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茵茵順著陶令的目光,也轉身看向身后,見到那個傳說中的男人,不禁呼吸一滯。
眼前的男人穿著休閑服裝,隨意卻不失風度,盡管衣服并不貼身,卻依然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身材輪廓,往上看,弧度優(yōu)美的脖頸,性感的喉結,鋒利的下頜線,搭配窄瘦的臉型和一雙勾魂攝魄的鳳眼,這個男人就是遙不可及的云,把胡表妹手機里所有的姘頭都踩成了爛泥。
“令,累了吧?”
男人的聲音低沉有磁性,溫柔體貼,眼里更是只有陶令,一個眼神都不愿施舍給站在旁邊的胡茵茵。
真不愧是陶家全家都看好的男人,殺傷力過于強大。
胡茵茵忙著抵抗美色的誘惑,情不自禁地向后退。
陶令卻歡欣鼓舞地迎上去,握住男人的手,“路上很順利,怎么會累呢。江楓,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胡茵茵,這次我?guī)^來,和江燁見面。”
江楓把目光投向胡茵茵,后者卻依然被美色震撼,一時說不出話。
江楓的眼神帶了些戲謔,“胡茵茵,你不會是來當面退婚的吧?”
陶令急忙拽住江楓的手臂,“阿楓,你說什么呢!”
“不對嗎?據(jù)我所知,胡小姐眼高于頂,嫌棄我弟弟腿上有殘疾,已經(jīng)提出過好幾次退婚了。”
哦,是嗎?胡表妹還干過這種事?可這和她胡茵茵有什么關系?
胡茵茵清清嗓子,解釋道:“外面的人好傳八卦,風言風語也是有的。”
“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謠言,你沒做過?”江楓瞇眼,目光如箭,射向胡茵茵。
胡茵茵微微一笑,“你有證據(jù)證明我做過這些事嗎?無中生有,我真佩服江家的待客之道。”
“茵茵......”陶令的臉色有些尷尬。
“......”
“這些話都是你親自打電話說的,你忘了?”
陶令安排的這個身份也太不靠譜了,胡茵茵暗自腹誹,處處樹敵,口無遮攔,不方便完成任務啊。
“呵,”胡茵茵冷笑,“江燁在哪里?”
“你想干嘛?”江楓很是警惕。
“我想......親自給他道個歉。”笑話,完成任務要緊,現(xiàn)在可不能和江楓撕破臉皮。
“黃鼠狼......”
不等江楓說完,胡茵茵截斷他的話頭,“哥哥,你管的也太寬了,這是我和我未婚夫的事,你是不是有點越俎代庖了?”
“你叫我什么?”江楓有些難以接受“哥哥”這個稱呼。
陶令則因為胡茵茵態(tài)度的轉換而歡欣雀躍。
她雖然不喜歡自己這個表妹,可和姑父姑母的關系卻很好,能為姑父姑母解決一樁心頭大患,她也覺得很痛快。
“叫你哥哥呀,我是江燁的未婚妻,當然叫你哥哥,放心,以后日子還多著呢,哥哥你會經(jīng)常聽到這個稱呼,哥哥很快就會習慣的。”
胡茵茵看出江楓不喜歡這個稱呼,故意叫個不停,不能明面上和他掰扯,私下惡心惡心他也是極好的。
江楓一副護弟心切的樣子,死活不想讓胡茵茵進門,直到陶令撒嬌,“阿楓,我們進去吧,我好冷。”
陶令這么一說,江楓當即換了張溫柔的臉色,脫下外套披在陶令肩上,攬著她走進莊園的大門。
陶令使了個眼色,示意胡茵茵跟上。
胡茵茵就很沒排面地跟在后面。
一跨進大門,眼前皆是煙柳畫橋,層巒疊翠,雖然景色幽美,一股森然之氣卻撲面而來。
胡茵茵下意識地抱起胳膊,陰惻惻地想,這個宅子不會鬧鬼吧?
畢竟豪宅大院是非多,不過普通人家恩怨也很多。
這個江楓好像很疼愛他的弟弟,對陶令也無微不至,他真的是一個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人嗎?
三人穿過三四座閬苑,繞過大大小小的假山,終于走到一個仿中式紅漆木雕閣樓之下。
胡茵茵一路都忙著胡思亂想,既沒有看路,也沒心思欣賞,見前面兩人停下來,也只是嘆一句,“到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沒帶見面禮!
幸好胡表妹向來放蕩不羈,自己只要延續(xù)她的人設就好。
胡茵茵以為屋里會是黃梨木雕花,牌匾靠中掛。
進門之后才發(fā)現(xiàn),屋內整體采用素色,擺著屏風,瓷瓶,但也有電子鐘這類現(xiàn)代產(chǎn)品。
胡茵茵聳肩,本來以為他們家計時都要用水滴漏呢。
胡茵茵一行人被領上二樓的會客廳,等了大約半個鐘頭,江暢然才伴著江高姍姍來遲。
江高時年七十六歲,單從外表看卻是五十歲出頭的樣子,頭發(fā)烏黑油亮,面色紅潤,身材也保持的極好。
他穿著黑色西裝,眼神很溫和,嘴角也透著笑意,可憑借多年伺候總裁的經(jīng)驗,胡茵茵知道這個老頭胸有城府,并不好糊弄。
伴在江高身側的是他的兒子,江燁的父親,江暢然。
雖然人到中年,江暢然卻像個三十來歲的文弱藝術青年,戴著樸素的黑框眼鏡,微笑著向眾人點頭。
江高的結發(fā)妻子張小蓮,默然跟在丈夫身后,眼神憂郁。
看到胡茵茵,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算是全了待客之道。
只看了一眼,胡茵茵就覺得這表面和諧的一家人十分別扭,她突然發(fā)現(xiàn)江暢然的妻子并沒有跟來,不免向陶令詢問。
“她去世了。”
陶令壓低聲音解釋。
“他的妻子叫于凌越,很多年前因為一場意外不幸亡故了。”
又是意外,江燁的母親死于意外,以后他自己也要死于意外,有錢人家總不缺意外。
一堆人站著寒暄了好半天,胡茵茵無聊的打哈欠。
江高像是剛剛看到她,笑著說:“茵茵也長大了,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模樣呢,那時候我就說,這個閨女真可愛,如果是我的孫女就好了。真是有緣吶,你果然要嫁過來。”
皮笑肉不笑地夸完胡茵茵,江高話鋒一轉,看向江暢然,“燁兒怎么沒過來?”
江暢然猶豫道:“他的腿傷突然發(fā)作,我讓他暫時好好休養(yǎng)。”
江高看了胡茵茵一眼,嘆道:“讓他好好休息,不用急著過來。茵茵,你不介意吧?”
胡茵茵看了陶令一眼,客氣道:“是我應該去看他。”
此言一出,客廳里靜了足足三秒,江暢然倒吸一口涼氣,就連江楓也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只有江高依然面不改色,點頭微笑。
胡茵茵瞬間明白,自己的人設崩了,要抓緊找補回來。
她輕佻地把長發(fā)向后一撩,冷哼道:“我是該去看他,否則,有些人明面上有腿傷,背地里不知道跟誰胡混呢。”
“丫頭的嘴還是那么不饒人。”江高笑道,“放心吧,他要是敢亂來,我把他的另一條腿也打斷。”
胡茵茵扭頭,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努力維持自己的惡毒人設。
江高也不責怪她的無禮,又和陶令聊了起來,言談舉止間對陶令頗為欣賞。
張小蓮依然是副陰郁的臉色,大部分時間都側頭看著窗外飄飛的柳絮,一言不發(fā)。
有時江高與陶令聊得太過投機,爆發(fā)出笑聲,她才把臉轉到正前方,有些擔憂地飛瞥一眼,卻又很快把視線移開,不知道在看誰。
晚上六點半,眾人移步會客廳,晚宴正式開始。
江家的會客廳很低調,卻也處處藏著奢華,地板鋪著紅木,就連桌布都繡著銀色云邊暗紋。
胡茵茵被乍來的富貴砸的眼花繚亂,另一邊還要裝出見怪不怪的樣子,踩著十三厘米的高跟鞋,保持坐姿窈窕,著實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