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漫天緋紅映照出天空中每一片云朵格外耀眼,“我想出去走走!”容雪音向李世聰提出請求。
病房內(nèi)的空氣確實不抵外面吹著微風閑情逸致地閑逛。
李世聰心中有所猶豫,他害怕容雪音趁此機會離開醫(yī)院,“也行!記住你答應我的,完全康復才能回酒吧工作!”李世聰關(guān)心地叮囑著。
“這樣吧,我陪你去,以免你站不穩(wěn)我還能扶你回來。”李世聰實在放心不下想要跟隨。
不自在的兩人在一起哪有一人輕松地漫步,容雪音自是明白,她微笑著婉言謝絕李世聰,“我還沒到走不了路的那地步,我只想一個人到處走走,好久沒有單獨一個人悠閑地散散步了!”
話語中流露出的是容雪音對自由的追求。
無奈李世聰只能望著容雪音在病房長廊上遠去的背影。
“你早點回來,我去為你準備晚餐!”李世聰用手圍住嘴巴沖著遠在長廊盡頭的容雪音大聲呼喊。
容雪音頭也不回地向后比了一個OK的手勢后徑直向前。
“哎,雪音到底承受了什么?”李世聰面部緊皺,像是一位牽腸掛肚的父親擔心遠嫁的閨女。
另一邊容雪音“擺脫”李世聰后顯得格外愜意,容雪音并非討厭李世聰,只是她很清楚自己對李世聰?shù)南敕ǎ裁靼桌钍缆數(shù)挠靡猓瑸榱瞬辉斐烧`會,容雪音只想盡量減少接觸的機會。
徜徉在院中小園,呼吸著一天下來依靠植物的光合作用釋放出的純凈的氧氣,容雪音自感這片刻的安寧比任何一切藥物都有效。
園中身著病人服的人很多,有的白發(fā)蒼蒼,有的牙牙學語,有的同親人相伴,有的同伴侶相攜。
容雪音領(lǐng)略著各色病人的樣貌,此刻安靜的環(huán)境中,沒有人叫囂上蒼的不公,沒有人責備纏上自己的病魔,每個人都對生活充滿了希望,人人都憧憬著康復后健康自在的生活。
一步一步,容雪音漫步在園中小石子路上,眼前不遠處走來一位拄著拐杖,兩鬢斑白的老奶奶。
就像是天意弄人,運氣不好的時候走路都會摔跟頭。
容雪音眼睛四處張望美景,觀摩腰下每一片獨一無二的葉片,而此時身前的老奶奶一個不小心踩滑地上的一個映照出夕陽光芒的石頭而不幸摔倒。
只聽見老奶奶腰間的骨頭咔嚓一聲,隨后發(fā)出痛哼,方圓五米內(nèi),只有容雪音離老奶奶最近。
全然不顧身體虛弱,容雪音奮不顧身地奔向老奶奶,一把抱起老奶奶經(jīng)不起折騰的腦袋。
“奶奶,沒事吧?”容雪音關(guān)心地詢問老奶奶的狀況。
老奶奶忍受著腰間的疼痛,只覺耳邊回響起熟悉的聲音以及嗅到容雪音身上熟悉的味道。
“你是——”老奶奶喘著粗氣指著容雪音,許久卡不出一個字。
透過夕陽的照射,老奶奶只看得見容雪音依稀的面部輪廓,強烈的陽光刺入奶奶的眼中,老奶奶看不清容雪音的面容。
“我們見過吧?”老奶奶逐漸平復下來后露出愉悅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沒有感受到腰間骨頭錯位的刺痛。
容雪音一臉疑惑,懷中的這位老人,對于容雪音來說不過是一面之緣。
“見過?奶奶?”容雪音一邊呼喊周圍的人前來幫忙,一邊不解地詫異道。
容雪音跟隨好心路人幫助老奶奶進入醫(yī)院檢查,為了是心中那份責任,也為剛才老奶奶脫口而出的那句似曾相識的反問。
老奶奶正在接受檢查,容雪音像家屬一般片刻不離地陪伴在其身旁。
因為老奶奶是醫(yī)院的常住病人,醫(yī)院很快通知她的家人速速前來。
“我們見過嗎?”容雪音為老奶奶的一句話較真不已,只希望老奶奶趕快醒過來告知真相。
老奶奶的家屬得知情況后第一時間趕來,呼吸還沒勻稱就著急地詢問醫(yī)生老奶奶為何突然如此。
“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當時是這位小姐送老人過來的,可能她比較清楚期間發(fā)生了什么。”說罷,醫(yī)生用手腕指著容雪音示意家屬。
很快容雪音便被圍攏起來,“這位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媽媽怎么了?”說話的是一個中年成熟婦女,言談舉止實為是老奶奶的近親。
容雪音面對眾人噙滿淚水的追問,內(nèi)心既緊張又同情他們的感受。
“當時我正在花園里散步,老奶奶正小心翼翼地朝我方向迎面走來,我都還沒注意發(fā)生了什么,就聽到奶奶痛哼一聲,想必是不小心扭到了腰。”容雪音一五一十地告知。
“謝謝!謝謝!這位小姐,感激你對我母親的照顧,我們感激不盡,我母親這一生多災多難,眼下我們姊妹幾人只希望她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這后半生,前半生她實在過得太辛苦了,最終導致……”話還沒說完,老奶奶的女兒便痛哭不已。
這番話更加激起容雪音對老奶奶人生經(jīng)歷的好奇,甚至懷疑其中是否牽扯到老奶奶先前說出的那句話。
“奶奶前半生怎么了?”容雪音鼓足了勇氣冒險詢問老奶奶女兒。
“哎!”老奶奶的女兒長嘆一口氣,不盡地輕微搖晃著腦袋。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我只是好奇!”容雪音神情尷尬地道歉著。
“沒事!告訴你也沒事!”老奶奶的女兒眼下看清了過往,不想牽絆于過去。“我母親名叫劉翠,之前因為一次意外不小心摔下樓梯,不慎傷及頭顱,從那以后,身體便大不如前,意識也開始模糊,有時候連我們是誰都分不清。倒是在我母親的心中,始終記得那家人——”話還沒說完,一個護士便通知病人家屬前去確認信息,容雪音的好奇調(diào)查便不得而終。
“劉翠?意識模糊?說胡話?記得哪家人?”容雪音在心里構(gòu)思著這些問題的聯(lián)系。
“老奶奶是真的和我見過,還是她胡言亂語的?”容雪音不由得猜忌,但更多的是選擇相信后者,因為作為一個外人,應該要諒解病人的實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