來看他,一旦發(fā)現(xiàn)他在修行,便提醒他不能著急突破。
“小姐可是專門囑咐我的,讓我經(jīng)常來提醒你一下,就怕你初入武道,不懂一張一弛的道理!哎,小姐對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胡于宴如是說道。
吳敵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對于姜遲燕的厭惡就更少了許多。
來燕府的飯菜也確實是很好吃,即便吳敵因為吃了“百日屁股”丹,不會感覺到餓,面對滿桌子美食的時候,也一樣忍不住大快朵頤。
這幾天除了看書修行,吳敵是真的吃了個痛快。
甚至他還明顯感覺到自己長高了一點(diǎn)點(diǎn)。
在來燕府中,姜遲燕更是允許他隨意玩。
說什么反正她爹也沒有什么二房三房之類的,嚴(yán)格來說,整個來燕府就只有她和她爹是主人,其他人不是下人就是門客。
城主也確實有好幾個風(fēng)度翩翩的門客,但大多忙于為城主去處理城中政務(wù)。
畢竟,城不可一日無主,但城主也不可能永遠(yuǎn)不修煉,那么當(dāng)城主修煉的時候,自然就要人幫著他處理政務(wù)了。
這些門客中,吳敵只有認(rèn)識一個,就是暫代副城主之位的管青。
管青是個中年人,一張紅臉,看上去比城主的年紀(jì)大一些,常常穿一身酒紅色的便服,顯得成熟穩(wěn)重,給人感覺很靠譜。
姜遲燕也似乎很怕這位副城主,每次見面都是恭恭敬敬地喊一聲青伯。
而吳敵自然不敢喊管青伯伯,不論管青如何客氣,他都是喊管大人。
在吳敵入住這傾心客舍的第二天,管青就來看過吳敵,也是這一天吳敵認(rèn)識了管青。
后來每天管青忙完政務(wù)回到來燕府,都會來看看吳敵。
來燕府有一個名叫來燕湖的、很大的人工湖,湖上有亭臺樓閣,湖心還有一個湖心島。
傾心客舍就在這個來燕湖的周邊,于是管青和吳敵便經(jīng)常在來燕湖邊散步,一邊散步一邊聊聊武道。
吳敵對武道是十分向往的,尤其是余浪和徐進(jìn)在他面前展露過的強(qiáng)大力量,早已經(jīng)在他心中種下武道的根。
管青是個修丹中期的強(qiáng)者,吳敵怎么可能會放過這樣的機(jī)會!
管青經(jīng)常問他一些關(guān)于父母家庭生活經(jīng)歷有關(guān)的事,也經(jīng)常跟他說說城主和他自己的往事,但吳敵對這些都不是很想回答也不是很想了解,一到聊天的空子里,他便會向管青問一些關(guān)于武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