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為什么感覺大家都不喜歡我。”
索司丞正在看報紙,坐在鋼琴前的梅瑞凡突如其來一句話叫他摸不著邊際。
“為什么這么說。”
“我舉行那場音樂會,我在臺上說話唱歌,臺下沒有幾個人在認真聽我的歌。都在說話。我很生氣,但又不知道為什么要生氣。”
他來到她面前,摸著她的頭。
“你很優秀,是他們不懂,是他們檔次太低。現在不珍惜你的表演,以后你會很貴的,到時候讓他們哭去吧。”他揉了揉她的頭發。
“不趕什么浪潮,也不搭什么船,我自己有海。”
“我帶你去旅行,帶你去尋找音樂的靈光。”
“我想去日本。”
“我帶你去。”
索司丞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要靠近她,伸手將自己的擁抱送給她。
第一站
日本山梨縣
“二位,這是日本最恐怖的鬼屋啦!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去體驗體驗。這座鬼屋曾經是一所醫院。因為廢棄很久了,建成了鬼屋。”
梅瑞凡聽著敘述有點好玩兒。她小心翼翼的揪了揪索司丞的衣袖。
“我想去玩。”
索司丞又氣又笑。“你確定嗎?”
“我確定。”
大門緩緩打開,這像是封了百年歷史的老宅,鐵門嘎吱嘎吱脆響。聽著還真有一種骨骼斷裂的聲音。脆巴巴的,咔嚓咔嚓。
梅瑞凡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索司丞似笑非笑湊近她。“怎么樣,還要去嗎?”
“當然。老師陪我一起。”
索司丞撇撇嘴。還是跟在她屁股后面進去了。大門一關。意料之中的黑暗。墻上大大的兩個字貧血,營造出詭異的氛圍。
對于西方,日本漫畫常被誤解為不過是色/情和怪物的代名詞,該死的日本貨,該死的連環畫。還有,這該死的恐怖。
索司丞很多年前已經聽過日本有這種鬼屋,傳聞如果在逃離鬼屋過程中被嚇暈了,醒來還會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有專門扮演鬼護士鬼醫生的人照顧你。
突然,有人敲門,敲門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砰砰砰砰砰的刺激著他們的神經他們的腦電波。大大的病房落地窗前,血紅的窗簾,慘白的床單。頭頂上的燈一晃一晃,好像隨時都會摔落下來。白色的床單不知道是梅瑞凡的幻覺還是真實的,一點一點透露出一個小孩子的人影,那感覺好像是還生活在襁褓之中的嬰兒。
“啊啊啊啊啊啊。”梅瑞凡撕心裂肺的尖叫。燈光忽閃忽閃。墻上一個大大的影子。
梅瑞凡一路都是跑來的。
五分鐘之后他們跑了出去。驚魂未定。
“索老師,嚇死我了嗚嗚嗚。”
索司丞抱著她,他安慰她,當然不忘了調侃她。
“是誰當時要去那里的。信誓旦旦說不怕。膽小鬼。”
這幾天,他們晚上居住在一家日式民宿里。三味弦,尺八。各種日本樂器。
索司丞看著梅瑞凡在小道上匆忙奔跑,只為了去抓一只雞和追豬。他的臉上增添了幾分感性的笑容。那笑容意味深長。包含了太多太多,不過是柔情蜜意蜜意綢繆。
“啊!”
梅瑞凡一個不小心,雞沒抓著,豬也沒追著。把自己摔進了泥坑。滿臉沾上泥巴。等她帶著滿臉泥巴回到民宿時。索司丞揉了揉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和之前追豬的活力少女是同一個人。
“你這是去哪兒流浪了,小流浪。”
“給我備水,我要洗澡。臭死了。”梅瑞凡嗅了嗅自己的胳膊。一股難聞的氣味兒撲面而來。她嫌棄的別過頭。
洗澡是最最最平常的事了,也非常的舒服。滾燙的熱水順著脖子輕輕滑下。水珠蔓延滲透到肌膚的各個器官。水花波光粼粼,沖撞,拍打著皮膚。洗去一身的泥巴污穢。洗完澡,走出那被白蒙蒙的水汽籠罩著的浴室,汗氣和蒸汽,熱的她睜不開眼。
離開浴室,索司丞正在椅子上看書。一轉身,戴著金絲邊兒的索司丞聽到動靜,剛好轉身。看見裹著毛巾被的梅瑞凡。
滾燙的熱水將她皮膚淋的通紅。也許是她皮膚太好。一點紅就顯得格外明顯。
正當索司丞看得出神的時候,電話響了。
他收回目光低頭看了看來電人。按下了關機鍵。
“謝謝你和老板說還給我準備了舒舒服服的毛巾被。”
“不,不客氣。我去接個電話。”
索司丞快步走出去。
“喂,老刀。”
“注意曼哈頓那場交易,老高出現了,你現在在哪兒。”
“日本。”
“短時間能過來嗎?”
索司丞看向窗里正在削蘋果的梅瑞凡。
“可以。什么時候。”
“明天。”
回到屋里。梅瑞凡把蘋果遞到他面前。
“給你的。”
“我不吃。你吃吧。”
梅瑞凡笑瞇瞇的看著他。咬了一口。
“蘋果很脆。”
“梅瑞凡。”
“嗯,怎么了。”
“我們該走了。”
“現在嗎?這能去哪。”
“有我在你身邊,你盡管放心。”
說完,他上樓去收拾東西。
地點:曼哈頓
一到曼哈頓,索司丞就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老高這次出山,那肯定不是想要金盆洗手這么簡單。重出江湖,危機四伏。
這是他們到達曼哈頓的第八天,一切和平常沒有什么不一樣。
“梅小姐,看看這首曲譜如何。這張紙是詞。”
“好,我看看。”
光落在你面上
可愛一如往常
你的一寸一寸
填滿欲望
城市啊有點臟
路人行走匆忙
孤單脆弱不安
都是平常
“我覺得這里有點不太好。這兩處。”梅瑞凡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
“你看,這樣改一下把你面上改成臉上,行走匆忙改成行色匆忙,這樣OK了。”看索司丞不說話。梅瑞凡問,“o不OK啊!”
索司丞敷衍的回答,“OK 啦!”
梅瑞凡白眼撇了他一眼。突然看到花盆后面有個人頭,戴著面罩看不清楚,但人看不清手中的東西不可能看不清楚,那是槍。
她忽然意識到索司丞的表現為什么敷衍了。她配合著他,兩人繼續盯著曲譜和歌詞看,不動聲色的暗中摸索。用耳朵去辨別敵人的腳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快走。”
索司丞一把將梅瑞凡拉過來,抱著她從花園的陽臺上跳下去。
“啊,我的歌詞忘拿了。”
“快走還想什么歌詞。”
“不行,人是沖著你的,從我們離開日本的時候你就慌慌張張。我那一刻就知道了。你要走你先走。我去取歌詞。”
“不行。”
“你放開我。”
“好,要去,我陪你去取。”
一轉身,老高則站在了他們面前。
“跑啊!牛澤華,你不是厲害極了嗎?”
“牛澤華,你不叫索司丞。”
“那是藝名。”(小聲說)
“老高,這么多年不見,做假鈔的本事還是沒有遜色啊!這樣吧,商量一下,這是我女朋友,我不想讓她看見我被你打的滿臉是血的樣子,太丟人。讓她先去樓上陽臺,你打完我,打過癮了,再讓她出來。”
“我什么時候成你女朋友了。”梅瑞凡不理解。
“先別廢話上陽臺。取歌詞。”索司丞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地說。
“好。好一對完美璧人。”
梅瑞凡邁大步上了陽臺,將歌詞撿起,揣進口袋里。
剛剛的花盆還完好無損擺放在那里。她使出最大力氣,把花拔了出來。
樓下,索司丞已經被打的口鼻出血,鼻青臉腫。
梅瑞凡沖向前去動作麻利的將花枝朝著老高插進進,花枝進入到老高眼里。梅瑞凡拽著受傷的索司丞逃避著追殺。
梅瑞凡身上其實沒有多少錢了,為了索司丞,她訂了最貴也最近的酒店。又去搞了些紗布和碘酒。
“嘶!”
索司丞疼的呲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
“忍著點哦。”
梅瑞凡給他認真的消息清理傷口。
“你叫牛澤華。真名。”
“真的。”
“為什么想改名字。”
“太土了。”
“哦。”
忽然,她的手被他抓緊。大手包住小手。
“索老師,你干什么。”
“i love you 。”
“我……”
“我喜歡你。”
“我,我,我。”半天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中意你那三個字就掛在嘴邊,但始終說不出口。
“我知道你也中意我,你中不中意我。”
梅瑞凡還是無動于衷,就像個啞巴。
“該涂藥水了。”
“啊,好痛。”
“怎么了。我下手太重了,弄疼你了。”
索司丞連忙抓住她的手將蘸了碘酒的棉簽扔到地上。將她拽入懷里。
“我騙你的。根本不疼。”
經歷前面的驚心動魄,梅瑞凡一直心神不寧。先是被人追殺,又是知道索司丞是藝名。后來又得到了索老師的表白。這一連串,怎能不驚心,不動魄。
曼哈頓的夜,和香港上海總是顯得格外熱鬧。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他們喝著啤酒瘋狂搖擺跳著舞。梅瑞凡感到無聊,就一個人來到了傳聞中的gay吧。她還在奇怪,為什么就她一個女的。隔壁串聯的是一家les吧。她第一次看到女生和女生還能接吻,眼睛放大了一百倍不止。她隨意的走著,一些外國妞兒還朝她微笑,甚至用手戳她的腰。這樣讓她感覺非常不自在。她一臉驚嚇的跑出了酒吧。
突然感覺被什么東西絆了一跤。她低頭,是一頂假發。金色的卷毛。看到卷毛她第一反應就是卷毛角魯蓋的故事。并不是什么瑪麗蓮夢露,葛麗泰嘉寶。
她將假發戴在了自己頭上。她不知道,當她走出酒吧街的時候,就已經被人跟蹤了。
回到酒店,索司丞正準備出門尋她。一打開門,看到她從電梯里出來。他見她的假發有些別扭,正想問她是從哪里獲得的這頂假發。男人從安全通道上來,砰砰。
索司丞瞪大了雙眼,眼珠子就要掉出來了。梅瑞凡臉上還掛著笑,緊接著,笑容一秒一秒消失,她暈倒在他面前。連中兩槍。索司丞附身檢查了背后,還好不是什么要害部位。他本想去追男人,卻讓他跑掉了。
他氣急敗壞把躺在地上的梅瑞凡抱緊,抱回了房間內。
憑著他對子彈的了解,面色蒼白,但是冷汗細小身體發熱暖和,子彈多種程度上不是很深。
“忍著點兒,親愛的。”
他用之前剩下的碘酒,從櫥壁里找了把水果刀。輕輕割下一塊……
不到小半年時間,梅瑞凡的傷好的已經差不多了,原來自己是被誤殺了。當初真的不應該撿那個女罪犯的假發。回國之前他帶著她去了游樂園。
“這個卡丁車,我也要玩。”
梅瑞凡不知道她這個要求很無厘頭,因為索司丞并不會開車,包括卡丁車。
但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結果一不小心就把車開出了游樂園。引來了無數交警的圍觀。
你低頭不說一句你,朝著灰色走去你。住進混沌深海你,開始無望等待。
梅瑞凡紅了,喜歡她的人也越來越多。今天收到一束百合,明天就收到一束玫瑰花。這讓她的男朋友索先生很不悅,但又不能表現的太過于明顯。
回到家里。梅瑞凡打開電視機,看著電視中的自己站在舞臺上,舞臺中央打著微弱的光,照在臉上,真的好像仙女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