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純陽也不想廢壽元,伸手一抓,故意抓到那上上簽。
葉純陽笑著說,“你們看,就連老天爺都不愿你們分開。”
夫妻倆皆臉色潮紅。
書生率先起身作揖,恭敬道:“道長今日一訓,受益匪淺,若日后葉道長被疑難所困,定當涌泉相報。”
周圍聽眾紛紛議論,都說這外地道長懂學識,善解人意。
陸青高興地跳了起來,拍了兩下手。
葉純陽笑了兩聲,婦女起身,嘆道,“惡語相向……對不住。”
葉純陽起身作揖,默認原諒,不過自己剛好就遇上麻煩。
“貧道初來乍到,還未有住所,又銀兩不多,不知先生您是否能照顧一二。”
葉純陽都到山重水復疑無路,必須趕緊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然露宿街頭可就喝西北風。
書生驚慌地扶起陸凌葉,笑道,“道長何必,學院只能甘為寒舍,不知道長何意呢?”
學堂代表書生的身份,應該不是學生,就是教書先生。
“貧道入鄉隨俗。”葉純陽笑嘻嘻道,“貧道最喜寒舍,還有我邊上這個孩子。”
葉純陽得戒指锃亮一瞬,眾多雜物收回空間,多數人略微驚訝,少數人微微一笑,修仙者,還是多見。
葉純陽和陸青跟在后頭。
這對夫妻手牽手。
寒冬道。
這片區域的屋舍多由藍瓷搭造,就連地板都是藍石板路。
四季書院。
葉純陽眺望望見龐大的學府,其中幾丈樓宇,挺立大地。
葉純陽還未跨過門檻,向書生問道,“敢問先生是何身份?”
書生微微一笑,“我春知曉是一介教書先生,乃是這四季書院的眾多先生之一,當然,凡人不與道長攀比。”
葉純陽還以作揖,加上陸青,共同與春知曉來到待客堂,他剛才將慚愧的夫人送回家中。
兩人坐左右側,陸青獨坐板凳。
葉純陽率先領略待客堂風光,還好里面大多為紅木家具。
春知曉為葉純陽端上一盞熱茶,色澤為暗綠,茶香撲鼻,然后遞給陸青小杯的茶水。
陸青欣喜地雙手捧著,舍不得喝下。
此茶就出自四季城附近的茶田,不管四季來無影去無蹤,都盛產茶葉,目前兩人共飲,當為“秋茶”。
“道長。”春知曉擺出“請”的手勢,“請吧。”
葉純陽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貧道倒想問一問,為何與夫人相吵,還要到貧道那算卦。”
葉純陽覺得這太過興師動眾,仿佛就是別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不值得。
真的很不值得。
春知曉哈哈大笑,“都怨我,唉,因為要關照書生太過頻繁,忽視對夫人的照顧,我們還有個六歲孩子。”
春知曉面貌可謂青年,二十有幾,青春年華,幾歲孩童,當屬正常。
婦女獨守空房,鬧成這樣,難免矛盾。
不過說到底,結果是好的。
“書生調皮搗蛋,我讀書也一樣,惹的先生每日發火。”葉純陽含蓄一笑,然后對陸青說道:“我們要在四季城待上一陣子,要不你也去當個書生?”
陸青吐了吐舌頭,“才不要。”
春知曉爽朗笑道:“也是!我前兩年就帶過一個女孩!十二歲就喜歡在學堂講些道理!就連院長都有些不懂!”
葉純陽一愣。
喜歡將道理的孩子。
在葉純陽的印象里,應該說孩子都喜歡表達,旁邊就是一個喜歡表達的陸青。
春知曉突然問道,“道長要待在四季城一會嗎?要不然當一會我們書院的先生,何況我還有很多地方想要討教道長。”
葉純陽答非所問,“你讀萬卷書,我行萬里路。貧道其實是沒什么學問的,就是見過世態炎涼才有一些道理,書中的知識僅是賦予而已。”
春知曉恍然道:“書內學識,書外做人,是這個道理?”
葉純陽的指頭對他來回擺動,笑道:”孩子就是要知道這道理,他們接觸這個世界的殘忍,自然而然,就不會到處惹事,不會對先生不敬。”
春知曉低頭深嘆道:“原來如此,我春知曉又被上一課。”
葉純陽突然道,“我不想當什么先生,勞神費力不討好。”
不過是少許年華的小孩,弄不好可都是整天搗亂的小鬼,麻煩要死,才不去做什么先生,和和氣氣的,就像天然的受氣包。
旁邊就有一個陸青,葉純陽不說嫌棄,就是心累。
春知曉深嘆道,“那就悉聽尊便,但我日后還要討教道長。”
葉道長學識就好似行走萬里路,學識不比某些寒門書生少。
春知曉這后半句話,發自肺腑。
葉純陽點頭,“貧道……我這段時間居住書院,還得讓你多方面照顧,若來問詢學識,來者不拒。”
春知曉點頭,笑容滿面,小酌茶水。
葉純陽沒啥談資,說道:“陸青的話,麻煩先生照顧,可以給讓進入學堂學習。”
陸青立即哭喪著臉。
葉純陽壞笑道:“別裝什么可憐,貧道還想接觸書院環境,不要跟著我。”
陸青茫然無措,將目光遞給春知曉,后者笑了笑。
……
一襲黑影,來回折騰。
黑袍少年伴隨秋風,幾片泛黃落葉輕撫長發,落葉歸根。
偶然走到匾額名為“藏書閣”的木樓,共三樓。
葉純陽沒有多想,跨過門檻,視線昏暗,眼前高達一丈的書架倒有個輪廓,色澤各異的書本安靜站立,宛若城強的士兵,當然也有斜著的。
“你是誰?”突然傳來稚嫩的男孩聲。
葉純陽低頭俯視個頭只到腰間的男孩,應該有個七八歲的,身穿青衫,圓臉短發,是個微胖小書童。
“貧道是你們春知曉先生請來的客人。”葉純陽笑瞇瞇道:“小書童,你又叫什么?”
小書童氣鼓鼓,嘟著嘴,生氣道:“難道你爹娘沒有告訴你,先要自報家門嗎?”
“春先生怎么會帶上你這樣的客人。”小書童搖著頭道:“沒有禮數。”
葉純陽不禁干笑兩聲,假裝恭敬道,“貧道名為葉純陽。”
“葉純陽?”小書童嘀咕一句,然后說,“這個名字很有韻味。”
葉純陽呵呵一笑,“多想夸獎,接下來到你表明身份。”
小書童輕哼一聲,正色道:“我是秋家子弟,名為秋全日!以后必定赴京趕考的文人!然后升官發財!再來為秋家爭光!”
葉純陽神色如常,笑道,“年紀不小,口氣倒是很大。”
這不比陸青威風多了?
秋全日慍怒道,“有志不在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