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殿蛇王是不是蛇蠱師？”秦竭楓聯想到了森羅殿中與蝶王齊名的另一位殺手。

　　傳聞中蝶王與蛇王關系要好，既然蝶王是蠱師，那蛇王就很可能是蠱師。

　　顧夢蝶也沒有多做隱瞞：“是，但蛇王一定不會害王爺的，他沒有動機?！?p>　　“蝶王因為更替的原因在江湖上消失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蛇王一直很活躍，所以這一任蛇王的輩分應該比蝶兒更高吧？”秦竭楓問。

　　“是的，蠱術也比我更強，中原地區在蠱術上能夠與他抗衡的人據我所知只有一個。”顧夢蝶說，“所以如果是他下的蠱，沒有不得手的理由，因為那個可以以蠱術抗衡蛇王的人用的不是蛇蠱，也絕不會出手救王爺。”

　　除了暄貴妃身邊從未露面的蛇蠱師以外，蠱術達到這個水平的人就只有九幽王和玄鱗了。

　　現在出現的兩只來歷不明的蛇蠱，一條救了秦竭楓，而另一條想要害他，如果排除玄鱗的話，那中原地區就還有兩個互相敵對的蛇蠱師，而且都在權力中心，實力都不容小覷。

　　這么多不明身份的蠱師集中出現在京城，更何況這蠱師的水平至少是蛇峒長老才能達到的高度，以苗疆千年來的行事作風來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情況。

　　“王爺方才說六個月前你人還在京城，當時王爺去過什么地方嗎？”顧夢蝶問，“比如說皇宮?！?p>　　秦竭楓道：“三品以上的將領奉調離京之前都是要面圣的，本王每次從京城回駐地之前陛下都會設宴送行，上一次賜宴就在明德殿。”

　　“暄貴妃當時可在？”顧夢蝶看著他問道。

　　秦竭楓細細思索片刻道：“暄貴妃倒是沒有參宴，但是她中途來過一趟，暄貴妃一直被陛下特許可以進出明德殿，所以當時本王并沒在意?！?p>　　“那就對了?！鱉檳艫凍鲆粋€恍然的輕笑，想通了，她終于想通了。

　　“你想到了什么？”秦竭楓聽到顧夢蝶的話，明白她一定知道了什么。

　　顧夢蝶笑著點點頭道：“是的，蛇蠱的事情大概想清楚了，不過暫時還不太方便向王爺透露?！?p>　　秦竭楓看了她半晌道：“不愿意說就不說吧?！?p>　　顧夢蝶拿出一瓶藥膏讓符璣幫秦竭楓涂在手腕的傷口上，起身笑道：“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時間不早了?！?p>　　符璣看了一眼蠟燭的長度道：“是不早了，我也該回去睡了?！?p>　　“王爺能幫我找一處僻靜的院子嗎？我今晚需要調養?！鱉檳艫饋?p>　　秦竭楓看了一眼顧夢蝶的右手，手掌被廣袖遮蓋，只有靛青色指尖露在外面，在燭光下十分詭異：“是因為你的手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會對你造成什么傷害嗎？”

　　顧夢蝶沒想到他還牽掛著這件事，又將指尖往袖中縮了縮笑道：“不會，只是因為將體內的蝶毒大量集中于手部，看起來有點嚇人罷了。這些蝶毒平日里就會分布在我的身體里，已經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了，就相當于——充血或者抽筋？”

　　“蝶毒，那不是劇毒嗎？”符璣十分驚詫地問道，“你的蝶刃上淬著的不就是蝶毒嗎？不是沾上就死的嗎？”

　　顧夢蝶輕笑：“對我無效啊，如果我也會被蝶毒傷害的話，淬在蝶刃上難道不怕會傷到我自己嗎？我之前和符公子說過絕大多數的毒都對我沒有效果，就是因為我體內的毒性足以吞噬絕大部分的毒藥?！?p>　　“苗疆蠱術竟然是這樣的修煉方法?！狽^感覺世界觀被刷新了，“這樣對人體會有很大影響嗎？”

　　顧夢蝶笑道：“一開始會有一點的，但是我們有自己的修煉方法，體內多種毒性通過很復雜的手段達到平衡，所以不會像外人想象的那樣可怕。不過······也有特例?！?p>　　比如九幽王的修煉方法，通過舍棄這種復雜微妙的平衡來達到毒性的極致。

　　“所以，現在可以請王爺給我找一處僻靜的院子嗎？”顧夢蝶問，“最好是廢棄的庫房什么的。”

　　秦竭楓微笑道：“當然可以。”

　　整整一夜，顧夢蝶都王府最角落的一處廢棄庫房里打坐，等她早晨醒來的時候，圍繞她四周的磚地都被她體內溢出的毒素滲透腐蝕出了淺淺的凹陷，房間的墻壁也被浸了一層靛青。

　　顧夢蝶微微嘆了一口氣自語道：“果然還是在森羅殿方便一些。”

　　她的手部皮膚還是有些發青，但是比昨晚已經好多了。

　　“王妃，您醒了?！筆卦趲旆塊T口的星河道。

　　“昨天晚上蝶毒沒有外泄吧？”顧夢蝶問。

　　“沒有，您放心?！斃嗆有Φ潰斑€是像以前一樣給您準備沐浴嗎？”

　　顧夢蝶點點頭：“嗯，另外告訴王府的侍衛，十日之內任何人都不許進入這件庫房。”

　　顧夢蝶帶著星河步行回主院，一路上遇到王府的家仆侍女紛紛侍立行禮，看來王府已經接受了這個剛剛嫁過來一天的王妃。

　　“溶月走了嗎？”顧夢蝶問星河道。

　　“昨天晚上就走了。”星河道，“是星落帶她去的，不知道星落回來了沒有。”

　　“王妃，您沒事了吧？”星落迎出主院道，”奴婢這就去給您準備熱水沐浴。“

　　“我沒事了?！鱉檳艫Φ?，“準備好熱水之后，你們兩個回森羅殿，幫我差點東西?！?p>　　“我們兩個都去？那誰照顧小姐呢。”星河問道。

　　“有花嬤嬤在，而且王府也有侍女?！鱉檳艫Φ?，“我出任務的時候也沒帶過你們呀。這件事非常重要，你們務必幫我查清楚?！?p>　　“是?！斃嗆有鍬潺R聲道。

　　顧夢蝶更衣沐浴，隨后用脂粉將自己右手的異色遮蓋，恰好從鏡子里看到秦竭楓從外面進來。

　　“王爺早上好，昨天睡得好嗎？”顧夢蝶笑著問。

　　秦竭楓的注意力從她的手上劃過，隨后微笑道：“蝶兒早，手沒事了嗎？”

　　“沒事了，不過完全散去的話還需要一兩天?！鱉檳艫Φ?，“我們成婚之后需要入宮謝恩嗎？”

　　秦竭楓道：“是需要的，不過也不急，等到回門之后再去就可以?！?p>　　“王爺今天可以陪我進一躺宮嗎？”顧夢蝶問，“一品親王的話，入宮應該不需要提前一天上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