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也許世事難料,這一年集團換董事,沈京墨站的那一隊上位,沈京墨這個軍師功不可沒,這樣一個奇女子在滿是男人的戰(zhàn)場殺出重圍,令人唏噓。沈京墨雖然完勝,但她也知道她令人忌憚,卸磨殺驢兔死狗烹之事她再清楚不過,謝過上司假意挽留,索性離開。
也是這一年,何雨桐的婚姻走到盡頭,逢頭垢面來找她。坐在她的玫瑰椅上低聲悲泣,若是換上旗裝,只怕像個晚清棄婦,何等哀怨。正好沈京墨也已經辭了職,每日不是看書就是畫畫,便問她去不去XZ。
帶著散心的意圖,兩人自己自駕游。
走的滇藏線,到昆明,沈京墨去YN省博物館。沈京墨活力十足,逛遍所有展廳,對著“妙香佛國”那一處狂拍,又跑去看那快兩層樓高的恐龍骨架,何雨桐道,“你一點都不像三十多望四十的人。”話還沒有說完太久,兩人去官渡古鎮(zhèn),在一家禮品店挑手鐲,老板娘竟說,“小姑娘帶著媽媽來旅游,好有孝心哦。”
沈京墨解釋道,“這是我姐姐。”
老板娘哎呦一聲,道,“看不出來嘛。”
“或許我真的老了。”何雨桐望著鏡中的自己。
“心不老,就永遠年輕。”
何雨桐問道,“你的心為什么不會老呢?”
“或許我太愛生活,只為自己而活。”
一路上何雨桐始終沉默。沈京墨相對無言。路上偶爾有些波折,車胎破了,沈京墨有經驗,并不是什么大事,偶遇大風雪,也好在附近有村落能夠投宿,沈京墨披著紅披肩,頗有昭君出塞的樣子。
到LS時是晴天,還沒進城,沈京墨和何雨桐心情便已如同這天氣,歡快得不得了。沈京墨已經換上藏服,耳上戴起綠松石。
路上何雨桐看見有苦行僧,對沈京墨說道,“后備箱還有一些水,不如我們拿去給他們。”
沈京墨同意,于是下車去為他們送水。然而就在那一群人當中,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急忙沖到那人前面去,想要辨認。那人胡子拉碴,身形佝僂,膚色在日光之下是古銅色,如同泥金的佛像。
“孫書正?”沈京墨試探喊道。那人轉著手中的轉經輪,口中喃喃有聲,并不回答她,沈京墨掏出一張濕巾去擦他的臉,那人掙扎,卻在目光交錯之中,沈京墨更確定是他。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回答我!”沈京墨急得要哭出聲來,然而孫書正只是風輕云淡地拿開她的手,目光堅定而柔軟,“世事因果,花開花落自有時。施主自重。保重。”說罷轉身離去。
沈京墨跪在原地,任憑眼淚落下,良久,她才側過頭去看他遠去的方向,孫夢黎一聽這邊有事,早就連忙跑過來,可只見沈京墨滿臉淚痕,忙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沈京墨并不回答,只喃喃道,“花開花落自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