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志去書店買書,以往他都是目不斜視的直接走到經濟類書柜。但是今天書店里有很多學生。他邊走邊躲閃著三三兩兩輕聲說笑的女學生,朝著自己的目標走過去。
“哇,你看這本,男主第二章就表白了。”
“我看看,哇啊啊,“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天哪,這么快就表白了。”
“是呀是呀,最喜歡這種直接的人了,搞曖昧的男生最討厭了。”
“就是,超級喜歡這本。要不我們買一本吧!”
“好好好,帶回去看,大家肯定也喜歡。”
蕭志放慢腳步,聽清兩個女生的談話。兩個女生走后,他去翻找自己要的資料。腦子里全是剛剛兩個學生的話。坐上公交車后,他看到一對靠門的情侶,女生靠著男生,男生抓住扶手,兩個人一起看手機小聲的笑著。
蕭志的腦子里就想起了顧音,好像看到了自己和顧音依偎在一起的樣子。他轉頭看向車窗外,路上的人都裹緊了厚衣服,天氣開始變冷了,他又看到幾對男女走在一起,把手放在其中一個人的口袋里,說笑著走遠。蕭志不管看到什么都會想起顧音。
“我真的喜歡她嗎?”他這樣問自己。他閉上眼睛換一下心思,打電話約朋友吃飯。
“我最近經常看到什么都想起我樓上那個女生。”
“我說今天怎么叫我吃飯,來來來說給我聽聽。”
蕭志把和顧音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朋友。
“那你覺得這個人怎么樣?”朋友邊吃邊問。
“人長得漂亮,挺可愛的,工作也好,很溫柔。”
“我覺得你就是喜歡人家,大男人不要扭扭捏捏的,喜歡就追。”
“我不知道怎么追。”“這個我知道啊,請吃飯、大事小事幫忙、噓寒問暖、安排偶遇,然后差不多了就表白,基本就成了。”
“那什么時候表白合適?”
“這個嘛,講究天時地利與人和,你覺得時機到了就可以說了。”
蕭志決定要追顧音。回到家,他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他聽著樓上顧音走動的聲音,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大的問題“我還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但是他很快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知道答案。
他主動說要幫忙接茂茂。把茂茂接回家后他就開始問:
“茂茂,你們老師結婚了沒有啊?”
“王老師結婚了,她家的姐姐來我們班玩過。劉老師我就不知道了。”
“我還以為你很厲害,只知道王老師啊,那其他老師知不知道?”
“我想一想,對了以前的張老師有小寶寶了,因為她請假生小寶寶,顧老師還來我們待了一個星期,后來劉老師來我們班,顧老師又去中二班了。”
“哦!那顧老師結婚沒有啊?”
“我不知道。不過我明天可以去問顧老師。”
“嗯,可以。不知道就要問。但是你不能說是我問的。”
“為什么啊?”
“大人的事”“那你還問我大人的事情?”
“我是想看看你關不關心你的老師,做學生要知道關心老師。”
茂茂也聽不懂蕭志在說什么,看到爸爸后就跑了。
第二天茂茂跑去找老師們問:“老師,你結婚了嗎?”老師們雖然哈哈哈的笑但是也都回答了茂茂。
午餐后散步的時候茂茂看到顧音,他跑過去問顧音。
“顧老師,你結婚了嗎?”
“茂茂你問了干嘛?”
“我關心一下你”
“謝謝你關心,我還沒有男朋友呢!還沒有結婚哦!”
“哦,那你快點找男朋友結婚吧!”
“為什么呀?”
“因為我爸爸說男生要保護女生,我媽媽說和爸爸結婚在一起很幸福。”
顧音和周圍同事笑了起來,調侃竟然被學生催婚。
中午守睡,顧音想起茂茂的話,自己一個人笑了笑,喃喃到:“現在的小孩,人小鬼大”。突然她想起了蕭志。
“他和茂茂爸爸是兄弟,和他結婚的女生應該也會感覺幸福吧!”
晚上茂茂打電話給蕭志,說自己今天已經關心過幼兒園的老師了,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蕭志終于聽到“顧老師說她沒有結婚,她還沒有男朋友。”聽茂茂說了一堆幼兒園的事情后,蕭志暗暗竊喜“我還有機會。”
第二天早上,蕭志早早準備好等在家里,聽到樓上開門的聲音后也開門去上班。顧音看到蕭志楞了一下微笑點頭打了個招呼,蕭志趕緊說:“早,你上班好早。”
“你也挺早的。”兩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樓。就這樣蕭志等了顧音一個星期,兩個人一起從四樓走到門口走了一個星期。
周六的時候蕭志聽到樓上開始有動靜,然后發消息給顧音請他幫忙買送給茂茂的生日禮物,顧音給了幾個建議就拒絕了。蕭志沒有強求。出去買了周末的食材回家做飯,然后發消息給顧音“我不小心煮多了,你要不要一起吃?”顧音回到“可以放冰箱,下次再吃。”蕭志也沒有強求。
周日蕭志聽到顧音開門的聲音,趕緊提起垃圾跑去開門。
“你要出門啊?”
“是的,買點東西。”
“我去扔垃圾,一起吧!”
“哦,好!”
兩人走下樓,蕭志問:“去買什么,重不重,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就是一些上課要用的東西。”
“那就好,要是需要我幫忙就喊我。”
“好的,謝謝!”兩人分開后,蕭志回到樓上,從陽臺看著遠去的顧音。
顧音看到蕭志提了一個只裝了一點東西的垃圾袋就覺得詫異了,又聽到蕭志說幫自己搬東西,好像猜到了什么,心里喜憂參半。有人對自己好,對自己上心她很高興,可是她心里總是有個聲音告誡她不要沖動,不要相信眼前的好。她到了書店拿了周一要上課要用的卡紙和一些裝飾用的小物品,又去超市買了一點菜就回家了。走到三樓就聽到蕭志的門打開了。
“你回來了,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什么事?”
“幫我把這個玩具帶給茂茂。”
“你可以自己拿給他”
“我明天會很晚回來,麻煩你一下。”
“哦,那好吧。”
蕭志看著女生提著兩個袋子回家,接著說:“看你提了很多東西,我拿上去吧!”然后不等顧音說話,就走出門上樓。顧音只能跟著上樓。
蕭志回家后感覺心里很挫敗“追女生好難追啊!她都不理我。”但是又暗暗給自己打氣,再努力努力,可能是表現得還不夠好。
顧音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發呆,她心里亂的很,面對蕭志的熱情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把臉埋在抱枕里喊到“好難啊!我該怎么辦?”這個時候微信又響了起來。蕭志發消息過來,“我的菜又弄多了,你要不要來吃?”
“吃吃吃,他一天就只會吃嗎?”顧音自言自語。
“不用了,我買了菜了。”
“咚咚咚”顧音聽到敲門聲。打開門是蕭志。
“我怕你沒看到我的消息,所以上來叫你。”
“啊!不用了,我剛剛回你了,我已經買菜了。”
“我都做好了,你看給個面子,不然擺到明天可能都不好吃了。吃過夜菜會生病,像你上次那樣。丟了又可惜。”蕭志是借著沖動的勁跑上樓的。他太想知道顧音的態度和想法了,他想趕鴨子上架一次,看看這個女生到底對自己有沒有意思。
“這樣不好吧!”顧音說完又想到之前蕭志通宵照顧自己,又覺得這樣拒絕人家也不好。“好吧,那謝謝你了。我買了水果,我拿水果分你吃吧!”然后轉身提起剛剛買的橘子。
兩人坐在蕭志的客廳吃飯,客廳的桌子既是餐桌也是茶幾。顧音有點局促,之前來蕭志家是本著能交一個朋友是一個,想著把關系處好一點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是她最近漸漸感覺蕭志對自己好像不是那一層意思,自己也對蕭志多有在意。時隔兩個月再坐在蕭志家,不是之前輕松的感覺,反而有一點沉重,她怕她擔不起蕭志的這份沉重。
“你嘗嘗這個,我記得你之前吃得干干凈凈的,想著你喜歡吃。”蕭志指了指雞蛋羹。顧音味同嚼蠟,她總覺得自己渾身不舒服,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么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蕭志看著顧音不說話,只吃飯。心里也漸漸冷了下來“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兩個人吃完飯后顧音就回去了。她趕緊把這個星期的事情跟朋友說,蹲坐在沙發上等朋友回消息。
“你這個榆木腦袋,人家都這樣了,你還唯唯諾諾的,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你知道的,我對感情沒有信心。”
“我知道,可是還沒有開始,你就已經給了零分,你覺得對人家公平嗎?這樣對你自己也不公平啊!”
顧音看著朋友的話,她就是想找一個人罵一罵自己。“是呀,人家對我這么好,我還在這里蹉跎不前。”
“可是我應該怎么辦?”
“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想和他說話就說話,想見他就去見他,需要他就找他幫忙。親愛的,相信我,你值得別人對你好,不要害怕。”
“好,我考慮一下。”
顧音不斷翻看和朋友的聊天,她能夠想象對方眉飛色舞的樣子,還有如果現在朋友就在身邊一定一邊罵她不爭氣,一邊又哄她開心。她好想能夠像朋友那樣敢愛敢恨,想要什么就去做什么。
這個時候蕭志發來了消息。
“不好意思啊,今天有點唐突了,不應該一直打擾你的。以后不會這樣了。你早點休息。”
顧音看著蕭志的消息,心里明白了話里的意思。
“看吧,果然感情是最不能相信的東西。”她抱著自己,眼角的淚珠滾落進藍色毛衣里。

沈丁丁
一個人的努力很辛苦,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