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里。
蕭豫知道靳羽代替他入宮了,不過他也沒閑著,但是因為眼下靳羽占用了他的身份,所以他又不能出去了,事情就只能讓林浩去做了,林浩去了大半天,回來時靳羽也已經回來了,林浩到書房只說了一聲事已辦妥就又出去了,靳羽有些好奇蕭豫和林浩是在密謀些什么事,不過他也沒有多問,然后他把今日二皇子見到他臉都綠了的事情說了,蕭豫聽完后只說道,“過兩天他的臉會更綠的。”
靳羽沒有去理會他在說什么,只是又戴起了人皮面具,然后盡力地去模仿蕭豫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凝兒,你來了。”說完,靳羽自己就笑個不停,不過蕭豫眼下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可他沒說什么,畢竟這張人皮面具也是靳羽為了救他而做的,不過靳羽繼續說道,“蕭豫你說,我這樣拌你,凝兒能認出來嗎?”
“凝兒是你叫的嗎?”蕭豫已經有些成不住氣了,本以為自己已沒那么計較靳羽的存在了,可靳羽如今這么一嬉鬧,才發現自己還是很在意靳羽對柳尋凝的感情的。
靳羽才不會管蕭豫的臉色好不好看,繼續學著蕭豫的樣子,“我愛怎么叫就怎么叫,你不管著。”
蕭豫看著他這樣一幅無賴的樣子,實在是看不下去,就想要走,可又真擔心靳羽會戴著這面具去騙柳尋凝,就又想把面具給帶走,有些進退兩難,不過銷毀人家的東西實在不是君子所為,他還是選擇了離開。靳羽看自己成功把他氣到了,還不忘毒舌一句,“你現在的臉真的是比二皇子的臉還綠,哈哈哈!”
蕭豫完全不想理靳羽這個瘋子,等他把葉清楠的事搞定了,就誰也不欠誰。
靳羽從明華殿離開后,皇上也走了,皇上的心里對此事還是迷糊的很,他要一個人想想明白。賢妃見皇上走了之后就去看四皇子了,四皇子雖說是醒了,可身子還是有些虛的,講幾句話就喘得不行,他就平躺在床上回想著那日蕭豫拿著劍刺殺他的樣子,那一瞬間他就覺得蕭豫好陌生,不是他從前認識的蕭豫,可他就是蕭豫的樣子啊,蕭豫怎么會對他動手呢,怎么多年自己未曾有一事虧待過蕭豫,如今想起那一幕心還痛得很,他見賢妃進來第一句話就是父皇是怎么處置蕭豫的,賢妃知道一定要把事情及時和四皇子說明白,不能讓他和蕭豫之間產生嫌隙了。
四皇子聽了賢妃說的話,特別高興,想說話可卻因為氣太急嗆到了,賢妃見他這樣咳得厲害,心里越發得恨二皇子了,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宣謹殿殺了二皇子,四皇子咳了許久,才用微弱的聲音說,“母妃,不是蕭豫,我就知道不會是他的!他不會害我的!”
“念兒,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蕭豫是沒有害你,可有人千方百計地想要置你于死地啊,不然你也不會躺在這兒!”賢妃語重心長地說道。
四皇子心里豈能不明白,二哥這實在是操之過急了,如今父皇的身體還康健,還不到立儲的時候,他就已經等不及了,四皇子心里本是視二皇子為親兄長的,不過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了,“母妃盡管放心,他對我不忍,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賢妃聽到四皇子這樣說,頓時覺得心里寬慰了不少,破涕為笑,“有念兒這話,母妃就放心了,念兒放心,只要有母妃在,這位子誰也搶不走。”
四皇子也對著賢妃笑了笑就又閉上眼休息了,但他已經睡了一個月,已經睡不著了,可他心里有多事,若說他無心與太子之位那肯定是假的,當滿朝百官都認為是他的時候,奉承阿諛他的時候,他心里確實是高興的,可他并沒有想要這么早就去爭這個位子,可如今二哥逼著他去爭,那他自然也不會就此認輸的。
說道滿朝的文武百官聽說四皇子醒來了,一個一個頓時像無頭的蒼蠅一般,若此時再回去四皇子那邊只怕惹人恥笑,可若留在二皇子身邊,那他日四皇子登基之日定有他們好果子吃,不過也有人堅信皇上是不會立一個差點死掉的人為太子的,畢竟此事事關國運,皇上再糊涂也不會糊涂到這個地步。
柳毅聽聞四皇子醒了且蕭豫還能全身而退一事之后,也氣得在家摔杯拍案的,他實在是氣不過蕭豫每次都有這么好的運氣,恰巧這個時候張夫人進來給他送茶水,見滿地狼藉,就嚇得不敢吭聲,她其實早就聽聞了宮里的事情,可她不敢多嘴,她只得口頭上寬慰幾句,“夫君莫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當!”
柳毅壓根無心理會她,只道,“放下東西就可以出去了!”
張夫人在柳毅面前向來是小心翼翼慣了的,“是,只是妾身還有一事要說。”
“說!”
“關在柴房里的那個姑娘這幾日不肯吃飯了,妾身怕她扛不住啊!”張夫人口中的那個姑娘正是葉清楠,那日那群拿彎刀的黑衣人就是柳毅的人,他們把她關進了柳府,可并沒有人去審問她,也沒有人來看她,只是一日三餐不斷,不過她想著被關在這兒也有些日子了,靳羽知道了嗎?知道了的話,會來救她嗎?可她都不知道這是哪兒,靳羽怎么知道呢?所以她決定不再坐以待斃了,她便絕食逼著綁她的人來見她。
柳毅這些日子倒是真忘了葉清楠這事,葉清楠這兒應是能套出話來的,即是不能知道蕭豫的,知道靳羽的還是沒問題的,至少他要知道蕭豫是怎么勸服靳羽來京城的,他先前也去過不少信,可連回絕信都沒收到一封,他覺得蕭豫定是知道了靳羽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能讓靳羽如此幫他。
柳毅贊賞地看了一眼張夫人,娶妻當娶如此啊,張夫人不止一次再緊要關頭提醒他了,“老夫去會會她。”
柴房是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里面暗得和夜里一樣,葉清楠在里面關了幾日,身上已經開始微微發臭了,頭發也都亂了,臉上也都是黑一塊白一塊的,她蜷縮在柴堆里,聽見有人進來就往前探了探身子,柳毅進來了之后才在里面點上了幾只燭火,剛點亮的時候,葉清楠的眼睛被亮的睜不開,她已許久沒見過光了,適應了一會才慢慢睜開眼睛,可她看到眼前的柳毅是她從未見過的人,她不覺間就自己往后挪了幾步,人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感到害怕的,葉清楠有些緊張,她吞咽了幾口口水,才說到,“你是誰?把我綁來做什么?”
“我本來是不想對你做什么的,只是希望你和我一起看看蕭豫和靳羽是怎么死的,可我現在后悔了。”柳毅也找了一個柴堆坐下,雖然這樣他看起來沒有那么居高臨下,可燭火映在他的臉上,把他臉上的皺紋映的深一道淺一道,加上這么多年混跡官場,有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你對靳羽做了什么?”葉清楠嘶叫起來,她艱難的站起來,可又因為已有些日子沒進過一點東西,混身沒勁,剛站起來就又跌坐下去,她想到靳羽這么久不來救她,難道真的是被眼前這個人殺害了,淚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柳毅見她哭了起來,心里沒有半分憐憫,“看來我沒抓錯人,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呸!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葉清楠的臉上掛著兩行淚水,可她的眼神卻因為恨而顯得非常決絕,要是有人要她背叛靳羽,除非是她死了。
“不著急,我有的時間慢慢和你耗,你把自己餓死了也沒事,你們斷龍堂不會只有一個葉清楠的,不過你不說,靳羽就真的會沒命的。”柳毅的眼睛經過歲月的打磨已經有些渾濁了,可也正因此他的眼睛看上去更讓人害怕了,更有威脅力了。
葉清楠倒是通過這句話知道了靳羽還活著,那她就放心了些,不過眼下不比在洛陽,雖說京城中斷龍堂的人也不少,可終究不是自己的地盤,所以難保靳羽真落入他手了,她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活著出去,然后去找靳羽,“你想知道什么?”
“很好!靳羽為什么愿意幫助蕭豫?”柳毅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困惑他已久的問題。
可同樣,這個問題也是葉清楠一直想知道,此次前來京城本也是想問清楚的,可還沒等問出口自己就被靳羽傷了心,“我不知道!換個問題!”
啪!
柳毅一巴掌直接打在了葉清楠的臉上,因為葉清楠已好幾日沒進食了,這一巴掌直接就把她給打暈了過去,一道血絲順著她的嘴角一點點往外流,她的臉也腫了起來,柳毅見她如此不經打,以為她是裝的,又踹了她一腳,還罵罵咧咧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可一腳下去葉清楠也絲毫不動彈,柳毅才氣沖沖地開門離開,嘴里還罵著,“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我就不信還撬不開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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