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丫的真氣靈識竟沒有通過,李修遠感到不可思議。從之前召出的噬陰蝠來看,她的真氣靈識遠超王苗瑤張奉天,前面隱約聽王苗瑤這兩項都能通過,她這怎么反而不及格?
難道她在故意掩飾真實實力,可這樣做又有什么目的?
這時測試已全部結束,眾多測試者都陸續走出了測試大殿。人聲喧嘩中,吳心志的笑聲格外響亮:“七日之后,我吳心志就要翻身做主人了!”
“翻身做主,那你便要如何?”張奉天抄起折扇,在吳心志腦袋上用力敲打兩下,痛得他哇哇直叫。
“到時候我就不聽你的話了!”吳心志挨了打,也不似以往縮頭賠罪,而是后退幾步,挺值腰桿,仰起頭撅起嘴,神情很是傲嬌。
“好一個忘恩負義之人,有本事你別跟我回府,看我不把你的東西全燒干凈,這月的銀兩也全部作罷!”
吳心志一聽銀兩,又想到的確還有點家當留在張府上,心里勸告自己:再委屈七天,大丈夫能屈能伸。嘴上道:“別別別,公子,我,我,我錯了!”
“現在知錯,晚了,我這就就回去把你的東西燒干凈!”張奉天說著便穿越人群,奔出了測試大殿。吳心志連叫“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追著張奉天跑了出去。
“這兩個人竟然也能通過測試,真是有趣。”錢丫笑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過我最奇怪的是,我竟然也能通過測試。”李修遠道。
“你能通過還需要奇怪嗎?”錢丫笑著看向他,好像李修遠在用拙劣的方式炫耀自己一般。她繼續道:“七日之后便是分派儀式,我要回家收拾些東西,七日后再會!”
“再會!”
很快大殿上只剩下稀疏幾個人影,他們大多是家在遠方,準備住在尚云宗客房,等候分派儀式。李修遠也在這幾個人影之內,不過他的家并不遠,就在近處,然而他卻有家不能回。
李修遠茫然地邁出了大殿,仰云山中,不時有野猴長嘯,抬頭望去,參天大樹遮天蔽日,很多古樹高達數十丈,樹梢之上有許多山猴奔走跳躍,猴子們體重輕,能把樹枝壓彎卻不折斷,甚至還要憑借壓彎的樹枝,在林間飛速亂竄。
李修遠心想:之后學了法術,把自己和趙小晴都變成野猴,每天登到樹梢最高處,打打鬧鬧,也很是愜意。
隨著測試者的全部離去,大殿內安靜下來。只剩屏風內的四位考官,還在記錄整理通過者的名單。
馬騰道:“每年最好的弟子都被你們搶走,今年該分給我們北派了吧!”他是北派里一等一的高手,每年都代表北派選拔弟子。
夏不平道笑道:“既然馬師弟都開了口,那成績最好的周冰軒就分到北派吧。至于很多水平一般的弟子,比如那邋遢的乞丐李遠,我們東派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花攏月也笑道:“夏師兄不用太為難,我們東西兩派一向交好,西派幫你們分點憂慮也是應該的。”
南派的曹正一直未發一言,時而閉目眼神,時而靜靜地看著其他三位考官爭吵。
他比其他三位考官矮了一輩,不過實力卻不差,是同輩中唯一達到結丹期的弟子,雖只是結丹初期,但實力已超過大部分師叔。
他雖一向心高氣傲,但是最敬重師傅劉秉真。在此次測試之前,劉秉真已多次叮囑他,要少言寡語,切忌和其他師叔起沖突。
“我所說的最好的弟子,夏師兄心里清楚。”馬騰又道。
“周冰軒嘛,你想要,我們不和你搶便是,不過到了分派儀式,還要看人家樂不樂意去你們北派。”夏不平道。
“我說的是李遠,今年我們北派要定這個人了!”馬騰身子黑瘦,眼球凹陷,顴骨突起,面相很是不善,語氣稍微重些,便顯得兇狠異常。
“我記得那李遠測試時,馬師弟似乎不大樂意,怎么現在偏偏要定他了?”夏不平往日最愛說笑,此時見馬騰無禮,他的表情也冷峻起來。
“前面不喜此子,只因他不按規矩行事,但現在他既已成為我尚云宗弟子,為了我宗興旺,我自然愿意親自教其品德,傳授功法。往年分派時夏師兄便最愛和我作對,今年請手下留情!”
“你北派真是可笑,說起話來冠冕堂皇,滿口仁義。要是把弟子們都教成你們這樣,我尚云宗危矣!”夏不平道。
“師兄、師弟,都消消氣!”花攏月打斷二人的爭吵,繼續道:“你們在這里爭來爭去有什么用,人家李遠可不一定樂意去你們那里!”
馬騰道:“好,到時候師姐可別張口邀請此子!”
花攏月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一眼馬騰,心想此人好生無禮,而后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拂袖而走。
她一向瞧不慣北派的做派。不過對于東派,也并無好感,只因東派里有一個她心心念念,但又恨之入骨的男子。既然東北兩派都如此可惡,她干脆兩不相幫。
曹正見花師叔起身離去,也站起身來,對夏不平馬騰道:“兩位師叔,小侄也先行一步。”
馬騰見屋中只剩自己和夏不平,重重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夏不平盯著馬騰的背影,不怒反笑,自言自語道:“北派,北派,上上下下竟都這種人!”
七日之期很快便到,分派儀式如期進行。各個通過的弟子,隨機抽簽,按順序選擇派系。
王苗瑤是第一位,她已和周冰軒商議好,共同選擇西派,因此毫不猶豫地走到了花攏月的身后。
周冰軒是第二位,夏不平與花攏月都對他提出了誠摯邀請,他猶豫片刻,見王苗瑤正在對自己奮力招手,因此故意避開,站到了夏不平身后。花攏月見此子不顧自己和王苗瑤的邀請,選擇了東派,也不生氣,只是心中無奈:哎,東西兩派又多了一對冤家!
接下來張奉天吳心志也做了選擇,他們一見馬騰的嚴肅氣派,便起了由衷敬意,毅然而然選擇了北派。不過馬騰見此二人站到自己身后,黑瘦的臉上多出了幾分不悅,仿佛背后飛來了兩只蒼蠅。
到了錢丫選擇時,四位考官都發出邀請,錢丫泯然一笑,站到了花攏月的后面。
最后一位是李修遠,這幾日內他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沐浴剃須,此時干干凈凈竟讓四位考官一時沒認出來,連王苗瑤也不自覺多看了他幾眼,心想:原來這乞丐這么英俊,真是可惜了。錢丫也調侃道:“從趙公子到李公子,相貌竟變化如此之大。”
李修遠也收到了四位考官的邀請。一時猶豫不知如何選擇,只得做起排除法。
他不喜馬騰的神氣,因此第一個排除了北派;花攏月代表的西派大多是女性,因此也被排除。
現在可選的只剩夏不平所在的東派,和曹正所在的南派。他一想這夏不平太過狡猾,擅長揣摩人心,和此人同處一脈,實在可怕。
因此李修遠順理成章地站在了曹正的背后。曹正四方臉上露出微笑,樂道:“三位師叔,這可不怪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