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全校高一學生滿心期待的日子。
整個一天都被比賽的氛圍籠罩,大家都在討論會有哪些節目,主持人是誰,好看不好看,奧班難得的活躍,下課沒有學習的人了,大家一堆又一堆的聚在一起,就像剛開學那樣,不過團體的成員都有了些許的變化。
教室里嘰嘰喳喳,我聽到有關帶手機,帶零食,帶氣球的也有,熒光棒的也有,對大家來說,這就像一個節日,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感受快樂。
當然,今天是沈凡森上臺表演的日子,他和我一樣沒有學過舞蹈,沒有其他的才藝,但是他卻可以站上那個舞臺。
樓正昊過來找我,說下午等他一下,我倆坐一起,我點了點頭,也就只有樓正昊愿意和我一起坐了吧,不然一個人坐在人群中,真尷尬,沈凡森自然會和表演節目的人一起,也不需要我操心什么,他自己都可以處理好。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沈凡森都去彩排,我下午老是走神,感覺學習狀態很不好,老師提醒了我們,說:“參加表演的都是成績好的同學,不用聽課也能把課程補回來,我們留下的人得再認真一點,不然真的會被淘汰”。并且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道理,對于留在班里的同學來說,好像不能參加節目就是很恥辱的事情,就是奧班里差生,大家估計心情都不好受。
不過確實是這樣,對我們剩下的這些人來說,稍不留神成績就會差強人意,時刻警惕著不要一次浮動30個名詞這是我們的目標,而對學霸來說,能不能拿第一才是關鍵。
終于下課了,一下午都很煎熬,這下可以去吃飯順便在操場看看別人的彩排,下午的彩排聲震耳欲聾,奧班的老師竟然還是能面不改色的繼續上課,這就是在最好的班當差生的悲哀。
樓正昊今天也沒有回家吃飯,我就慷慨了一次,用我的飯卡請他,雖然我并不是多有錢,但是足夠大方,對我好的人,我絲毫不會吝嗇,我們都要了兩個菜還有米飯,一人一根烤腸。我快快的吃完,準備看幾眼他們的彩排,然后快點過去拿板凳。
今天的操場算是開校這么久以來最熱鬧的一次,好多彩排的人他們穿著好看的衣服,花著精致的妝容,頭發上還綁著彩色的絲帶,有些人在一邊練習街舞,穿著超短的上衣,還有帥氣的小皮靴,又酷又颯,我站在一旁看呆了。
曾幾何時,我也這么風光過,每年的六一兒童節,我不是領唱就是舞蹈的c位,這對我來說是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可以炫耀的事情,但是現在,我站在人群中央,普通的像個麻雀,看著那些白天鵝煽動翅膀,我竟然也開始幻想。
我看見我們班的一群人了,他們等待著上臺,雖然離得很遠,我仍然能夠認清楚哪個是沈凡森,那時候我還沒有近視。
他的個子很高,和旁邊的人說些什么,自從上了高中,他好像越來越自信了,心態足夠平穩,也從不自卑,他只會一遍一遍糾正錯誤讓自己變好,也從不抱怨什么,這樣的人,就應該變優秀吧。
樓正昊拉我去取凳子,我看了一眼沈凡森,發現彩排的人都沒有帶凳子,想著到了教室一起幫他帶過去,想到這里我還挺開心的,我這個“幕后人員”就做好幕后工作,給沈凡森拿個板凳也不錯,他肯定也會很開心。
回到教室,樓正昊拿了板凳直接從后門出去等我,我走到第一排的位置,拿了我的板凳,發現沈凡森的板凳不在,我又看了看周圍大家的凳子,也都拿的差不多了,想來也是,有人幫他拿了吧。
我心里有些難受,好像什么都替他做不了,和樓正昊下樓,我都心不在焉的樣子,會是誰幫沈凡森拿了板凳呢?果然,他連人緣都比我好太多了。
到了操場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我們來到劃分給我們奧班的專屬區域,基本上每個大型活動,升降旗儀式,我們都坐在這里。
我看見沈凡森已經在最前面的位置上坐下了,他們表演節目的人坐在最前面,我們這些人和她們之間,就像拉開了一個很大的鴻溝,無法跨越,奧班的等級劃分,就像是一個一個給了標簽,我們也是別人眼中的學霸啊,可是在這個班級里,竟然也是如此的卑微。
剛開場主持人走上臺,穿著漂亮的晚禮服,穿著高跟鞋,燈光打在他們的臉上,自信又有朝氣,他們用很標準的普通話,開始做開場的介紹,快樂的氣氛逐漸升溫,我也不再想沈凡森的事,和樓正昊聊天,也逐漸放開了自己的心。
樓正昊竟然帶了手機,他硬是要給我拍照,還要和我拍合照。
城里的孩子都有手機,像那樣的手機,我們家還沒有一個,媽媽拿的是最原始的老年機,而我平時聯系他們都用公用電話,一般也就是回家的時候,下了公交車還要走一段土路,我會偶爾打電話讓我爸過來接我一下。
實際上,好多時候我更喜歡一個人回去,在路上走一走想些事情,這是一直以來的習慣,而小菲和我總是坐一段公交車就分開了,她家離城里比較近,她算是我唯一一個能說的上話的女生朋友,和我一樣都比較直率,但又不擅長和別人往來,我們像是兩個相似的麻雀,普通也不引人注目,默默無聞卻也渴望蛻變。
說起樓正昊的手機,我們拍了好多照片,我突然間一改往日的拘束,放開了很多,照片上的自己還有些微胖,不過夜晚的拍的照片都是黑影,就算開了閃光燈效果也不好,不過當做留念還是非常有意義的。
有些人都帶了熒光棒,有些人打開了手機的閃光燈,臺上的人唱歌,底下的人舉著熒光棒和閃光燈搖擺,畫面多美,我永遠忘不了那個瞬間,甚至幻想著自己也在舞臺上起舞,臺下的人拍著站在舞臺上我的照片,該有多美好。
我們班的舞蹈抽簽抽到第五個,是一個民族舞,剛開始,戎曦先入場,跳了一段獨舞,她的身體很柔軟,跳起舞蹈來很美,舞臺上的她就像一個隨時要起飛的天鵝,臺下一片歡呼,她劈叉下腰全都不在話下,過了一會,女生和男生們才上場,開始跳集體舞,沈凡森戴著一個蒙古族的帽子,坦露著半個肩膀,穿著帶有長袖子的蒙古服,看起來竟然有點憨憨的感覺。
相比戎曦,其他人的舞蹈動作簡單了許多,沈凡森在臺上,跳的很不錯,和那些城里面的男生也沒什么區別,他在靠自己的努力贏得別人的尊重,他自信篤定,時刻相信遠方。
那樣的沈凡森真美好,我借了樓正昊的手機,說要拍一張我們班跳舞的照片,實際上,只想拍下沈凡森跳舞的樣子。
這一晚上就在歡聲笑語中度過了,大概十點半的時候,比賽結束,跳舞蹈的班級不參與得獎,有幾個唱歌特別好聽的人,感覺聲音就像是明星,臺風也不錯,所以那幾個人都進了前三,不過大家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名次,只要覺得開心,就是十分美好的一個夜晚。
大家陸陸續續回了教室放板凳,我和樓正昊也回了,到了教室,看見沈凡森還沒走,近距離的看他,他化了紅臉蛋,妝化的很重,竟然覺得有些搞笑,我忍住沒理。
沈凡森主動搭話:“怎么樣今天跳舞,是不是很帥?”
我說了一句:“還可以,挺不錯的,下午剛想說把你板凳帶過去,我來已經沒了,估計是別人幫你了,我就沒管。”
他說:“沒事,我讓張輝帶的,下午彩排看他吃完飯過來,就跟他說了聲幫我帶了。”
我哦了一聲,說了聲“明天見,先回了。”就走出了教室,和樓正昊一起下樓,他回家我回宿舍,全然沒有再管沈凡森。
我想他應該很困惑吧,也沒有得罪我,但我總是表現的不開心,可能我和他真的越來越不在同一個世界了,差距大的時候,感覺說話也說不到一起,優秀的人和優秀的人一起走,普通的人和普通的人一起走,估計這才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