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突然聯系到秦懷啟,他并不知道我來扶安。
商場門口。
他拽著我往旁邊的咖啡廳走,臉上看不出神情,好像有點生氣,有點懊惱。我一言不發跟在后面,他腿長,我走的有點急。
踉蹌的跟著,他也發現了我走路姿勢,被氣笑了。
“周楠,你有沒有腦子?”
“...”我低頭看著鞋尖,沒有說話。
他嘆了口氣,沒講話,又拽著我往店里走,這次放慢了腳步。
他點了兩杯卡布奇諾,他知道我從小就喜歡吃甜的。
他也說過,只要他在就不會讓我吃苦。
他望著我,一直沒有講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我有些心虛,把頭埋到下面。
“周楠,把頭抬起來。”他冷冷的說。
“...”我沒動,繼續裝死。
他“嘖”了一下,伸手去捏我的下巴。他手指冰涼,附在我的下巴上。
“干..干嘛。”我眨眨眼。
“什么時候來的。”
我又不說話了,又把頭埋下去。
他對我極有耐心,坐在我旁邊的位子上,用手揉揉我的發頂,柔聲說:
“告訴哥哥,嗯?”
我點點頭,然后又抬頭看向他。
“早就來了,本來媽媽不讓我來這個學校的,但是...你在...”
我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不敢和他對視,只是一直盯著他的喉結。
他的喉結很好看,小小一塊凸出,說話的時候上下滾動,我看的有些入迷。
“周楠,看著我。”
我的視線從喉結轉到他的眼睛。
“周楠,你不用因為我去遷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只想跟著你。”我突然打斷他,眼神中充滿急切。
他愣了愣,眼神渙散,不再講話了,轉頭看他的咖啡。
我也默默閉了嘴,氣氛尷尬的很。
又坐了兩個小時,我看看時間,起身和他說要回去了。
他拿著大衣,點頭說:“我送你。”
我沒有答應,跟在他后面。
他應該知道了我對他的感覺,我不明白他意思,我好像渴望得到答案,又好像害怕知道答案。
心里亂的很,想法在心中打架,我很無奈但又什么都做不了,明明一句話一個答案就能解決困擾我多年的疑惑,但我卻遲遲說不出口。
他喜不喜歡我?
他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怎么想的?
他會不會覺得很難堪?
一堆問題夾在嗓子眼,到嘴邊了都吐不出來,我輕輕嘆氣。前面的人不冷不淡的開口:
“小小年紀嘆什么氣?”
我撇撇嘴,有點委屈,但很快調整好情緒。
“沒有,有點累了。”
“回去好好休息。”
他很忙,即使上了大學,他有專業課,有音樂小組,有比賽,有演出。
再相見,大一都快結束了。
我們一直都只在手機上聊天,而然每天也只有無味的早中晚,吃了沒睡了沒在干嘛,有時候他在演出或者比賽,草草的撂下兩句話便把手機關機。
那次,他請我吃了日料。
舞姬在面前表演,面白唇紅,他打趣道:
“周楠,你也去化個妝,跳個舞看看。”
我喝了幾杯清酒,臉上暈染了紅暈,眼前也有點迷迷糊糊,我酒量一直不好。
我咯咯的笑著:“你去!你去!我覺得你化好看!”
他也沒生氣,陪著我笑。
秦懷啟一直都很溫柔,對誰都和和氣氣的,我只見過他一次發火,也就是剛認識那會,他還替我打架來著。
他對誰都有耐心,但我覺得對我的耐心和別人有點不太一樣,我沾沾自喜。
他夾了一塊刺身遞到我嘴邊:“張嘴。”
我迷迷糊糊的被他塞了好多東西,滿嘴都是吃的,含糊不清的講:
“秦懷啟!吃不下了!”
他沒停,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喂,嘴角微微上揚,他等我嚼完嘴里的東西,又遞了一塊,我偏過頭,用行動拒絕。
“周楠,你見過我發火打人吧。”他說著還舉起拳頭。
我有點被嚇到,乖乖張嘴。
“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樣了。”聽不出他什么語氣,好像又是心疼。
我喝的有些多,吃晚飯站起來暈暈乎乎的,站不穩,倒在他懷里。
他右手環著我的腰,左手去掏手機。
夏季的夜晚很安靜,一路上只有蟬鳴。
他背著我,往學校走。
“秦懷啟,我今天住你的公寓。”
我有些神智不清,點點他的肩膀。
“好。”他耐著性子。
“秦懷啟。”
“我在。”
“秦懷啟。”
“在的。”
“哥哥..”
他沒回答,但我感覺身下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嗯,阿楠喜歡的人肯定很優秀。”
“對啊,他很優秀,優秀到讓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他還很帥,和他站在在一起我平平無奇.....”
我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然后沉睡過去。他好像說了什么,但我沒有聽清,直到生命結束,我在他的日記中發現那句話:
“阿楠是喜歡哥哥嗎?”
醒來早已日上三竿。
我坐起來,揉揉眼睛,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是秦懷啟的公寓。
我下床找他,他在廚房忙活。
“起了?”
“嗯。”
“頭還疼么?”
“不..我昨天有沒有...”
“來喝醒酒湯,等會吃飯。”他好像刻意的打斷我。
我有些不情不愿的走過去,一口氣悶著把湯喝完。
我坐在客廳里,抱著薯片,腳翹在茶幾上,他走過來踢了踢我的小腿:
“好好坐,別吃太多零食,我煲粥了。”
“哦..我都二十幾了,還管我。”
我嘟囔著,抱怨不滿。
他坐在我旁邊,把我手中的薯片拿走,扔到垃圾桶。
我沖他喊了幾聲:“資本主義?!那也是要錢買的!你敗家!”
他挑眉望著我:“敗的是我自己的錢。”
我張張嘴,沒說話,我向來吵不過他,泄氣坐在旁邊,乖乖看著電視。
沒多久,他把煲好的粥端來,是海鮮粥,我的最愛。
“嗚哇哇哇!哥哥!!你最好了!”
我兩眼放光,盯著他手中的碗,想接過來,可他微微轉身,避開我的手。
我疑惑:“咋了?”
“我是資本主義,這碗等會喂狗。”他語氣輕快。
我有點可憐的看了他好一會,從嘴里憋出倆句:“汪...汪。”
他笑著把碗遞給我,眼睛笑成一條縫,還囑咐道:“小心燙。”
一瞬間,我覺得我們像熱戀中的情侶,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又覺得我們像結婚多年的夫妻,膩膩歪歪和和睦睦。
我蠻享受這段時光,這可能是我來扶安最快樂最快樂的日子了。
考試周緊張而沉悶。
考完最后兩門,秦懷啟來接我,說帶我回他家去看外婆。
我第一次去他們家,也是第一次見外婆。
外婆長的和善,和蘇阿姨很像,尤其是那對眸子,后來還傳給了秦懷啟。
外婆對我很親切,我在那里住了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