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獨行者
聽完她的故事我有些感觸,她是孤獨的,我也是孤獨的。我看向她,也向她吐露了自己的故事,一個令人耳熟能詳的故事。我以前身為一國之君,和其他國君交往的過程中,不是爾虞我詐就是勾心斗角,我受夠了那樣的生活。他們說,身為一國之君要懂得忍受;他們又說,身為一國之君,要懂得偽裝……
他們千方百計的讓我變得懂事,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對于那時的我來講,我也是個玩心未泯的孩子。在這個烏煙瘴氣的舞臺上,我想要的是什么?我能得到的又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放眼望去,我竟望不到舞臺的邊緣,試圖逃離但無濟于事。我曾念的是一所海軍院校,我接觸過的第一個理念就是“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年幼的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阿諛奉承還是言聽計從?我不知道……這就是我的故事,一個令人窒息的故事。我的故事是坎坷的,放眼望去,我的生命旅途也是坎坷的。過于顛簸,只是這一段時間稍微好受了一點罷了。蕾洛伊,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的給了我一個擁抱,她的眼神閃過了一絲復雜。
“對我來說,那張生死狀簽也不是,不簽也不是。簽字,我對不起波比、巴塔、萊文克,以及那些一切對我好的人。不簽字,我對不起數萬的馬里諾居民。若我不懂事,那該由誰來完成解放馬里諾的最后一步?”從加入守護者中心的那一刻起,導師就和我說過我,別對這份工作抱有太大的期待,因為篩出來的人,說的好聽一點個個都是國家首腦,說難一點不過是個保安罷了。
“寶寶,沒有人會覺得你對不起我們,因為你已經很努力了。況且,之前市民意志代表團也一直在尋找我們,只是派出去的偵察機全部失聯了。”
蕾洛伊輕輕撫摸著我的腦袋,隨后又給了我一個擁抱。她似乎心疼我的經歷,那兩顆小虎牙在燈光下也如此的耀眼。她說著,之所以想要成為一名心理醫(yī)生,就是為了防止有和我一樣的小寶寶陷入迷茫,也是防止有的小寶寶想不開。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接受著她的擁抱,她的眼角閃過了一絲心疼與無奈。
而就在這時,心理輔導室的門被打開了。是米娜和艾洛,她們兩個拿任何一份檔案袋,檔案袋的歸屬是法院。我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莫非又要我上法庭了?我真的不想再去那個鬼地方了,只要罪名已經確定了,審判完全靠流程走,剩下的全都是一堆人的罵戰(zhàn)和口水戰(zhàn)。然后也沒人管,任憑原告和被告在那里互罵。
“你消失了一個多星期,我們兩個不想說你什么了,只是想提一下。半個小時前有一個自稱是法院刑審團的人,給了我們一份檔案,說讓我們轉交一下?!?p> “刑審?也就是說我必須上法院不可了?”我從米娜的手中接過檔案袋,上面寫著「刑審轉交,請確認備份拆封」。
我問蕾洛伊要了一支黑色簽字筆,在她好奇的目光下,我在檔案袋正反面的四個角落、封條、證明簽收處寫了10個個人標準編號,以及在每個編碼上劃了兩條杠。就兩條杠作用就是防止偽造,后期刑審團在回收檔案袋的時候會拿機器去驗證一下。隨后我小心翼翼地拆開檔案袋,里面赫然寫著「死密檔案」。
我瞬間清醒了,在可公開、私密、保密、機密、秘密、絕密、不可泄密、死密一系列的等級中,死密是最高等級。意思就是說,全部的知情人要以生命為代價,用永不泄密,并且這個檔案可是無限期保密的,從保密到銷毀永不公開。泄密者,無論地位多高都會被處決,這才死密最可怕的地方。只要拆封了,知情人的生命將不再屬于個人,而是檔案的一部分。
我看著文檔上的“死密”逐漸絕望,這無疑是一張變相的死刑通知書。沒辦法了,只有一鼓作氣將這文件全部抽出來了。但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文件只有一張紙,除了剛剛左上角的四個大字之外,白紙中間只寫了幾個其他的文件名字。《關于樓蘭三星系犯罪一案以及卷宗》、《關于證據搜集以及實驗背后隱藏證物》、《關于血造公司違規(guī)生物實驗項目調查報告》……
嚇死人了,還好不是真的死密檔案。這玩意兒準確來說,就是一張通知書,意思就是說這幾樣東西被列為了死密等級的檔案。讓我把這件事情盡快忘記,就當從未發(fā)生過。不過別小看了這張類似于通知書東西,光這玩意的破密等級都是不可泄密級別的,比絕密還高一個等級,起碼過個上百年或者上千年才會被公之于眾。
不過對于法庭來講,血造公司是主要犯罪的中心點。所以全體高層、實驗員死刑是逃不掉的。霧花公司,雖然也很令人頭疼,但審判結果大概率會和上述一致。全體高層加上實驗人員的死刑,或者高層死刑,實驗人員被判處終身監(jiān)禁。至于百合蓮工坊,雖然也參與的實驗研究,但是雙方打起來的時候就投降了,并且根據同事說他們認罪態(tài)度良好。
他們參與的實驗項目和此次案件并沒有直接關聯,所以大概率是高層終身監(jiān)禁,實驗人員以及相關人員被判處有期徒刑。這是我根據近年來的法律調整得出的結論,但無論如何血造必須死。以免再次發(fā)生死灰復燃的現象……想到這我將檔案收了起來,一抬頭發(fā)現米娜還沒有離開。她注視著我的眼睛,在深吸幾口氣后,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諾曼,你不會還要再上法庭吧?法庭是不是成為了你的必去的旅游項目?”米娜一臉冷漠的看著我。
“要是可以不去的話,我也不想去,但是那群老頭偏要我去,我有什么辦法?波比應該是不會同意我去的?!?p> “米悠悠也不會同意我去的,說實話,我確實想和你一起去的,但是你的絨糖和我的米悠悠是不會同意我們出發(fā)的?!?p> “米悠悠又是誰?怎么又冒出一個陌生的名字?”
“就是我的機器人啊,原本叫糖瑞,你忘了嗎?”
“這點倒是沒忘,不過你是怎么想起來給它改名字的?
“自從你和萊文克失蹤后,我就一直想去找你們,但是它不讓我去。還表現了一幅悠然的樣子,于是我就給它改名叫做米悠悠了?!?p> 這點是我沒有想到的,不過米娜還說,米悠悠換了一個全新的外觀。米白色的外殼,藍色的外置光學傳感器。不過重的是,米悠悠不再是四足機器人了,而是一種懸浮式的機器人了??梢宰孕姓{節(jié)高度,體積也大上了不少。我比較好奇米悠悠現在的體積,隨后米娜就比劃了一下。她說大概能坐下兩個小寶寶,并且懸浮不受影響。
那就很大了,并且在我的記憶里,她的機器人是不能載人的。我又問了一些細節(jié),她說是一個會飛的長方形,然后四個棱都做了圓弧處理。并且還能變成兩個均勻的個體,或者是進行折疊,變成標準的正方體,再或者是加長調整。更主要的功能是,可以當成可釋放小型無人機的懸浮滑板。不過米悠悠不讓她站在上面,原因是容易摔跤,只允許她或者她和朋友一起坐上面。
她似乎有些失落,是因為自己的想法無法被朋友理解嗎?我安慰了她一會,隨后告訴她,如果我必須上法庭的話,我是不想讓波比和我一塊去了。但這件事情沒有如果,即使不上法庭我的上司也大概就會讓我在法庭旁邊呆著。導師說,他打算交給我一個必修課,這個課程是必須上的,還說讓我不要逃課,因為這種課程是其他人想上也上不成的。
就已經明顯屬于開小灶的范疇了,所以現在導師都的壓力很大。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他哪來的權限給我開小灶。還有就是現任的星海聯合之約合眾國的首領,他讓我務必在15天內去他和他見面,他有非常正的消息要和我說?,F在這兩個人加在一塊,所以說我是不得不去的。但我現在還不明白先后順序,和他約定的時間,似乎快到頭了。
“所以說我也不知道該去哪一邊,現在還有三個任務要等著我去做,我現在也很頭疼。”
“雖然不清楚先后順序,但我覺得你可以先去和現任首領碰個面,然后再去上課程,至于法庭我覺得是個選作項目。會面是有時間限制的,課程是必須上的,但你的導師沒有說什么時候必須去上。還有法庭又沒說過必須,也沒說過時間。所以我認為是個選作項目?!彼姆治霾粺o道理,九而如此,我也欣然接受她的分析。
至于什么時候出發(fā),這是一個問題。當我想起身的時候。蕾洛伊突然讓繼續(xù)我坐在一旁的座位上,說是我又想干危險的事情了。我真不明白她這個蝙蝠是怎么想的,核桃解釋了一番后,我發(fā)現她的臉有點微微漲紅。這個臉色……莫非……蕾洛伊發(fā)燒了?我急忙喊來了檽檁,說蕾洛伊發(fā)燒了,檽檁則是迅速拿出來了退燒貼和體溫計。
她摸了摸蕾洛伊的額頭,隨后測量了體溫??粗鴻摍_給蕾洛伊貼退燒貼,我就知道蕾洛伊果真發(fā)燒了。說著,我便打算先走一步。蕾洛伊的白色毛茸茸的臉又紅了幾分,說什么也不打算讓我走。還說要是再以借口,且簽署那個生死狀,她會打我的小屁屁,把我的小屁屁也打“發(fā)燒”。我知道,她是真怕我干出類似于解放馬里諾的事情。
我也是繼續(xù)解釋,說我真不是去干危險的事情,而是去找我的導師。結果她還是不同意,說白了就是越解釋就越解釋不清了,我打算帶著米娜和艾洛強行離開。但還是被發(fā)高燒的蕾洛伊搶先一步,就這樣,我們三個被她堵在這里了。她讓我乖乖坐好別動,不然她就張開翅膀了。她可不希望我們因戲被嚇到……
說到這里,她臉上豆大的汗珠流了下來,情況似乎有點不太妙。我決定先把她穩(wěn)住再說,于是我表面答應她乖乖坐好,然后讓她先去睡一會兒,不然站在這邊的話,身體只會更糟。她是看著我坐在凳子上的,于是她也就沒有過多計較,去了隔壁屋睡覺了。我是確認他睡著后才離開心理輔導室的,至于檽檁,她則是去買藥了。
于是我們三個回去找到了萊文克、徐江、杰洛森,六個人一起演了逃學戲碼。但為了不過多引起其他孩子注意,我們幾個是分頭行動的。兩兩一組,蕾洛伊要是真醒了也抓不到我們。在我們逆天的配合之下,很快來到了飛船的位置。蕾洛伊呀蕾洛伊,她估計不會想到一覺醒來,燒退了,人也不見了。
“船長哥哥,下一站是哪?”
“下一站?星辰大海!”我?guī)捅娙讼岛冒踩珟Ш?,于是直接垂直起飛了,奔赴了星辰大海。
星晨號衛(wèi)星也開始給我們護航了,它說要盡快去盡快回,不然再變成失蹤了的話就不好了。但這個行程起碼也要一個星期,沒錯,又是一個星期。跟現任首領敘敘舊,安排去吃個飯什么的,怎么著也要個兩三天吧?去法庭作證,這么招也要個兩天吧?去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結束的課程,就算他三天結束吧,這么招也要一個星期左右了吧?
等艦船行駛出自然生存空間的時候,我就立馬聯系了導師,匯報了一下最近幾天的行程安排,他說不著急。允許我先去處理急事,反正這個課程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即使這個月不上,下個月也要上。而且課程那邊的實訓老師也安排到位了,老師那邊倒是不急。我問了一下課程時間,他說一個月。
不是……我沒聽錯吧?一個月?理論25實訓5天,這是不打算讓我活了?我問了一下具體的操作,導師說這套系統很復雜,已經把最簡單的課程挑出來了,要不然能安排個半年。不行,這我可忍不了,雖然我向往星辰大海,但也不能讓家人擔心。于是我開啟了討價還價模式,我問了一句要不要考試,他說不要考試。
所以不要考試理論還學這么長時間是整我呢?最終在我的據理力爭之下,理論學習天數成功降到了15天,但是實訓天數上漲了5天。好歹還減少了10天,至少諾團團……他應該不會再打我的小屁屁了吧?不行,我還要再據理力爭!最終在我的三進三出的操作之下,理論3天實訓7天。我就說之前的天數肯定是有水分的,不過這天數還是太長了。
我問了一下實訓的基本科目,結果上來一個“煮糖水”就成功驚呆我了。合計著我過去實訓是學習如何當廚師的是嗎?還有后面那個做蛋糕、做棉花糖已經很過分了,我忍不了了。最終也是給我來了一個協調之術。理論學習5天,實訓學習5天。這就很過分了,我問導師能不能分期學習,他說不可以。協商失敗,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克雷·諾曼,你說……為什么那么多實驗基地都喜歡搞非法活體實驗?”
“這個……沒想到你問的這么突然,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許是為了利益,也許是為了抹平心中的好奇心……”
“好奇心?什么是好奇心?研究這種東西還會誕生出好奇心?”
“肯定是會的,按照我導師的話來說,他們都想見證一下純潔的肉體以及靈魂。于是就按照自己的好奇心,開始東拼西湊起來了……”
“純潔的肉體以及靈魂?感覺你的導師說話還挺神秘莫測的,說話容易讓我摸不著頭腦?!?p> “確實是如此,我也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我的導師告訴我這是專業(yè)術語,但我感覺有點偏向于宗教一類了……”
活體實驗的本質、純潔的肉體以及靈魂,這究竟是什么?意味著什么?又代表著什么?我不明白,純潔應該是指小孩子吧,畢竟人之初性本善。但是肉體,這又是什么?我的導師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都會會在課上告訴我。靈魂的本質的善良以及純潔,會通過一系列最根本的反應體會出來,但我不理解。
遠處就是我曾經的故土,我有時候渴望在故土上尋找答案,但這一畝三分地終究無法代表整個星辰大海。我渴望有個人能告訴我全部的真相,以及所有事物的本質,但是這個人終究是沒有出現。導師說,所有的秘密都在異號文件里面,里面記載的就是真相,但這些真相又不是一般的守護者能夠觸及的……真理、本質、真相、根本都在里面……