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被他說中,先是一驚,而后便明白對方從兩次簽名中看出了端倪。
“哎,各位仙長仙姑,莫要見怪。”李修遠對著四位考官,深深地一鞠躬,抬起頭時,他的臉上強行擠出了悲痛之情,繼續道:“小人命苦啊!我本名李遠,在私塾也念了幾天書,教書先生都說我日后必能金榜題名,可惜不到十歲時,便被人販拐賣,后來九死一生,終于逃脫,但也只能流落街頭,做了乞丐,昨日我在大路上撿到了那封邀請函,因仰慕尚云宗已久,便冒充邀請函上之人,斗膽前來一試。”
他本想說自己叫做趙遠,以和錢丫那里相符,但是一想剛才第二次簽名寫了個李字,此時再說趙遠,四位考官那邊很難糊弄,只能以李做姓,但“修遠”這個名號,恐怕很多年內都只能當做回憶,他索性扔掉“修”字,改名李遠。
“李遠,你好大的膽子,連尚云宗的人都敢欺騙!”四位考官中,一位面色冰冷陰沉的男子厲聲呵道。
“小人實在是無法抑制心中仰慕,才做了今日蠢事,請念在小人真氣通過,讓小人再進行后續測試吧!”
這時,那位唯一的女考官開口道:“夏師兄,師妹覺得可讓這李遠繼續試試,看看全部成績如何,再做決定。”
為首的考官姓夏,名不平,答道:“花師妹開口,自然可以。何況取材的事,不拘泥于世俗條規。如果這李遠也是仙緣過人,各位師兄弟可別和搶弟子。”
剛才那位唯一的女考官姓花,名攏月,聽了夏不平的話,只是笑笑,并不答復。
夏不平又看向那陰沉男子問道:“馬師弟,你意如何?”
陰沉男子姓馬,單名一個騰,道:“既然師兄師姐都覺可以,我也無話可說。”
最后一位考官看上去只有二十余歲,人高馬大,滿臉陽剛之氣,名曹正。他本領雖不低,但比其他三人都小了一輩,因此也不多言,對著夏不平點了下頭,夏不平已知其意。
“看來師侄也無異議。既然如此,李遠你準備好第三項測試了嗎?”
李修遠松了一口氣,道:“準備好了!”
“好,第三項測試結束。成績甲等!”夏不平突然道。
李修遠不解其意,其他三位考官也疑惑地看向夏不平,這第三項成績怎么瞬息間便測出了結果?
“哦,成績甲等的弟子,竟然也聽不懂我的話嗎?”夏不平對著李修遠疑問道。
李修遠這才恍然大悟,料想這夏不平早已識破自己和錢丫的伎倆!不過他也很是驚起,這位考官竟并非拘泥之人,明知自己滿口瞎話,卻并不責怪。
“多謝!”李修遠再鞠了一躬。
“不錯,真氣悟性都達標,如果是受邀弟子,你已然算是通過了。不過,”夏不平扭頭看著其他三位考官,繼續說道:“你是不請自來,我夏不平可以讓你通過,但是如果你表現得僅是前面的成績,其他三位考官可不一定會同意我的決定。
所以,下一項,仙緣測試!”
夏不平看其他考官沒有異議,便站起身來,從旁側捧起一古樸盒子,親自走到李修遠面前。
李修遠心想:這盒子里應該就是仙緣石,想來必是貴重之物,這夏不平才會自己親自端來。
“這是仙緣石,將手放在其上,你的仙緣高低,便會出現在空中。”
夏不平打開了盒子,盒中躺著的一塊青石,瞬間放出強烈耀眼的精光,李修遠看這仙緣石,只覺目眩神迷,不由自主閉上了雙目。
當他再睜開眼睛時,只見青石上方隱約投射出一個字:甲。
四位考官看著這個平平常常的“甲”字,都不覺呆了。這是他們此生第一次見到甲等仙緣。方才周冰軒得出乙等仙緣時,他們已不住感嘆:數十年沒見到乙等仙緣了。
此時再見這百年不遇的甲等,都一時不知所措,甚至露出了敬畏:此子日后必成大器,之后莫不要成為對頭。
“李遠,來我們南派吧!”那位人高馬大,年級最輕的考官按捺不住先開了口。
“你南派比得過我西派嗎,李遠,加入西派吧。西派里滿眼都是漂亮的師姐師妹,絕對讓你一飽眼福!”花攏月道。
夏不平搖著頭露出無奈笑容,道:“我前面都說了,到時候別和我搶弟子,結果,你看看你看看,一個個比誰都急,七天后才是分派儀式,你們現在就開始了拉攏人了!”
“我可以加入尚云宗了嗎?”李修遠已知道結果,但仍問道,因為他不是替自己在問,而是為了妻子和老母,她們定然激動地想再次確認。
“你覺得呢?”花攏月笑著反問道。她看上去已四十有余,但仍風韻迷人,笑起時比十七八少女更多一份誘惑。“你湊近些,我對你說個悄悄話。”她全然不顧其他三位考官,對著李修遠招手道。
李修遠只能從命,湊上前去,只見花攏月把嘴巴放到他的耳旁,輕聲說道:“加入我們西派吧。”然而與此同時,李修遠的腦海中同時響起了花攏月的另一道聲音:“你如果認識錢丫,就把邀請函還給她,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兩道聲音都是來自花攏月,第一道故意小聲耳語,所說內容無關緊要,只為掩人耳目,而第二道卻用上了傳音術,真正表達了她內心所想。
李修遠聽到兩道聲音后,心中駭然,驚得后退兩步。
“花師妹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怎么把你嚇成這樣?”夏不平玩味地嘲諷道。
李修遠不知如何作答。
“好了,你現在已經是尚云宗的弟子了!七日之后,參加分派儀式!”夏不平道,說著把邀請函又遞回給李修遠,繼續道:“我本來收走這邀請函,不過既然是你撿來的,那就出門扔掉吧!”
李修遠再深鞠一躬,思索著花攏月的威脅,匆忙走出了屏風。
“錢丫,趁著還沒到下個人,你趕緊進去!”李修遠把邀請函一把塞給錢丫。
“你過了。”錢丫道。她并沒有帶著絲毫疑問,而是平淡地說著,仿佛早已知道了結果。
“對,幸虧有你!現在沒時間多說了,你快進去測試,就說自己從垃圾堆里撿到了邀請函,是剛才撿的,別說早了!”
錢丫接過邀請函,慢悠悠地進了屏風。
片刻后,便走了出來。
“怎么樣,沒讓你測試嗎?”李修遠擔心道。
“過了,真氣靈識沒通過,悟性甲等。最后一項仙緣,可能是沾了你的仙氣,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