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海水,冰涼刺骨。許家哲在無盡的海浪中起起伏伏,不知游了多久已經(jīng)筋疲力盡。
四周靜悄悄,只有海浪聲陪伴著他。心中的憤怒已被體力消耗光了,許家哲覺得有些虛脫,他開始往回游。
游到一半,許家哲感覺自己的腿被什么東西纏住了。他用力擺脫,嗆了好幾口水,只覺身體越來越沉。慢慢的,他的胳膊漂浮起來,身體也逐漸變輕,他失去了意識。
白筱向公司請了兩天假,她心如刀割,大腦一片混亂,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眼神呆滯,若不是偶爾有眨眼的動作,蜷縮的她仿佛一座雕像。
腦海里回憶她和許家哲從相識開始的點點滴滴。曾經(jīng)的甜蜜變成了現(xiàn)在扎心的刀,這把刀不是輕輕在她的心表面劃過,而是狠狠扎入又拔出。
白筱很想原諒他,他說是有原因的,也許真的有什么誤會。可那赤裸裸的照片死死釘在她心里,揮之不去。
本市最好的醫(yī)院,一溺水的男子正在被緊急搶救。是許家哲,他即時被人發(fā)現(xiàn)送到了醫(yī)院。
搶救室門口,許劍峰焦急的等待,每兩分鐘就看一次表,許家哲已經(jīng)進去很久了。
陳其洲也在,心急如焚的他不知如何是好,不停的用手錘墻。還有,要不要通知白筱?這么大的事她應(yīng)該知道,老板醒了之后肯定也希望見到她。可董事長在,冒然讓她來會不會激化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還是等等吧。
近三個小時,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滅了,許家哲被推了出來。因為發(fā)現(xiàn)的還算及時,無性命危險,但大腦還是有一點缺氧,需要重點觀察。
許劍峰看著昏迷的許家哲,內(nèi)心無比悔恨和自責。在面臨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許劍峰終于袒露自己真實的情感。
小珂,我沒能照顧好兒子,你會不會怪我?許劍峰想起那個被“囚禁”在別墅里,自己最愛的女人,又看看此刻的家哲,鼻子酸了。
在他的心中,許家哲一直都是好兒子。從小乖巧懂事,長大聰明能干。只是有些事他不知道,許劍峰不想讓他知道,他自認為這是保護他的一種方式,現(xiàn)在看來自己的決定或許是錯的。
許劍峰恢復(fù)了下情緒,出了病房對陳其洲說,
“他是不是有個女朋友叫白筱?”
“啊?”陳其洲傻了,董事長什么時候知道的,“嗯,是的。”瞞不住了
“把她叫來吧,也許家哲想讓她陪著。”
“好的,董事長,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
白筱迷迷糊糊中聽到電話響了,凌晨三點,誰會這么晚打電話?居然是陳其洲。
“喂?”白筱內(nèi)心有不好的預(yù)感。
“白小姐,你快來醫(yī)院吧,老板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家哲怎么啦?”白筱慌了
“老板溺水了,現(xiàn)在昏迷,什么時候醒也不知道。”
“好,我馬上過去。”
白筱隨便套了一身衣服,也顧不得化妝就火速趕往醫(yī)院。
走廊里站了很多人,她看見了陳其洲。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會溺水?”她沖過去問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當時不在老板身邊。”陳其洲聲音都變了。
“現(xiàn)在什么情況?”
門突然開了,白筱一眼猜到出來的這個人便是許家哲的父親。
“是白小姐吧”
“嗯,是的。您是家哲的父親吧?”
許劍峰點點頭,“我們聊聊吧。”
白筱跟隨許劍峰來到了醫(yī)院的小涼亭。
“家哲他…”
“他沒有性命危險,但需要觀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
“他,怎么會溺水呢?”
“因為那張照片。”許劍峰沉默了幾秒才回答。“他來質(zhì)問我,那個女人是不是我派去的,我否認了。可顯然他不相信。”
“他和我說過,他是被算計的。可是家哲為什么會認為是您做的呢?”
“因為我不同意你們倆在一起。”許劍峰轉(zhuǎn)頭看著白筱,白筱有些吃驚。
“那您這次是想讓我離開家哲嗎?”
“之前我的確想拆開你們,也許是我太武斷了。不過照片的事我還在查,家哲對你的感情這么深是我預(yù)料之外的。
說起來是我沒有照顧好他。難得他愿意敞開心扉。所以,白小姐,我希望這段時間你能多陪陪他。可以嗎?”
白筱用力點頭,她當然愿意陪著他。
“董事長,您還是很心疼家哲的。”白筱心想,看來外界的傳言并不都是真的,大概是因為這父子倆都不擅長表達,性格又倔才會這樣的吧。
“我虧欠他太多。”許劍峰抬頭看著墨黑的天空。雖然許家哲擁有了很多的財富,但其實也是苦命的孩子,希望這個女孩兒能讓他感受到溫暖吧。
白筱回到病房,心電監(jiān)護儀滴滴響著。原來生與死的距離是這么的近。
傻瓜,怎么這么不小心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你快點醒過來,去查清楚真相,我就原諒你。我告訴你啊,我們經(jīng)理最近對我特別好,你要是不趕緊醒過來我就投到他的懷抱,聽到?jīng)]。
白筱對著許家哲說,更像是自言自語。一行熱淚流到許家哲手背上。
許劍峰回到別墅,老張已經(jīng)等候多時。
“劍峰,這個女人我查過了。唐甜甜,22歲,沒什么正經(jīng)工作,交際網(wǎng)雜亂。那個房間是她開的。”
“還有什么?”許劍峰面色凝重,“她和丁柏秋沒有任何聯(lián)系嗎?”
“是的,我著重調(diào)查了,目前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
“派人跟著她吧。”
“劍峰,你覺得這事兒和丁柏秋有關(guān)系?”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劍峰,你我多年老友,我想提醒你家哲的身世是瞞不住的。”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對了,家哲怎么樣?脫離危險期了嗎?”
“算是吧。”
許劍峰驅(qū)車來到了那棟別墅。女人還在熟睡,歲月帶走了年輕時的容顏。
小珂,家哲出事了。他在海里游泳溺水了,雖然我一直讓人跟著他,可還是發(fā)生意外了。我沒能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你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狠狠打我吧!
這些年看著他一直郁郁寡歡,我也很不忍心。你以前一直說我木訥,不懂表達感情,所以我失去了你,也差點失去家哲。
他一直在打聽你,盡管我早就告訴他你已經(jīng)去世了,可他從沒放棄過。我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讓他知道你的存在?
對了,家哲有女朋友了,一個很可愛很善良的女孩兒,你一定會喜歡她的。
小珂,你什么時候能好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