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了下來,曹珉蹙眉,抬眼望去,不想一陣白色的粉末突然灑到她的身上,她嗆了好幾聲,連連后退,震驚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他哈哈大笑:“孩子,你真孝順,知道老爹活不長,也想陪著老爹下黃泉啦。哈哈哈……”
曹珉忍著渾身的疼痛,恨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七步軟骨散,中毒之人,不出一月,慢慢衰竭而死。”他得意道,“真是個天真的丫頭呢。”
曹珉聞言臉色蒼白。
牢房的動靜很快引來了謫仙大人的注意,他奔過來時,就聽到了細作說的話,心里一沉,奔到曹珉的身邊,抱住她,輕喚:“珉珉……”
曹珉的意識有些渙散,仿佛聽到遙遠的天邊有人在說話,虛弱地睜開眼睛,慢慢看到嵇康的模樣。
她感覺自己中毒要死了,靠在他的懷里,脆弱地說道:“我心里其實有一個很隱密的秘密,從來沒有對人說過。我要死了,我怕再不說,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嵇康抱緊她,輕柔道:“你說。我替你保守秘密。”
她咳了一聲,肚子很疼,難過道:“我母親說我是被調包的,他們說我肩膀上有個痣可以證明,可是卻沒有別的證據,我害怕有一天,這一切都是誤會。我母親還是房姬。”
嵇康再次抱緊她,“這個簡單,我能證明。”
他說著打橫抱起她坐進馬車里,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安慰:“放心,你是沛王府的長樂亭主。再也沒有人能偷走你的身世。”
曹珉虛弱地貼著他,聞著他身上的稀世奇香,只覺心安,心里想著他是安慰她罷了。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他又抱著她踱步走進一座宅院。
曹珉有些好奇,這里難道是他養外室的地方么?直到走進一個房間,看到房間里的牢房,牢房里坐著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嫗時,曹珉的目光才怔了一怔。
這人有些眼熟。
老嫗的目光慢慢轉向他們,她迷茫地看著眼著的公子,視線又越過了公子,落在公子身后的女郎身上,目光突然變兇起來,激動地起身,伸手著著牢房外面的空氣:“是你!小阿珉你來看母親啦。我的阿珉,你快救我,這個人太壞了,他把我關在這里好久了。”
曹珉嚇得后退一步,“……姨娘?”
老嫗一怔,兇殘地要撲向她:“我不是你姨娘,我是你母親。你是我生的。宜安亭主才是沛王府嫡女。你是奴婢的孩子。”
你是奴婢的孩子。
這句話再起響起,曾經,多少個日日夜夜,這幾字天天響在耳邊,就在烙在曹珉身上的業烙印洗不掉。
嵇康扶住激動的人兒,輕聲安慰:“她說的正好相反。相信我。”
嵇康轉而對著房姬道:“宜安亭主已死了。”
房姬瘋了一般搖頭,不相信嵇康的話。
嵇康再次肯定地說:“她出生把本該屬于珉珉的寵愛全部拿走了,可惜不是你的終歸不是你的。那孩子的性格隨你,八歲那年,她執意要去騎馬,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
“不,不……”
嵇康殘忍地繼續說:“她投不了胎,小小年紀,因為一個謊言,魂魄無法安生,這都拜你所賜。她可有托夢給你?”
房姬再次愣住。
是啊,前些日子她確實有做夢,夢里孩子告訴她,她很累,定無居所。
房姬苦笑一聲,突然就回頭盯向曹珉:“是啊,我騙了你們,你確實不是我親生的。你是大夫人的,可笑她不知道,看著親生的孩子受苦,把我的宜安寵得如珍似寶。真好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