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滿天,春風送暖。
離放榜的日子越來越近,徐宥蘭不禁有些為趙瑾瑜緊張,但是見他波瀾不驚、面不改色的樣子,徐宥蘭沒好氣的給他布置了好多繪圖的工作。
楊柳青青,帶著幾絲暖意的微風拂過柳枝,揚起一段曼妙的舞姿。
“姑娘,近日瓷行那邊燒制出來的那新一批茶具賣得甚好,尤其是蘭花茶碗,宮里的宜妃娘娘都差人來買呢!”碧桃一邊核對賬目,一邊同徐宥蘭說道。
徐宥蘭捧著一本書,慵懶的靠坐在荷花池中央的亭子里,“宜妃?皇上又納新妃子了?”
“姑娘怕是不知道,安家那位有了身孕,昨個兒皇上下旨,晉了妃位,賜了封號為宜。”
“喲呵,蓮卿她可以啊。”說完搖搖頭,思忖一番,“不對,還是皇上厲害。”
聽到徐宥蘭這樣一番言論,碧桃有些羞赧,“姑娘說話怎的越發不知輕重了!”
徐宥蘭搖搖頭,嘆息一聲,“唉,蓮卿她還在閨閣之時,就成日成日讓我偷偷帶她去找傅師兄,誰知前年皇上突然又復了選秀,蓮卿她入了選,傅師兄又奉旨出征,遠在邊域無暇顧及,真是令人咋舌。”
碧桃敲著算盤,一同嘆息道,“傅羲澤公子若是回來,看到安家那位已經入宮做了皇妃,不知是何感受。”
楊柳青青,甩著一頭嫩綠扎入荷花池中,仿若染綠了那一方的池水。
不多時,碧桃放下手中的筆,拿起賬本遞給徐宥蘭,“姑娘,都算好了,從十日前至今日,瓷行的茶具銷額共計四百三十兩。”
徐宥蘭點頭,“還不錯,不過還需加緊推廣。對了,蓮卿那邊,就用我珍藏的那一套,你待會兒去我庫房中拿了便是。”
看了一會兒書,脖子微微有些酸痛,抬頭卻見看到了從遠處走過來的紅蕊。
“姑娘,宜妃娘娘宮里差人來了。”紅蕊說道。
“好,這就去。”
徐府正堂,明趣堂。
“見過徐姑娘,今日怎的不見令尊和令堂?”安蓮卿宮中的主管太監恭敬的問候道。
“巽縣前幾日出了不少上好的陶土,家父、家母和家兄前日就已出發去了巽縣。”說完,徐宥蘭微微福身,神色之中略帶歉意,“家中長輩不在,下人們多有懶散,若是招待不周,還請公公見諒。”
“徐姑娘哪里的話,實不相瞞,這宮里的大小奴才可都盼著,能借來徐府傳個話的趟子,喝上一口這上好的茶水。奴才今兒個倒是享福了,能品上這一口鐵觀音,當真賽過活神仙。”
“公公過獎了,若是公公不嫌棄,就將這一包帶回去喝吧!”徐宥蘭說著,就從侍女手中拿出一包茶葉還有幾兩碎銀子,遞給了太監。
“喲,奴才雖說奉了宜妃娘娘的旨意來傳話,可無功不受祿,奴才哪好意思要姑娘的茶。”太監一臉不好意思的擺擺手。
“公公不必客氣,宜妃娘娘還在閨閣之中時,便同我是手帕交。這些日子以來,還要多多感謝公公對娘娘的照料,僅憑這一點,公公若是再不拿上這包茶,我可就要不好意思了。”
“宜妃娘娘入宮時間尚短,可皇上待卻是宜妃娘娘無微不至、百般寵愛,若說照料,奴才是斷然不敢邀功的。不過,徐姑娘盛情難卻,奴才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太監笑得一臉春花燦爛,一邊將茶包和碎銀子放進了自己的衣襟中,顯然被哄得十分高興。
“哎呀!差點忘了正事。”太監一拍手,隨即正色道,“宜妃娘娘口諭,后日一早,徐姑娘親自攜著娘娘預訂的茶具入宮覲見。”
“民女謹遵。”徐宥蘭跪禮。
“得了,話也傳完了,奴才就先行回宮了。”
“公公慢走。”
待太監走后,徐宥蘭癱坐在椅子上嘟嘟嘴,“蓮卿啊,你又折磨我。”
一腳步聲從后方傳來,“怎么了?一臉愁容。”趙瑾瑜斟了一杯茶水,放在了徐宥蘭的手中。
徐宥蘭搖搖頭,“你說……本是青梅竹馬、真心相愛的一對,可皆為強權所迫,女子無奈嫁于高位之人,男子遠在他鄉、無能為力,那他二人可還能有什么更好的結果?”
趙瑾瑜仔細思索一番,“宥蘭可讀過《鵲橋仙》?'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我自是明白這樣的道理,可若不能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人生何歡?”徐宥蘭將杯中的茶一口飲下,頓時臉皺成了一團,“嗯……好苦,這是什么茶?”
“蓮心茶,清心去熱,有助睡眠。聽紅蕊說,你前些日子因為瓷行的事,夜里睡不安穩。嘴里也生了口瘡,飯吃不好。所以我特意去藥房稱了些蓮心,再加以陳皮,做成這蓮心茶,想來能讓你有所緩解。”
“多謝你了。”徐宥蘭微笑著點頭,微抿一口,還是被苦的皺了皺眉,“蓮子香甜清脆,可蓮心卻苦澀不堪。就像人一般,表面風光無限,可實際上卻是煢煢孑立。”
趙瑾瑜并未再多說什么,從一旁的茶案上端起一盤蜜餞,伸到徐宥蘭面前。
徐宥蘭會心一笑,拿起一枚蜜餞,吃了下去,“可這些煢煢孑立的人,若是有如這蜜餞一般能帶給她溫柔和甜蜜的人,想來心中也會寬慰許多呀。”
趙瑾瑜溫聲道,“雖然不知師妹所說之人是誰,可若是師妹也畏懼這苦澀,那我也愿傾其所能,將這蜜餞奉上。”

陳徽玉
仙女小陳我因為沒有談過對象,被我一個談過好多對象的小妹妹嘲笑了,心里有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