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檸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經快到十點了,她想到今天沈默的態度有點頹廢,到底是怎么了?
沈默看著空蕩蕩的別墅,自嘲地笑了笑,他就該是一個人。
當年沈志毅讓他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下訓練,讓沈默大雨天訓練和在泥坑里訓練是很尋常的事。
當有一次沈默生日的時候,沈志毅笑著對他說要帶他過生日。沈默當時認為他的爸爸終于開始愛他了,沒想到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沈志毅把他帶到一個郊區的別墅里,在外面看著這個別墅光輝亮麗的,沈默剛開始還是期待的。直到他在院子里的大鐵籠里看見了一只狼。
當時沈默的恐懼涌上心頭,祈求著沈志毅不要那樣做,沈志毅像一個慈愛的父親一樣摸著沈默的頭,笑著對他說:“沈默,你不是要過生日嗎?你看那個籠子里有生日蛋糕,只要你打死了那頭狼,你就可以過生日了。”說著還喪心病狂地笑了笑。
然后沈默就被強硬的推進了鐵籠,沈志毅只留給他了一根木棍,當時他才十五歲,雖然他有能力反抗沈志毅,但是他沒有能力對付沈志毅身邊的多個保鏢。
他被推進鐵籠,狼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嘶吼一聲,為了活著,沈默只能和它對抗。
最后,沈默也負了重傷,血濺了滿身,看見沈志毅坐在旁邊看好戲,于是開口道:“爸,我打死了狼,放我出去吧”沈默趴在鐵架旁,伸手祈求。
沈志毅喪心病狂地笑著走過來:“哦,沈默,我可沒說讓你打死狼,我讓你吃生日蛋糕啊”說著抬起锃亮的皮鞋踩在了沈默沾滿血的手上。
沈默痛出聲,沈志毅又開口道:“沈默,都是因為你,本來我入贅到林家已經被他們戳著脊梁骨,結果有了你,本來我以為可以改變,結果我被說成是考孩子,和那些賣y的女人一樣。沈默,你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你還妄想過生日?”
沈志毅抬起了腳,對沈默說道:“如果你想出來,把蛋糕吃了,我就放你出來。”
沈默看著剛與狼打斗時被踩得不堪的混著血的蛋糕,他本是天之驕子,沒有受過這樣,可是他現在必須活下去,要讓沈志毅收到報應,如果他今天不吃,那之前在這里的委曲求全就白受了。沈默最終還是爬著去吃完了蛋糕,膩得讓他想吐,他從來沒有吃過這么難吃的蛋糕。
直到后面,沈默被“硬黑”的人因為看管不利而跑出來那天,他吃帶著土的草的那天,也是他的生日。
后來沈默從不過生日。
——
許檸在床上正在想自己是不是這么惹到沈默了,所以他才會不開心,然后接到了林雨織的電話。
許檸:“喂?林阿姨”
林雨織:“檸檸啊,我和你父母他們還要在國外多玩一個月,你就還是先住在沈默那里吧,進度怎么樣啊?”林雨織溫柔的笑了笑。
許檸把今晚的事跟林雨織說了,本來她不想和林雨織說這件事的,但是她實在不知道為什么沈默生氣了。
林雨織聽完,語氣變得很低沉,沒有了剛剛那股開心勁:“檸檸,聽阿姨講個故事吧。”
林雨織把當年的事給許檸講了,許檸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下來,她是真的很心疼沈默。
林雨織:“自從那件事解決好了之后,沈默有一段時間一直沒走出來,還看了心理醫生,從此他就再也不過生日。”林雨織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直到近幾年沈默才好轉,所以啊,檸檸,不要怪他”
許檸現在哭得已經說不了話了,她以前只知道林阿姨以前有一個家暴的老公,對她很不好,最后還進監獄了,可是沒想到沈默這么慘。許檸最后讓林雨織早點休息,然后掛了電話。
她立馬下床,在衣柜里找了衣服換,然后下樓開車去沈默那兒,整個過程沒要到十分鐘。
許檸開得很快,開車那個眼淚也止不住。到了半灣春水,小區的站崗保安也認得她,直接放她進去了。
許檸焦急地跑到門前按門鈴,這時已經十一點鐘了,沈默因為這件事仍然沒有睡著,聽見門鈴,便以為是商御來找他談事情,便去開門,結果剛開門就有一個人鉆進他懷里,還在大哭。
看著懷里的許檸嚎啕大哭,沈默也沒說什么,把她從身上拉開,然后帶她進了門。
許檸坐在沙發上,仍然止不住淚水。沈默也不知道怎么說,畢竟他在幾小時前才對許檸說了重話。
許檸先開口道“沈默,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過生日,我只……我只是想讓你開心”許檸抽噎著,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沈默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樣的,反正看著許檸現在心里有點不舒服。
許檸又轉過來把沈默抱得緊緊的,任憑沈默怎么說也不肯放手。
“沈默,你很好,你很重要,你不要因為其他人對自己感到懷疑好不好,我真的心疼你,為什么不過生日呢,你就應該好好過生日,氣死他,氣死他!”許檸這段話,即使她在哭,也說的憤懣。
“沈默,你要好好的,我好心疼你啊,你沒有不配來到這個世界上,你在我心里是獨一無二的”說完許檸又哭了。
沈默聽完這些話,想起他當時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勸他勸得非常含蓄,說的很溫柔,還沒有一個小丫頭說的話讓他接受。
沈默慢慢地把懷里的許檸拉開,和她對視。
許檸眨著她那像小扇子一樣的睫毛,眼眶里布滿血絲,柔軟細膩的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又幾滴眼淚又有要流的趨勢。
沈默看著她,慢慢的開口:“謝謝你為我準備的生日驚喜,可是我現在還不能一下子接受過生日這件事,慢慢來好嘛,還有,謝謝你來找我,別哭了,嗯?”
許檸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了,今天晚上的沈默對她說話也沒那么冷冰冰了,兩人還約好了明天一起吃飯,許檸就繼續在沈默的別墅里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