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珉不知何時淚流滿面:“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惜她性命堪憂,知道了卻不能繼續陪伴親人,甚是遺憾。
她壓抑得喘不過氣,跑了出去,獨自低泣。
一只溫暖的大手輕拍她的肩,“珉珉,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她點點頭,“我信了。我想回家。”
剩下的日子,她要好好陪伴家人。
背后的人滿口應“好”。
“我要死了。你不難過?”看他若無其事的模樣,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問起。
他笑了笑:“你沒有中毒。”
沒中毒?
曹珉一怔,隨后喜出望外,望向他的眼神一下子被點亮似的。
他笑了笑,言語極為溫柔,耐心地強調:“你沒有中毒。”
曹珉盡量讓自己冷靜,感受身子是否有異樣,但她發現身子已沒有疼痛了,她試著坐起來,果然非常利索,瞬間跳了起來,“原來,我沒有中毒!”
他摸了摸她的頭,笑:“傻瓜。”
“不要摸我的頭。我不是小孩子。”她佯裝生氣,避開。
嵇康把她拎回來,笑:“活得像個孩子,難道不幸福?”
兩人打鬧之間,尚不知寺廟那邊鬧哄哄起來。
寺院門口走進來一位白衣勝雪的女郎,那女郎身段妖嬈,眉眼如狐,笑容風情頓起,惹得掃地僧都不自然地瞥了一眼,慌張地逃離是非之地。
“何姑娘?”謝蘇一臉困惑,“你怎么來了?”
“呵呵,想不到在這里遇上謝家十三郎,你看見嵇老師了嗎?”她高興地問。
果然是來追人的。
謝蘇上下打量她一眼,為曾經的同桌捏了把汗。
眼前的女郎簡直是狐貍精轉世啊,一個笑容就能惹人沉醉,長樂亭主那個孩子樣兒,分明還沒長開嘛。
謝蘇發了一回呆,讓何姿頗為得意。
何姿重復問“你看到嵇老師了嗎?”
謝蘇木然點頭:“哦,他剛在這么呢……”
嵇康此刻與曹珉同乘一車,回寺院的路上,聽聞何姿來了,她的眉頭皺了皺,叫停馬車,“我要回家。”
嵇康只是問了句:“現在?”
“是的,現在,立刻,馬上,我要回家。”曹珉氣呼呼地說。想不到何姿追人都追到這里了,她不服,她嫉妒,她含酸,她偏要刁難下嵇康,看他還去不去見那個何姿。
誰料,嵇康又是滿口應“好”。
這讓她一時受寵若驚。
她一想到何姿撲個空的模樣,心情頓時大好。
馬車慢悠悠地駛了兩天,終于回到了洛陽。
沛王府炸開了,家人們紛紛抱起曹珉,大哥問是不是嵇康說了重話,她想不開。
曹珉一頭黑線。
果然,都以為她想不開。
母親拉著她:“這有什么想不開的,在母親眼里你永遠是個孩子。捧在手心里的寶。”
她汗顏。
“說你是個孩子,意思就是你是他手心里的寶。”姑姑也在旁邊打趣。
她滿臉通紅。
太后聽說她回來后,就宣進宮,要見她。
第二天,曹珉隨姑姑去宮里給太后請安,郭太后拉著她的手,再次好言安慰,說她再過兩年就長開了,現在做個孩子不好么。太后還回憶起自己是個孩子的時候,做的一些瘋狂事兒,惹得眾人都不禁陪笑。
有一天,司馬常山也過來探望,說起了不在的時候洛陽里最新的八卦。“她們聽說你和神仙二郎去丹東,個個嫉妒得要死。尤其是他表妹,天天來找你三哥的麻煩。”
司馬常山對八卦稍作改動,以致于聽著不那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