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又同處一室
行進的馬車中安靜的讓人不適應(yīng)。
從邑城離開已有半月有余,許桉寧這姑娘的內(nèi)心非比常人,拿得起也放得下。邑城之事雖是難過但也從未表現(xiàn),恐是在心里藏著,表面則是一臉堅強仿佛無事發(fā)生。
栗璟淵也不多過問,他懂她要強的性子。
只是這幾日的許桉寧一直在車?yán)锟磿劬Ψ路疳斣跁撋弦话悖谎砸膊徽Z,讓男人有些擔(dān)心。
他本想問個明白,但是又不好意思打擾,變得坐立難安。
“你哪里不舒服嗎?”倒是桉寧發(fā)現(xiàn)異樣,張口詢問。
男人搖頭,直言道:“我只是在意你手上的書是什么書,來時不見你拿著。”
許桉寧舉起手里的書,把封面露了出來:“這書是大牛給我的,記載著一些草藥以及用法。”
雖是離開了邑縣,但栗璟淵聽到“大牛”這名字還是顯得有些刺耳。
“看樣子不像是什么正規(guī)的書,還是少看為妙,萬一里面記載有誤。”
見封面潦草寫著《草藥集》三字,墨漬都有些發(fā)白,應(yīng)不是市面流通的書籍,而是自己創(chuàng)作的一般。
“才不會。”許桉寧一口否認(rèn),“這可是大牛祖上傳下來的,里面的草藥均是自己所見所得,畫的栩栩如生,連用法都很齊全,不會有錯。”
祖上之物?怎么,連祖輩傳下來的都毫無保留的送給了她,這不是當(dāng)著他栗璟淵的面搶人?
男人面露不快,一把抓過那本書來,滿是不屑的丟在一邊,還像好言相勸般的說道:“馬車顛簸,看書會暈,別把我車弄臟。”
許桉寧拿書的手還端在原處,后想了想自己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喜怒無常,正好借此機會休息一下。
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背后的關(guān)節(jié)咔咔作響,嚇得栗璟淵以為她妞折了腰。
外面的路邊已經(jīng)有了淺淺一層積雪,看來這邊的城市要更加陰冷。
不知不覺已經(jīng)行了一天的路程,馬匹都冷的呼著白氣,行進速度明顯減慢了許多。好在官道附近建有驛站,可以讓他們今晚暫時歇歇腳。
安頓好車馬,黎翎拎著幾個包袱朝店家走去:“勞駕!開兩間房。一間上房一間普通就好。”
掌柜看幾人風(fēng)塵仆仆,穿著樣式也不似普通百姓,馬上笑臉相迎:“好嘞,您這邊請。”
“等下!”許桉寧一步上前出現(xiàn)在黎翎視線內(nèi),“你讓我住哪?”
“哎呦,瞧我這腦子。”黎翎騰出手拍了拍自己腦門,“忘了還帶著你呢,掌柜的開三間。”
前來領(lǐng)路的伙計有點為難,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看這一行人,半天才敢開口:“只剩下兩間了......”
眾人驚愕臉。
好巧不巧,只剩下兩間,一群大男人和一個女人,本應(yīng)很好分配,可現(xiàn)在有主有仆,就沒這么好安排了。
算上車夫,黎翎和另一名將士三人一屋,不可能讓一個姑娘進來;王爺尊貴之軀也不可能與他們這些糙漢睡在一屋;這第三條路,如今只剩下她和王爺睡一屋,但這樣又影響王爺清譽。
此時黎翎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非說自己思索良久,嚷嚷著還是他們幾個男人陪王爺睡上房才對,留許桉寧自己一屋。
其實這樣桉寧倒也覺得是最好的安排。
可是,栗璟淵他不同意。
“你們晚上磨牙放屁,會把我吵醒,我不允許你們跟我一屋。”
黎翎滿臉疑問,平日行軍打仗吃苦的日子都在一起,怎么現(xiàn)在污蔑自己磨牙放屁了?
他剛要狡辯,就被旁邊的將士攔了下來。那人搖搖頭,隨后的話造成的效果全場最佳。
“就讓許姑娘和王爺一屋吧,上房空間大,不會有什么影響,但可能需要委屈姑娘睡在地上了。”
沒等許桉寧回答,栗璟淵先邁上了樓梯,朝下面幾個人說道:“就這么辦。”
黎翎有些窩火:“你開什么玩笑,王爺?shù)那遄u咋辦,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人說出去不就完了!”
將士滿不在乎甚至還開啟了玩笑:“你不說我不說,有誰會知道不成?再說,他們也不是頭一次共處一室,要是王爺真看上那姑娘,你早該改口叫王妃了。”
這么一說也有道理,上次二人相處一室確實已經(jīng)被府上的流言蜚語傳開了,但是始終沒人敢問敢說,王爺也一直沒有承認(rèn),這二人之間的曖昧關(guān)系倒可能是他們想的復(fù)雜了。
許桉寧跟在伙計后面,一直不抬頭也不說話,連停下來都沒看清,著實撞在人家的后背上。
反而伙計先陪著不是,倆人就在房門口相互鞠躬道歉。
栗璟淵不耐煩的在屋內(nèi)做關(guān)門狀:“進不進來!”
伙計一看氣氛不對,先一溜煙跑走了。
“三、二......”
她正做心理建設(shè)想著如何不尷尬的邁進這個房門,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就開始給她下最后通牒。
好在剛喊道一,許桉寧大步跨了進去,下一秒倒真把門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栗璟淵雙手抵著門,懷里的許桉寧背倚著門,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火熱。
女人現(xiàn)在腦子有點混亂,細(xì)細(xì)想來人聲第一次壁咚竟是在這種場合。
“在這干嘛,還不進去。”
男人略帶嫌棄的語氣像冷水澆滅了許桉寧躁動的少女心。
抬眼才看見栗璟淵正皺著眉頭,門被自己倚的竟還沒有完全關(guān)閉。
桉寧有些尷尬的加速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在床邊回想著剛才自己做的蠢事,臉上燒的火辣辣。
“怎么?你想睡床?”栗璟淵關(guān)好門一回身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像是認(rèn)好位置,不禁想調(diào)侃一番,“正巧我也想睡,可以擠擠。”
瞧瞧這男人在說些什么,邀請她同床共枕不成?
“不不不!”許桉寧矢口否認(rèn),“我睡地上就行,我拿床被褥。”
謝天謝地床上確實有兩床被子,至少沒給栗璟淵再次玩笑的機會。
雖說是上房,但火爐僅僅是在床邊才有,躺在地上的許桉寧蜷縮在一起,根本感受不到棉被的溫暖。幾天的勞累也顧不得周圍的溫度,很快她的眼皮就開始打架,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再次睜眼之時,是栗璟淵搖醒的她。
“你去床上,我在地上。”
迷迷糊糊的許桉寧還習(xí)慣性的推脫,怎料下一秒整個身子瞬間離地。
裹著棉被的她像極了肉粽一般,被男人抱了起來,直接丟到了床上。
動作一氣呵成,丟完后竟頭也不回的開門準(zhǔn)備出去。
“你去哪?”桉寧有些焦急,莫不是要丟她一人在這。
“小解。”
......
重歸溫暖懷抱的她朝火爐邊靠了靠,倚在床邊想等著王爺回來。
可等來的不是從門發(fā)出的聲響,而是正對床沿的窗,一道人影慢慢將窗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