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戰端木
戮日猖狂獰笑著對著端木說道,雖四五月,此刻所有人都覺得格外寒冷,那是不知為什么突然的寒意,哪怕身著貂裘大衣的人,都被這股莫名的寒意浸透衣裳。如同死人一般,活人摸著,那股寒冷侵透骨里,沒幾天不能轉暖。
“這人!”屠夜突被這氣韻影響,內心也泛起驚恐,這寒意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如同死亡的召喚,心思一時不察,竟被短暫影響,畢竟修為見識廣深,閉上眼默默調動靈力,驅散死亡氣息,保守己身,片刻以修為凝聚力量,大叫一聲:“所有人離開這里?!?p> 二樓的眾人兀自被這因一人而成地獄一般的場景難以回神,渾身濕透而不自覺,突聞屠夜的一聲大喝,腦子陷入短暫空白,轉眼又逃生一般遠去。
端木此時灼灼的盯著戮日的面孔,他不是沒有經歷過生死搏斗,相反,他從出道開始戰聞名之士,斬天之嬌子,力壓同代眾人,哪一戰不是浴血,哪一場爭斗不是生死之間,即使這股氣息來自于幽冥,有死而已,何懼之有?
“倒是我眼拙了,嘿嘿?!倍四菊酒鶘韥?,拔出了刀,咧笑著戒備戮日的攻擊。
二樓此刻只剩下三人,掌柜的也聞屠夜叫喊,二樓眾人蜂擁而出,酒店內也被屠夜影響,不明所以,因此他躡手躡腳上樓尋個究竟,看著三人成對立之勢,形容不善,也不敢輕易開聲,因他知有二人乃是仙人之身,一人是貴人所托全盤照應。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端木,此地人多,要打,二十里以南,奉陪。”屠夜知他二人這一戰不可避免,兩個瘋子,沒有任何道理可講,只不過京城中心,凡人繁多,屠夜心中計較,既然不可避免,那就參與,只望這兩瘋子按自己所愿。屠夜說罷,如流星一般,飛身沖向天空。
“有種,跟來?!倍四韭犅勍酪顧f,也對著戮日獰笑挑釁,縱身一躍,直追屠夜而去。
戮日嘴角撅起,看著二人飛去的方向,眼光灼灼,舌頭舔了舔嘴唇,也不緊不慢飛身跟去。
此時一樓的幾道目光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禁不住好奇也尾隨而去。
陳國郊區山脈
陽光透過云層把光明遍灑大地,微風徐徐吹動著樹葉發出唰唰的響聲和著眾鳥嘰嘰喳喳的叫聲,一片靜怡。
屠夜站于土丘背對著還在天空掠來的端木二人,不多時,端木落地站立在屠夜不遠處,轉頭撅嘴笑著看向后方戮日過來的身影。
戮日落在二人側中,呈三角之勢,抬頭看向側后方,猩紅的雙眸月牙狀,嘴角勾起,笑得意味深長,又幾只蒼蠅,最好老老實實看著,如果敢吱聲,不介意送你們去和你們祖宗作伴。
屠夜端木二人也似有所感,順著戮日的眼光看向來人方向,屠夜眉頭皺起,思量著這來人看熱鬧也不嫌惹麻煩,兩個瘋子估計已經夠難纏,雖自己無懼,有把握鎮壓二人,卻也覺得來人真是厭煩。
而端木反而更加興奮,咧起的嘴轉型說道:“既然來了,就不用藏頭露尾了?!?p> 又有三人落地,一人身披袈裟,頂著個光不溜秋的腦袋,一雙招風耳朵,濃眉大眼,臉上多肉又顯得稚氣,看似十五六歲,落地雙手合十,微笑的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卻是僧門中主持親傳弟子,戒嗔。另兩人都是女子落在一處,一身青衣,頭發濃密,發髻高高挽起,不同的是一人柳葉黑眉,鳳眼狹長,豐厚的嘴唇,身材苗條,手提長劍,喚作妙音。和她一起的一人,缺月彎眉,密而不淡,雙眸狹長,身材似高挑,凹凸有致,叫做妙舞。二人在修仙門有一個別號,聲魔舞仙。
“嘿嘿,看來和尚和道門中人也耐不住寂寞,玄風秘境,有趣,有趣!”端木興奮的看著幾人。
“施主是流光宗首席弟子端木天吧?早聞流光宗天之驕子端木天一柄青風斬月刀闖下赫赫威名?!苯溧聊樕屆o對著端木問道。
“和尚有何見較?”端木不以為意問道。
“在下陀光寺戒嗔。久仰施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質非凡?!苯溧斂恍觳瘓彽惱f道。
“咯咯,戒嗔大師說的話就像你的臉一樣好看。”妙音聞言笑道。
“皮囊言語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罷了。”和尚感慨道。
“你們啰嗦夠了沒有?一起上還是單打獨斗?”戮日從小聽師傅諄諄教會,對這些所謂名門正派沒有一絲好感,只不過聽他們所言,似乎認識,理所當然的問出了心中想問的話語。
剛來三人聽得戮日此言,不禁認真打量起他,雖看他表面沒有一絲修為卻在空中閑庭信步的樣子,為何如此肆無忌憚,竟敢同時對著眾人邀戰?即使功參造化但自有各人身份的尊嚴,并沒有理會。
“希望等會兒你的骨頭如同你嘴巴一樣硬?!倍四境爸S譏笑,感覺被深深的冒犯:“陳屠夜,我不介意戰你們二人?!敝灰姸四緭P起手中的青刀,凌空就向戮日劈去。
屠夜微皺起眉頭,一言不合就開打,著實不知所謂,想著端木最后的言語,也不便過多參與。只能希望這貌似熟悉的親人有著讓人刮目相看的實力,可以安然無恙吧。
青刀劃破虛空,形成一道粗壯的弧形青光勁氣,如同一面弧形鏡子,割裂空氣發出呼呼之聲,而土表地面也被切割得出現深深的溝壑,勁氣直朝戮日而來,看似緩慢,實則迅速。
戮日站立在那,盯著端木的眼睛越發的猩紅,如同邪魔一般的嘲弄著獵物,還未等那道刀勁近身,戮日躬腿蹬地,如離弦之箭迎著那青光勁氣朝端木射來,只見他左手對著那像鏡子一樣的勁氣一拍,鏡子就支離破碎,而戮日前沖的速度不減弱分毫。
“好快?!蓖酪茍⒅塹里w射而去的黑色身影,心中驚訝無比,原來這人不顯山不露水的,實則是一位隱藏的高手,心中不免對他更是好奇,不知他能做到哪一種程度。
其余三人也在暗自心驚,這人是誰?七大宗門的有名天驕不說完全熟知,但片片角角的信息還是知道的,卻從沒有聽過或見過這號人物。
端木雙眉微凝,眼睛緊盯著那沖過來的身影,握緊了手中的青刀也飛身直沖而去。
兩人的氣機相撞,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特定區域:嗜血,瘋狂,沉悶,壓抑。端木提刀斜劈,刀勁鎖定了戮日,而戮日右手一掌,同樣掌力成勢,刀卻劈不過來停在虛空,而掌也停滯不前,氣勁互不相讓。
“姊姊,你說他們誰會贏?”妙舞看著空中的二人,彼此僵持,問向旁邊女子。
“不好說,二人看似還在此次試探,并未動全力,不過端木天畢竟成名已久并非浪得虛名,想必勝算更大一些?!泵鉅粢部聰蚨?,若有所思的回道。
“姊姊博學多才,可聽聞過這黑衣男子?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號人物了。”
“想必此人并非陀光寺,白云劍宗和流光宗的人,映月仙谷都是女修,而我們仙道門也無此人物,據傳清風谷傳人太一,年齡二十左右,而此人明顯十四五的樣子,想必不是,落月宗傳人曉天,功法偏向于俊逸靈動,有如月落星輝的瀟灑,此人出手霸道果決,想必是某位散修高人的弟子?!泵鉅羧鐢導藝洌告傅纴?。
“我聽聞白云劍宗掌教傳人花如雪,高峰幾人也在修士界享有盛名,而前不久又出了一個陳屠夜,據說此人在白云劍山禁地五年,你說這黑衣男子會不會也如陳屠夜一般被宗門雪藏?最近才出世。”妙舞轉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仍盯著天空觀戰的白衣男子,緩緩說道。
“你若就只有這種本事,那接下來就到此為止吧?!碧摽罩校四競吐救找粨艉蟊舜朔珠_,端木邪笑著對戮日說道。然后運轉周身靈力,向戮日直沖而來,不過此時的端木速度極快,又甚是飄渺,只見空中人的殘影不斷,刀的殘影也是不斷,籠罩著戮日。
“流光刀訣。”妙音緊緊盯著那道如流星一般的身影,面色凝重異常。
“姊姊,他要動真格的了?!泵釵枰彩且荒樉o張,看著虛空。
和尚合十的雙手也放下了,微笑的看著虛空那道飄浮的身影和籠罩著那道身影的殘圈若有所思。
“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得下?”屠夜看著騰空站立的戮日,臉色淡漠,只不過猩紅的雙眸那眼中似乎有光彩流轉。
戮日緩緩從腰間拔出了短刀,他第一次和修真者動手,開始只是熟悉自己的力量到了哪一種程度,隨著端木的加大力量,動出底牌,他明顯感受到,這種速度也不外如是,卻也不想繼續再玩下去。
幾十把刀看似不分先后圍著戮日徑直劈來,速度快到了極致,全都是真實的刀影。
戮日右手提著幽黑發亮的短刀,轉了一個圈,形成圓形旋風,將劈來之勢紛紛攪碎,一瞬間竟聽到幾十聲刀兵相碰之聲。
“看你能有多快?!甭救趙謐約籂I造的旋風中盯著及身的殘影,另一手成拳探出,有如箭中靶心,直打在端木左胸之上,氣機外放,將他從空中直打得向地面墜去,撞上泥土,濺起塵灰落葉,氣息微微有點萎靡。
戮日也緊隨其后,從空中飛下,一腳踩在端木身上,一手提刀指著端木脖子,獰笑著看著端木,“有什么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