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飛機，把手機開機，一堆有的沒的信息涌進來，我一下下的劃著，看到那幾個未接來電，我停住了。

　　我們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聯系過了。

　　她和我說她來伏安，我很生氣，但又很無奈。我和她說，你不用遷就自己的。

　　她卻沒什么情緒，說要跟著我。

　　那年暑假，我帶她回外婆家，她說她很喜歡外婆，在她那感受到了愛。

　　外婆也極喜歡她。夏日的午后，有些曬，她和外婆坐在后院玻璃門那兒，曬著太陽。

　　太陽照在身上，她昏昏欲睡，半瞇著眼，笑著聽外婆講一些故事，從外婆年輕講到媽媽的音樂夢想再到我小時候。

　　有時候外婆講到我的壞話，我也不惱，也附和著笑，隨口講兩句周楠的，那段時光真的很美好。

　　如果我們在一起了，等我們老了，是不是也是這幅情景。

　　兩人。

　　兩椅。

　　兩盞茶。

　　一把蒲扇。

　　一個午后。

　　陽光有些太過刺眼，我拽拽他的手腕：

　　“去睡個午覺?！?p>　　她瞇著眼，像是睡著了，乖的很。點點頭，然后起身。

　　她很困的時候，向來都乖，別人說什么做什么，但是逼急了，她還會軟軟糯糯地罵兩句，她也不會罵人，就說：

　　“王八蛋！”

　　“壞人！”

　　我將她送回房間，又折回外婆身邊。

　　外婆笑瞇瞇的看著我：

　　“阿啟喜歡人家吧?！?p>　　她的語氣不像是反問，更多的是肯定，我笑了，沒回答，也算是默認。

　　“阿楠這姑娘性子軟，乖的很，我喜歡的緊，喜歡就上，外婆也幫你說說好話?！?p>　　我依舊沒說話，只是點點頭，眼神中盡是溫柔。

　　隔天早上。

　　外婆向來起的早，去敲周楠房間的門。

　　“阿楠，起床，今天讓阿啟帶你出去轉轉?！?p>　　好半晌她才出來開門，蓬頭垢面，一只眼睛睜著一只眼睛閉著，拖鞋穿反了，睡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外婆我還沒睡醒...”她撒嬌地扒著門框。

　　我坐在樓下餐桌旁，看著她。

　　她洗漱時間很長，在廁所磨蹭很久。

　　她出來的時候，我瞥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掉進下水道了？”

　　她一臉疑惑的轉頭，瞪大眼睛看著我：“啥？”

　　剛睡醒，腦子也有點不好。

　　她呆了兩秒，后知后覺：

　　“秦懷啟！你才掉進下水道！”

　　她和小時候一樣，我說她黑，她也要反過來咬我一口。

　　下午，我帶她商場轉轉。

　　她站在柜臺邊，盯著一條項鏈看了很久，一條銀項鏈。

　　她眼神中全是喜歡，甚至那些情緒還溢出來，我知道，她喜歡的不得了。

　　“喜歡？”

　　“沒有，就看看”她心虛的摸摸鼻尖，然后又裝作不在意的轉頭就走。

　　我笑了，跟在后面。

　　“笑什么？”

　　“沒?！?p>　　“快說快說！”

　　她拽著我的手臂，搖晃著。

　　“笑某個傻子口是心非?！蔽覍嵲拰嵳f。

　　她撇嘴，有點不高興：“我就真的真的只是看看而已?！?p>　　“行，信了?！?p>　　沒兩天，我又去商場，買下了那條項鏈。

　　那天晚上回家，她坐在沙發上，手里捧著一碗葡萄，吧唧吧唧的嚼著，專注的看著電視。

　　我坐在她身邊。

　　“真的不喜歡那條項鏈？”

　　“秦懷啟你真的好煩，你今天問這句話不下十遍！”

　　她眼睛沒有從電視上移走，甚至對我不耐煩。

　　“我喜歡，特別特別喜歡，以后要讓男朋友送我一條，不！一百條！天天換著戴！晃瞎你的眼睛！”

　　她突然轉頭，將一顆葡萄塞進我的嘴巴。

　　我瞬間不說話，不是因為葡萄，是因為那話。

　　她男朋友？

　　我一時起了私心。

　　“行啊，我以后送你一百條。”我突然蹦出這句話，自己都沒做好準備，心臟跳的很快。

　　咀嚼聲停下來，我裝作若無其事看了一眼，她也朝我看，有點尬。

　　她干笑兩聲：“呵呵。我瞎了才會看上你?！?p>　　說完跑回房間。

　　我的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但卻還是不是滋味。

　　她什么意思？

　　她不喜歡我？

　　她是不是不喜歡我？

　　問題在我腦海中堆積。

　　我煩躁的把手邊的抱枕扔出去。

　　“嗙啷！”花瓶砸碎的聲音傳來。

　　隨后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少爺，小心別劃到手，我來就好?！?p>　　誰都不知道，我現在的心如同這碎掉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